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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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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达不仅是骑马的高手,赶起马来又快又稳当,也是他人不及的。他们很快就到了秺侯府。金建已嘱咐了苍头在小门等他们。

阿穆达从马车上跳下来,帮着苏武下来,那刘弗陵在苏武身后。阿穆达一心惦记李绿衣,未有心思去过问刘弗陵,先就拿了苏武怀中的人参直往里奔,留下苏武与刘弗陵在后。

苏武以为刘弗陵是要去见尉屠耆或是旁的什么人,却见刘弗陵不紧不慢的随他一道往里,心中诧异,不禁就慢了下来。见着身旁无人,苏武就说:“六郎你若是有旁的事情要去办,我可叫人陪着你一同前去。”

“你可放心,我身旁的人,现下还留着的都是忠心可靠的人。”

他未将苏元获罪后,苏门败落的事说将出来,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提,也不过是为了令刘弗陵安心,刘弗陵望了他一眼,恰好见着前方一块正是苔藓碧绿处,伸手扶了苏武一把。他说:“我正在办要办的事,苏翁你小心。”

苏武脚下一滑,恰好有刘弗陵搀住。他心还跳得快得很,未能第一时间领会到刘弗陵话中的意思。待走过那一段,他回味过来,不禁惊诧的抬头朝刘弗陵看。

刘弗陵却并未低头,他身体笔直,走路时目不斜视,却能知晓苏武眼里的惊诧,边走边又说道:“她帮了我不少,我理该过来看一看。”

“再者,她是谁的女儿,苏翁当比我清楚。”

他前一句倒还罢了,后一句说出来,苏武是当真震惊了,愣是站在当下不能往前。刘弗陵却笑笑,抬手朝前头一指:“快到了罢。”

说着,越过苏武往前。

苏武忙的跟上前去,心中百种情绪、猜测交杂着,实不知是什么滋味,是什么心情。如果说前一刻他还在为将那书信交予霍光,为这种“背叛”、“不忠”而愧疚不已,这一刻他却只剩下一股彻骨的寒了。

非寒心之寒,而是因不知前途的叵测之寒。

此种感受,他在被匈奴王丢到北海放羊之时曾有过。然而那时,他抱着哪怕是客死异乡也觉不叫大汉王朝受半点侮辱、轻视的念头,毅然前去,虽是也有恐惧,也有对前途不明的胆寒,与此时又大大的不同。

他望着进了内堂的刘弗陵,末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眼前的少年已非单单只是个少年,他也已是个帝皇了啊!

苏武向前走,低头看着底下,每走一步想到曾经陪伴在先皇身侧,也是这般,低首听着先皇说他的雄心壮志,心中敬仰的同时,亦是这般感慨。那是一个帝皇的胸怀和智慧。也许眼下的少年皇帝还无法与先皇相比,然而,他身上终究也流着先皇的血液,他自是不肯、也不甘当一个束手就擒、毫无建树的帝皇的。

他跨越高高的门栏,进到内堂。首先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

“阿穆达你先别着急,煎药需看火候时辰,太医诊治也是一样。”

这轻柔温和的嗓音苏武并未听过,他有些奇怪的朝里走。秺侯府上唯金赏一门女眷,金建尚未婚配,然而金赏的内人乃是那霍光之女,绿衣此番受伤究竟为何还是未知之数,想金建也非那样鲁莽无分寸的人,去叫那霍娉君来照看绿衣。可不是霍娉君,若是这府上随意的一个奴婢,又不大可能。

苏武正在怀疑,就见到那女子身姿从屏风后一探,走了出来。阿穆达跟在她一旁,虽一脸紧绷,却看得出还是听那女子的言语。

见到苏武,那女子躬身弯腰,低道:“平乐监。”

苏武更加奇怪,他都未见过她,怎么她倒还认识他?

阿穆达就说:“苏翁,这位是许公子,特地前来照料绿衣的。”

“姓许?”苏武似是想到什么,盯着眼前柳叶眉,凤眼上扬的女子多看了两眼。那女子就微微笑开了,露出贝齿,低首又躬了一躬腰说:“我父亲是暴室啬夫许广汉,我姓许,名平君。”

苏武顿觉豁然开朗,他时常听人说许广汉有个秀外慧中的女儿,原来就是眼前这一位。他不禁又看了平君几眼,见她果然进退得宜,举止大方,原该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偏又素朴得很,却是清清爽爽,叫人看了无端生出喜欢。

苏武点头赞道:“都道许广汉有个好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平君羞怯的笑了笑,低声说:“是大家谬赞了。”

苏武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往里一眼,未见到刘弗陵的身影,大约是叫那偌大的屏风给挡住了。他便将视线又转到平君身上,说:“你怎么会来此?”

