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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屠萨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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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清夜,明月高悬,经过了一场惨烈屠杀的鹤丸城,在一片如雪银辉映照下,重新复归宁静。

“浩然,你可是在心下,认为本伯下手太狠么?“

已洗沐完毕,换了一身干爽绸服的李啸,站在天守阁的最高处,仰视着空中那硕大明亮的一轮银盘,对一旁的护卫队长李浩然低声说道。

“大人。。。。。。“李浩然眉头微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在下只是不明白,想当初,大人屠戮蒙古阿巴哈纳尔部,尚能留不高过车轮的男童性命,为什么在这鹤丸城中,却要将全部男子,统统杀尽?”

听了李浩然的话,李啸脸上,却划过一道冷笑。

“浩然,斩草除根,你听说过吧?“

“大人。。。。。。“

“哼,本伯可以告诉你,若我军宽宏大量,留得岛津一族的男童性命,难保将来不会有人象本伯一样,以复藩的名义,挟持岛津遗孤,让这萨摩之地重陷动乱。还不如借此机会,将岛津一族男性全部斩杀,以彻绝后患!“

“大人,岛津一族男性,固然留不得,但大人为何要尽屠城中男子呢?“

“浩然,我且问你,那平章由纪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如果他还暗藏了岛津遗族在城中军民之中呢?若其行了这般奸险之事,我军又如何加以区分呢?还如不趁这初夺城池之机,以剿除动乱为借口,将所有潜在的叛乱分子全部斩杀,方可一了百了,免致日后生乱啊。“

李浩然轻叹一声,头道:“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这鹤丸城一屠,倭人大惧,想必我军可以安心在这萨摩藩中长驻下去了。“

听了李浩然的话,李啸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浩然你错了,若我军想在此处长治久安,那萨摩之地,还远远未杀够!“

李浩然脸色大变:“大人,您的意思是。。。。。。“

李啸望着李浩然惊惧变色的面孔,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轻声道:“浩然,有个关于日本武士舍命为其藩主报仇的故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在下当然愿意。”

李啸转过身去,双手扶窗,凝视那一轮圆月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然后,他缓缓地开始叙说。

李啸所说的,便是在日本家喻户晓,极为有名的忠臣藏的故事。

这个在真实历史上,生在下个世纪初的故事,被李啸以改变时间与人物名称的方式,对李浩然娓娓道来。

元禄14年月14日(17o1年),在京都参加奉答之仪活动的赤穗藩主浅野长矩,于松之廊下,因一时争执,用腰刀砍伤高家藩主吉良义央。

事件生后,第五代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非常愤怒,他不问原由,独断的裁定浅野长矩无礼狂悖,令其立即切腹。

随后,余怒未息的德川纲吉下令,取缔赤穗藩,解散浅野的家臣团。

同日夜晚,藩主浅野长矩自尽的死讯以及取缔赤穗藩的消息,一同到达了赤穗藩,全藩上下大为震惊,家臣都极为悲痛。

席家老石内藏助良雄(忠臣藏),随后马上召开全体家臣会议。本次会议后,全体藩臣同意接受幕府决议,赤穗藩就此终结,同时全体家臣成为浪人。

只不过,在德川家的使者走后,石内藏助良雄再度秘密开会,全体与会的家臣,结成了以再兴浅野氏为主旨的义盟。

虽然几经波折,但义盟领石内藏助良雄,在经过一系列周密筹划和运作后,纠集了47名同盟者,集结于吉良府邸附近,在激烈的生死战中,躲藏在台所横向堆放柴火部屋中的吉良义央,终被义盟杀死,并被斩下级。

其后,在江户泉岳寺的亡主浅野长矩墓前,石内藏助良雄率众下跪,奉上义央的级,最大限度的体现了武士的忠诚,宽慰了亡主的在天之灵。

当然,这个故事的最后结局,李啸并没有对李浩然讲,因为,这已经无关重要了。

在真实历史上,这些以石内藏助良雄为的同盟者,最后被幕府府以下犯上之罪,勒令切腹。他们的尸身与主君一起,同葬于泉岳寺。从此,忠臣藏的故事,成了日本最为有名的忠臣报国故事。

“在下明白了,李大人是不希望,这些残存于萨摩民间的浪人武士,模仿这个所谓的忠臣藏,来向我大明复仇吧。”李浩然一脸恍然之状。

李啸了头,复叹道:“正是此意。浩然,本伯再问你,你可知日本人为何简称为倭么?”

