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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装装糊涂下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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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黎乐的时候,李天南现其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熬夜给熬出来的。

对于黎乐如此鼎力相助,他心中也是不甚感激。赶紧的说道:“辛苦你了!”

黎乐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而后将手中的一个包装盒子递了过去,“砚台赶出来了,你拿着吧,没事我就先回去补补觉了。”

“等等!”李天南拉住了其手臂,而后说道:“老爷子想见见你,要不等见过之后你再回去?”

“李老爷子要见我?”黎乐有些惊讶,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和李老爷子更无任何的交际,他为何要见自己?

李天南随即便把刚才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下,黎乐这才明白感情自己是被摆上了大师的台面,又沾李思韵的光才得以让老爷子见他。

说实话,他制作此方砚台只是为了还李家的一个人情,对于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名头,根本就不在乎。不过见李天南那微微乞求的神色,一时心软便也就答应了。

走进大院的时候,黎乐也被这众多人架势给吓住了,不因别的,只因那青一色的军装穿着,这可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啊。

见他们的目光都朝向自己,黎乐也是不由的挠了挠头,冲着他们咧嘴笑了笑。

其傻乎乎的样子,让不少人都乐了。先别提他的砚台制作技艺怎么样,只冲着胖乎乎傻呵呵的笑脸,就让人感觉要比那所谓的大师一副献媚的样子要顺眼的多。

一路点头挂笑的走着,黎乐感觉到脸上的肌肉都几乎僵硬了,可是看见人对着他面露和善,他也不好意思置之不理。

走进正厅之后,黎乐终于看见了李家的老爷子,一个头花白的老头,一身朴素的唐装,微微福的面孔看上去十分的和善。

此刻见黎乐毫无畏惧的打量着自己,李老爷子也是大觉得有意思,不由的开始注视着他。

片刻之后,现老爷子还那么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黎乐顿时便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而后往自己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想找找到底是什么地方惹人家这么注意。

这样的举动顿时便让老爷子有些疑惑了,“你找什么呢?”

“不是,您老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身上哪里衣服破了洞了,我这不正在找么?”黎乐挠了挠头,显得有些迷糊。

“哈哈!哈哈!……”

“哎哟,这小伙子太逗了……”

……

黎乐这话一出,顿时便让旁边不少人给逗乐了起来,就连老爷子自己也是一脸的笑意。

可在这时候,却有一人脸色一板,当即便呵斥道:“放肆,竟敢和我爷爷这么说话,没大没小!”

一听这话,黎乐当即便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级轻轻似乎大不了自己多少岁的人板着一张脸看向自己,跟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对于李家,他本也没有打算攀什么关系,所以此刻见这人呵斥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恼火,不过此时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也不好作。脸上依旧是一副迷糊的表情回道:“我骂你了么?”

只见李天硕神情一愣,显然不明黎乐问这话的意思,随即便说道:“没有!”

“那我是欠你钱了?”

“没有!”

“那我们是老相识?”

“认都不认识你,相识个鬼!”李天硕的回答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我既然没骂你,又没欠你钱,又跟你不相熟,你脸拉那么长看我干什么?我真不是开饲料厂的。”

这话一脱口,众人便顿时又轰然笑了起来,而李天硕开始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会意这黎乐事怪外抹角的在骂自己是畜生呢!当时便脸色气的铁青。

“你也太放肆了,你当这里是你家大院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趴下!”

听见这话,黎乐不气反而一脸哀叹的说道:“今天是李老爷子大寿,我也就逗大家乐呵乐呵,你看看除了你之外有谁板着个脸。亏你还爷爷长,爷爷短的,好好的气氛全让你给坏掉了,唉……真是的,开个玩笑也遭威胁,真是不配合啊!”

他那故作唉声叹气的无奈样儿,顿时便让众人一阵白眼,同时心中也是暗自斐然,“刚才咋就没看出这小子那么能装糊涂呢?真是忒坏了!”

