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什么端倪来吗？”过了一会儿，白易柯从背后传来清冷的声音，顾心聘也不再管此时尴尬的情况，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员工，打算问问他们的意见。

“潇予。”顾心聘喊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古董思索着的梁潇予。

“是。”梁潇予回头。

“你有看出什么不对吗？”顾心聘虽说下一秒就可以回答白易柯的问题，但是她不打算自己出马，她扫了一眼，只有梁潇予才是正经地在思考问题的人。

梁潇予大胆自信地仰起头，“老师，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古董没有什么问题。”

顾心聘嘴角上扬，回头朝着白易柯点点头。

“是的，这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潇予很不错，这么快就看出来了。”顾心聘很满意她的行为。

白易柯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垂下眼眸，眼中的情绪被遮挡住。他原本让顾心聘教出一个好的徒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借此理由不让她离开他身边，现在看来，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下一个。”白易柯冷冷的撇下一句话，顾心聘惊异地挑眉，愣了一下。

于是运输部的人很快就将另外一个古董小心翼翼地放上台面。

“除了潇予，还有谁会鉴别的吗？你们boss在这里，难道还不借此机会表现一下？”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更多的是表示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除了嘴角至始至终含着笑的梁潇予。

白易柯很擅长捕捉别人的表情，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梁潇予身上。

这个女孩，很有天赋，看上去也很努力，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白易柯心想。

会议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白易柯和顾心聘一直没有发话，基本上每一件古董都让部门的人出马。

而部门的人，不知道是她一直没有说话，还是有白易柯在，抑或是梁潇予太过积极主动。除了梁潇予之外，其他人也都表现出积极性不高，顾心聘也只好将全部的希望都转移到梁潇予身上。

等到运输部的人员将最后一个古董搬上台面时，所有人都瑟缩了，顾心聘自然知道眼前的古董应该怎么样鉴别，但是她看到就连梁潇予都将视线收回来，盯着桌子思考很久。

不得已，顾心聘只好亲自上阵。

“大家看到眼前的古董，也不要有任何胆怯，”顾心聘起身走在古董的面前，迎面朝着紧紧盯着她的白易柯。

“每一件古董，都有专属于它的故事，以及作者在创作它的时候，他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所以才能将作品很好地展示出来，大家一时看不懂不要紧，我知道之前都是通过我严格把关，大家可能对此了解不深，这也是我的错误，我应该要道歉。”

顾心聘略带着惭愧，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末了再继续补充道。“所以我想在剩下的最后一个月里，大家都能配合好我的工作，等我哪一天突然离开了，这个部门也还有人撑下去。”

顾心聘讲着讲着，竟也觉得有些心酸，虽然她明白在职场上流露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这个部门的人毕竟都是她带出来的，她也投入了许多感情在里面。

白易柯本想说点什么，结果下一秒梁潇予便站起身，抹了抹眼泪，“老师，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的基础知识还不够扎实，才让您丢脸了，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顾心聘示意她继续说。

“老师，不管大家是认为我想要取代您的位置也好，还是我装腔作势也好，我还是想向您学习，学习更多的知识，我只想在您离开以后，也能将部门发扬光大，不给您丢脸。”

梁潇予这样一说，其他人也就跟着站起来。

顾心聘也不顾白易柯是否在场，冲着他们重重点头，欣慰地笑了。

“你们都很好，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起加油！”

会议结束后，白易柯喊住顾心聘，两个人就在空荡无人的办公室里聊天。

“今天的你格外的煽情。”白易柯忍不住打趣。

“怎么样，今天有被震撼到吧？我就说潇予是个好苗子，看来，我很快就可以光荣退任了。”顾心聘抱着文件像个小孩儿一样在白易柯面前邀功。

“能退任，就那么开心吗？”白易柯的眼神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一下就把顾心聘问的定在原地，她缓缓低下头，不知道怎样回答。

白易柯摸摸她的头发，也很快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你可不要掉以轻心，鉴定部的地位是别的部门无法取代的，哪怕你要走了，教出了一个好徒弟，我也不能百分百将部门交给你的徒弟，如果我看中了另一个更适合替代你的位置的人，我自然会考虑把梁潇予换下去，明白了吗？”白易柯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我很有信心，潇予不会让我失望的。”顾心聘自信地拍拍胸脯。

白易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嗯？”他坐在她旁边凑近她的脸问道。

白易柯深深浅浅的呼吸弄得顾心聘又酥又痒，她低下头羞红着脸，“不一起吃了，今天中午要和部门的人一起吃饭，”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惊叫了一声，“原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再一起吃吧，再见！”

顾心聘说完就抱着文件往外面跑去，白易柯交叉着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白易柯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嗯，苏良，怎么了？”白易柯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程琳不见了，有空过来一趟警局吗？”苏良沉声道。

白易柯不想再管他工作外的事情，他本想下意识的拒绝，但是回想起顾心聘离开前的笑容，他握紧拳头，狠下心说道:“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于是白易柯放下电话，交代助理关于下午的安排，就去停车场开车驶离公司。

……

顾心聘部门的人很早就订了位置，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顾心聘便打算让他们晚点再回去，于是也去了他们预订好的餐厅。

“顾老师，这里这里……”梁潇予在工作之余，偶尔也会开开玩笑，善于交谈。

“这么早就来，现在就倒是一副热情的样子啊，怎么刚刚工作的时候一个个都耷拉着肩膀啊。”顾心聘忍不住埋怨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