“禀大人,在下不知。”

“这个倭名,起源于三国时期。当时的魏国皇帝曹丕,曾御封当时日本的君主为亲魏倭王,这个字,是由“魏”字去右边的“鬼”字,加上左边的“亻”的字,所组成的一新字。于是亲魏倭王的所在国家也叫做“倭国”。后来,此字被定义为猥琐矮小的意思。从唐朝开始,倭国人开始兴起,对这个倭字十分不满,故将国号修正为日本,即为日出之国之意。后来到了元明天皇时,遂规定,以「和」字替代「倭」字,并以开头附以「大」而始称「大和」。”

“哼,区区岛国弹丸之地,也敢称大,实是狂妄之至。”李浩然冷哼了一声。

李啸笑道:“本来从三国以来日本君主,皆自称倭王,并需接受中国皇帝册封。但自神武倭王起,竟擅自改称“天皇”,以显示其凌驾于中国“天子”的权威。倭人之狼子野心,昭然可见矣。”

说到这里,李啸的声音渐变得狠戾:“所以,对这样猥琐卑贱不知感恩之民族,唯以有残酷至极的杀伐屠戮,方可慑服其众,才是免除后患的最佳方式。本伯决不做那种,因图一时虚名,却对敌人心慈手软,而致子孙迨祸无穷之事!”

李啸顿了下,复道:“本来,如果我军有足够的时间与兵力,对这些已有成熟的语言文字和宗教的日本人,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在四五代人后,再慢慢泯灭其民族意识,归化为我华夏子民,也无不可。但现在我军兵力并不宽裕,时间亦十分迫切,在征服萨摩后,我军马上又要应对国内的流寇与北方的鞑子,故更需要让这萨摩藩,能在短时间内彻底平定,不起风波,方为长治久安之计啊。“

”在下明白了,所以李大人接下来要。。。。。。“

李浩然目光灼灼地望向李啸,没有说完话,却是右手作了个狠狠切砍的手势。

“对!从明日起,我军复派往萨摩藩各村镇,将全部成年男子,以岛津余孽之罪,尽皆杀光。而未高过车轮的男童以及全部女性,皆押往台湾,与汉人婚配收养。随后,复从山东移民过来,以实其地。”

李啸说到这里,不觉双眼眯起,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待萨摩藩的全部土地,皆为我中华汉人居住耕作后,这萨摩之地,才算是真正彻底安稳,再不会兴起波澜了。”

李浩然拱手道:“李大人远谋深虑,在下叹服。”

次日天亮后,在鹤丸城中休整完毕的猛虎军,有如一群放出笼匣的猛兽,向萨摩藩的大小乡镇,伸出了狰狞锋利的爪牙。

五天后,萨摩藩中全部的成年男性,被明军尽皆斩杀,近万颗头颅,在鹤丸城外,堆成一座让人魂胆俱裂的巍峨之山。

随后,在震天动地的哭泣与哀嚎声中,多达4万余众的萨摩女性与未成年孩童,被如狼似虎的明军推搡喝骂着,强迫登上那些缴获的萨摩水军舰只,前往台湾而去。

而猛虎军在萨摩各地的屠杀与洗掠中,总共获得了粮食数十万石,黄金一万余两,银子七十多万石两。能从财政耗竭,民穷地瘠的萨摩藩,掳获恁多钱粮财物,李啸已十分满意。

在几乎将整个萨摩烧杀抢掠成一片白地后,李啸下令,从山东移入新招到的1o万名流民,在萨摩之地重建村镇,繁衍生息。

见得萨摩藩的一切,都在按自已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李啸志得意满,心里十分高兴。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块土地,虽然还挂着肝付氏的名头,却已彻底成了华夏汉人的定居生养之地,与中华母国,再不可分了。