对于刚才的李天硕的行为,众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喜,本来都是被黎乐给逗乐了,气氛也是一片融洽。却冷不丁的让他一句将好好的氛围全给坏掉了,可是一来今儿是老爷子大寿,二来他还是老爷子的孙子,所以都不好说他什么。

倒是黎乐这小子,也不和你生气,就拐弯抹角的回敬过去,完了还能占理。就是李家之人想维护,也没有任何的理儿,当真是可以的很。

李天硕被他的一句话抢的胸腹气涌,刚想开口,却听见老爷子说道:“李天硕,行了!来者是客,这里还轮不到你代我话!”

听见老爷子直呼其名,李天硕心中一颤,知道老爷子对自己不满了。顿时便不敢再开口,只是心中之气更加难平。

老爷子说完之后,便继续对着黎乐说道:“你就是上次救了思韵的黎乐?”

“谈不上救,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反倒是她受我的连累而身处险境,那都是是我应该做的。”

见黎乐不卑不亢的态度,老爷子也是不由的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听着顺耳,比起自己那孙子李天硕,这小子要成熟的多啊!

不只是老爷子,所有来宾听了此话都不由的对黎乐高看了一眼。

谁要还把他当做刚才那傻乎乎一脸笑容的胖小子,那就是真傻了。为人处事,难在“糊涂”二字之上,而黎乐显然就挺擅长这个。

见众人点头暗赞,李天硕更觉得愤懑,本是属于自己的风头,却在黎乐一到来,就完全的抢了过去。

而后他眼珠子一转,便碰了碰身边的郭子莫,递过一个颜色,示意该他上了。显然是心中不甘,想在砚台之事上板回来。

当即便见郭子莫走上前去,对着黎乐说道:“听闻你是雕刻大师,可否将你制作的砚台取出一观?”

提起这茬,众人也才想起刚才李天南曾说过的话语,不由的都升起一股好奇心,想看看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有何种技艺值得李天南如此的称赞。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黎乐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似乎自己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有人跳出来和自己作对。

只见他脸色一转,便又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对着郭子莫说道:“大师我真是不敢当啊,再说您老就看看我年龄有那么老么?砚台制作我只是会点毛皮,正好得天南哥委托没日没夜的赶制了一方。要是过不了你眼,你老也别见怪,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和你比是万万不敢的!”

一听见这话,众人便又知道这小子又在憋坏了,这是准备给郭子莫下套呢!

果然郭子莫听了黎乐的话,顿时便一头扎进套里去了,“嗯,懂得这道理,你也算是有心了。雕刻之功非一日半刻所不能练就,想成为大师就必须花费时间苦练,你现在还年轻,当你能够达到我这年纪之时,说不定也能有我这手艺的!”

郭子莫边说还边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此刻他完全的将黎乐当成了一个技艺不精的晚辈在告诫。同时还暗自夸自己的手艺精湛,让身旁众人都是有些无语。

见过傻的,还真没见过如此傻的。往里钻也就罢了,还非得一头扎进去那么深。

而黎乐也是进一步的放低姿态说道:“那是,那是!我也就盼着以后刻苦练习,能成为你这样的大师级人物,那就真的算是光耀门楣了!”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顿时传了过来,“黎乐,你过来了?是不是砚台雕刻好了,快点让我看看。”

抬头望去,只见李思韵正从楼梯上一脸兴奋的向下行来。其身后还有一群人,里面两人正是李楚红和李常宗。至于其他人,应该是李家的直系。

李思韵在下了楼梯之后便直接奔他而来,黎乐也是不由的感到一阵头大。他开始说想回去休息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怕见到李思韵,上次柳云瑶的话,他可是铭记在心,所以对这小丫头可是不敢太过接近。

但李思韵可不这么想,对柳云瑶亲热的姐姐前姐姐后的不说,见到黎乐也是相当的黏糊,让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这不,她往自己身边这么一冲,顿时便又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且还是边看边一副明了的表情,显然是将两人当做情侣了!

这不,李思韵直接好像没看见黎乐无奈的脸色似的,一走到他身边便扯着他手臂问道:“你给我爷爷雕刻的砚台呢?在哪?……是这个么?真好看呢!你手艺果然还是这样精湛。”

原来她瞅见李老爷子手边的那方郭子莫雕刻的紫砚,便认为是黎乐雕刻的,当下便是一阵赞美蹦出来。

“我说丫头,这不是我雕刻的,是那位大师雕的。”说着他便朝着郭子莫那里指了一下,“我雕的在你哥手里,还没打开!”