话说得委婉,内里却有另外一层意思。平君倒也没有听出来,坦坦白白的就将她如何在药铺里遇到抓药的人,又如何偶然之下从那人口中得知知道绿衣受了重伤的事,再如何求了金建进了府来,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苏武。

苏武边听边蹙眉点头:“这的确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反而是你想到了。那随意派出去抓药的人既能叫你知道了绿衣受伤的事,自然也容易叫伤绿衣的歹人知道。的确不该留着。”

平君也说:“我彼时也未想到那么多,就是惦记担心绿衣妹妹,赶着就想过来看一看。恰好遇到了在都尉身旁侍奉的人,经他那么一说,心道也是。既无法寻着合适的人来照料绿衣妹妹,倒不如我来。”

金建金赏都是男子,身旁可信的人也均是男子,绿衣是个女子,照料之中必然有不便之处。那王栋一听平君所说,立即就命人将那嘴巴不牢靠的人撤了去,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心思就落到急匆匆赶来要见绿衣的许平君身上。他和金建一说,金建当时自然是不答应,他府里的人都用不得,外面突然上门来的人怎么反倒可信了?还是王栋王梁两兄弟帮着许平君好言相劝,平君才能进了侯府的门来照料绿衣。

苏武露出感激的神色,对平君道:“多亏了你。此番辛苦你了。”

平君摇头:“说不上辛苦。绿衣妹妹伤得那样重,我看着心里也是难受。能帮上什么,心里也好过一点。”

“可这里还有一件事仍不能解决,”她说,“我晚上总是要回去的。否则父亲不问,母亲也必定怀疑。”

她母亲许允和的品性,苏武曾也听人提起过,虽说不上不好,也实在有些难缠。若是叫她惦记上了,反而因小失大了。

苏武皱着满脸的皱纹道:“这件事且交给我来处理。”

平君松了口气:“这样就全仰仗平乐监了,我担心了一日,总找不到好的法子。”

金建的意思,要她就留在这里,他只管命人到许府去交代一声就是。平君无法和他说自己母亲是如何如何的一个人,又不能就那样应承下来,已是烦恼了好一会儿。这时得到苏武的回应,她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便和苏武告辞,与那阿穆达一道去了厨房。

苏武往里走,绕过屏风,就看到刘弗陵立在床具旁,低首垂目望着床具上脸色发白,几无唇色的绿衣。他身形高于旁人,这般站在床具前,恰好就将斜对面的窗户光挡住了去,剩下一大片阴影落在绿衣的身上,黑压压的似一床黑色的绸子。

苏武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刘弗陵听到声音,眉梢微微一动,朝他望了一眼。

“她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受伤不醒,倒像是玩累了,顾不得时候倒头就睡过去了。”

苏武视线落在绿衣那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心实是一揪,眼里便一热。他忙的别过头去,半晌,才从口中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来,他说:“她的父亲若是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受了这样的罪,可怎么受得住?”

“小绿衣自小是在父兄手里捧着长大,我记得她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回狩猎,她追着一只兔子跑了很远。她的几个哥哥和父亲满山遍野的找,几乎将整座山都翻了过来,照看她的那几个奴婢个个被吊挂在树上,底下架了高高的柴火堆。后来,终于在日落前叫她五哥在后山小树林找着了。若是寻不着,又或是伤着哪里,我倒是信她那几个兄长,真能将火点着。”

苏武叹息:“亏着她毫发无损,那几个奴婢还吃了不少苦头,这一回,真叫他们知道……”

苏武摇摇头,弯腰将那绿衣额头上的头发拨了拨。这不是半天的功夫,他看着她,似都瘦了一整圈。

刘弗陵顺着他的手,视线再度落在李绿衣身上:“怪道她总说她的五哥,想来她的五哥在她眼里是个英雄。”

“虽说个个兄长都宠她,她却是和最小的哥哥更亲近,两人年纪相仿,又总是玩在一块儿,也是自然。”

刘弗陵微抿了唇,低看着她:“她是个爱玩闹的孩子。”

苏武点头:“虽是个孩子心性,心地却是好的。那回若不是她拦着,依照她大哥的意思,那几个奴婢虽能活命,却是留不得的。若是卖了出去,岂不和死一般?她是个好孩子啊!”

刘弗陵沉默着,视线被窗户光折得有些凌乱、凌厉。好一会儿,他手在半空中抬了抬,未伸出去,似只是将手抬起去挡那刺眼的光。然而窗外有花木林立,并无多少直射的光冲进来。苏武侧头看向他,眼里浮起一层担忧,他说:“六郎不若到外间坐一会儿。”

刘弗陵便眼含深意的看了看他,似是笑了,说:“苏翁,有话可直说。”

苏武一怔,定定望了刘弗陵半晌,实无暇去顾忌什么君臣之礼了。他坦白直说道:“绿衣早晚需离开长安,得六郎关怀,她已是大福。”

“大福?”刘弗陵转身往外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苏翁此言,我当惭愧、羞愧。”

“她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苏翁岂是不知?此事绝无善罢甘休之说,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天子脚下。”刘弗陵冷笑出声,“实在不仅可笑,简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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