而在此时,被李啸宣布重新担任萨摩藩主,并安排在肝付氏的祖城牛根城居住的肝付兼平,正伫立窗前,默默地观看着,牛根城外,那在漫天飞洒的春雨中,披着蓑衣紧急插种粟子的汉人移民。

只是,现在身着印有肝付氏族徽华服的他,却是一脸阴郁之色。

他的旁边,那名忠心耿耿的家老川津道预,亦是一脸沉重肃然。

“道预,你说,我们投靠明军复藩之事,是不是做错了。”

许久,十三岁的少年肝付兼平,才终于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川津道预顿是脸色大变,他扑通一声,伏跪于地。

“藩主,需知隔墙有耳,还请慎言哪!“

“哼,什么狗屁藩主,我受够了!你可知道,本藩每天被勒令呆在牛根城中,一步不得外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慎言,慎言,本藩都要被这李啸给憋疯了!“

肝付兼平一脸扭曲的愤恨,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他这副模样,与当日在李啸面前那副恭顺状,况若两人。

川津道预长叹一声,从地上直起身来,用一种极为痛楚哀怨的神情,对肝付兼平说道:“藩主,于今之计,只得忍耐度日,方是唯一可行之法。那李大人能对岛津氏斩草除根,又将萨摩全藩成年男子尽皆杀光,女子尽行远迁他乡,何其惨酷狠毒凶狠绝决,藩主如何可违抗于他!望藩主听在下一句劝,万万不可以卵击石啊!”

肝付兼平紧紧咬着牙,却没有说话,只有渐渐地,眼中开始有泪光闪烁。

川津道预继续说道:“请恕在下直言,现在藩主就算要潜伏待机,以图将来,亦是不可得也!要知道,萨摩境内,怕是除了你我二人外,日本人已孑然无遗了!现在全藩之中,皆是中国移民,这些异族百姓,与我们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却是唯李啸之命是从,又岂会听藩主半句话语!藩主半势力皆无,若要与那凶横残暴的明将李啸对抗,在下只怕,我肝付氏亡无日矣!”

肝付兼平一把捂住了脸孔,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开始低低地抽泣。

“若是这样,那我当这个完全是一名傀儡的萨摩藩主,还有什么意思。。。。。。”

川津道预见他如此难过,亦不觉流泪,他柔声劝慰道:“藩主,不能这么说。现在我等在这牛根城中,虽不能随意外出,且对城中事务无任何处置之权,但每月有明军提供的5o两银子为生活费,却也衣食无忧,优裕有加,可比咱们在琉球当农夫时那般艰难度日,要强上百倍吧。还望藩主宽心静气,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生活下去,把肝付氏的血脉延续下去,才是最为重要之事啊。”

川津道预说到这里,脸上忽然强自挤出笑容,对肝付兼平道:“藩主,听李大人说,他打算过个两年,等藩主再长大些,便给你说一名汉族女子为妻呢。到时,肝付家的血脉,可就正式有传人了啦。”

听了川津道预的话,肝付兼平却紧紧皱起眉头,他低声喝道:“这李啸也管得太宽了吧,为何我不能从日本他藩迎娶女子,却定要娶中国女人为妻,是何道理!”

川津道预又是一声长叹,他低声道:“藩主,那李啸何其精明之人,如何会给你结交他藩的机会!再说了,现在我等这般依附明军,又如何敢说半个不字!在下已反复对藩主说过,现在的情势,就是我等全权听从李大人安排,什么讨价还价的话都不要去说,以免自寻祸患啊。再说了,只要能让肝付家的后代顺利延续,与日本女子生,与和中国女子生,又有什么区别么?其中利害,还请藩主三思啊。”

脸色苍白的肘付兼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道预,不用再说了,本藩知道怎么做了,本藩知道了。。。。。。”

喃喃重复最后一句话的他,忽然仰头大声狂笑起来,一边手舞足蹈,状如疯癫。凄厉的笑声,有如一群惊惧的小鸟,迅消失在昏暗的殿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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