“啊!不是你雕的?”李思韵吐乐吐舌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郭子莫听到赞美,顿时便是一脸的得意,刚想上前表现一下,所听李思韵转口说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就那么一般般呢。赶快把你雕的给我看一下,肯定比这个好看十倍。”

这话一下子让郭子莫差点没喷出血。这什么人啊,刚才还夸耀来着,怎么转脸就变成一般般了,还黎乐雕刻的比自己好看十倍,这也变的太快了。

看着那老头气的小胡子直抖,指着李思韵连说了三个,“你!你!你!”,却憋不出一句话来,黎乐也是相当的无语。

重看客更是想笑却憋的一脸辛苦,生怕把郭老头给气出什么问题出来。

心中都一致的认为这李家的丫头和黎乐这小子还真是绝配,一个真糊涂,一个假糊涂,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瞅着郭子莫指着自己,李思韵也是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你什么你,黎乐的雕刻技术本来就比你的要高,就这种砚台他闭着眼睛都能雕刻出来!”

“思韵,行了!别老没大没小的。”李楚红的声音当即传了过来,可是怎么听都是一种溺爱在里面,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见他们来到身边,黎乐也是不由的冲李楚红和李常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与此同时,郭子莫却是忍不住了,可是他又不敢和李家丫头争执,瞬间便将矛头转向了黎乐,“你小子把你制作的砚台拿出来,我到要看看,是怎么个精美十倍之法,又是怎么闭着眼睛能够达到我的程度。”

黎乐微微摇了摇头,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却是这么容易动火,真是岁月也消不去的浮躁啊,还是自己比较谈定。

“给你看看就给你看看!”还没有等李天南动手,李思韵便直接抢先抱过盒子,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打开而来。

“哇!”

随着她这一声喊叫,众人纷纷的走近围拢过来,而后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绿色的青花料子翠绿的仿若要滴水一般,那山间绿叶在这翠绿的颜色之下,仿若要活了一样。在光线的变换之下,似乎真的在抖动,薄若蝉翼,就连那细微的叶纹都清晰可见。

而那隐藏在山中的楼阁,更是利用料子本身的黑色杂质所勾画。光滑的琉璃砖瓦,色泽温润,一眼便能和绿叶分别开来。从那茂密的林间隐隐约约还可怜一条灰白色的山道,正是那条灰白色的杂质所雕刻出来的,当真是巧夺天工。

而那磨墨的平面边缘,和前提的结合之处,还有一圈圈的水纹,伴随着光滑的平面,就好似微风拂过的水面,让整个砚台都已经活了过来。

李天南此刻也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比其上次的绿松石砚。这方砚台似乎雕刻的更加精美,不断所有的杂质被其完美的利用,雕刻的线条似乎更加的流畅,而角度的婉转过度也是更加的润滑。

就如同将一副真实的景象活生生的搬过来似的。

众人都已经看呆了,这样的一件作品又何止精美二字能够形容的,就连老爷子都瞪直了眼睛,想摸又不敢摸,生怕只是轻轻的一点便会将其毁坏似的。

无用多说,这样的一方砚台,比其那个所谓的大师郭子莫雕刻的,何止是美上了十倍。

郭子莫的砚台精美是精美,可是雕刻的景象却只是浮于表面。和黎乐的相比,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灵魂”。

有魂的雕刻作品,他是鲜活的,是可以随着光线的变化流动的。而郭子莫的砚台便恰恰是少了这样的东西,便使整个景象变得有些死死沉沉。

在观看了将近十多分钟,众人才有这恋恋不舍的脱离了目光。

而李思韵则是直接的朝着郭子莫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好看十倍,你服不服?”

郭子莫此刻心中也是觉得一阵愤懑难平,看着黎乐那年轻的面孔,他始终不相信就这么一个小年轻,会有如此的雕刻技艺,一定是哪个高人代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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