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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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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慢慢消散,眼前一座险峰,突兀直立,横贯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刻字峰?不过这要是刻字峰的话也未免来得太过容易了。穆阿奇心想:不管它是什么峰也都要上去看看。

山势陡峭,但阻挡不了穆阿奇前进的步伐。和前几天比起来他上山的速度更快,因为周围没有那几个撅着屁股总想往草丛里钻的家伙。不过这座山很大也很高,他差不多走了半日才来到半山腰上,这一带树木稀疏,却都是些根深叶茂历经百年风雨的参天大树。山中空气清新,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心旷神怡,与山下那座黑豹出没的阴暗森林判若云泥。穆阿奇不觉放慢脚步,又见天色将晚,便决定在这里过上一夜。

以前宿营,三位学长都少不了燃起篝火。穆阿奇一个人就不想那么费事了,他有真气护体,不惧夜风阴寒,只是席地而坐感觉地气阴冷也不舒服。他便选了一棵树岔宽阔的大树爬上去,蜷在树干上睡觉。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又被冷风吹醒。大概还不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可在这片灵气富足之地他也很乐意早点儿开始修炼。

今天修炼的感觉非常好,山林中灵气取之不尽,而又带着令人愉悦的草木味道。做完引气功课后,不但疲惫一扫而空,真气似乎也增加几分。他还想多练一会儿,又将真气放开,导引神识,练习通感式。神识的范围果然扩大了许多,方圆三十米之内,巢中宿鸟,草窝伏兔,无不在感查之中。显然,他的通感式更进了一层,神识也变得更加敏锐。

这时,神识之中闪过一点光亮,引起了穆阿奇的注意。当他将精神集中过去后,那点光便在脑波中呈现出温暖的红色,只是既无起伏,又无移动,好像不是活物。神识通常只都捕捉到血肉之躯,比如人类和动物,尤其是在移动过程中最容易发现,即使静止不动,心跳和呼吸也会暴露在敏锐的神识中。他们在神识中呈现出红白相间之色,完全是红色的几乎没有。

穆阿奇此时发现的物体却完全是红色的,而且轮廓很小,大概比麻雀大不了多少,方位偏低,应该是在地面上。他盯住那个红点,试图辨别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料红点却又忽然消失了。他睁开双眼,这时才发现天色已亮,早晨的阳光正透出树叶照在他身上。

好像一道很难的课后作业题,不找出答案总让人感觉别扭。穆阿奇一下地就着红点出现的位置找了过去,即使无法用神识辩明,那咱索性亲眼去瞧上一瞧。奇怪的是他在那个位置上什么也没找到,只看到满地的野草。他正有些疑惑时,忽然眼前一亮,又在那些野草中发现了几片形状好像织布梭子的绿叶。

这种叶子他见过,何安州找到的那株三叶参的叶子就是这种样子。他分开周围的杂草后,那棵草木植物便一支**地展露出来,一根不过几寸高的茎干上叶片好像花瓣一样四面展开。一、二、三……当他数到“七”时,嘴巴就变成了“O”形。“不会吧?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挖出来就知道了。他还记得何安州是怎么挖参的,要是伤到了参体,那怕只是一小根须茎都会破坏人参的价值。虽然他不是为发财而来,不过好东西当然要好好对待了,更不要说是一株堪比珍宝的七叶参了。没错,他挖出来的的确是一株七叶参,个头能比三叶参大出一倍。他想起三位学长这些日子里的辛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叫什么?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穆阿奇一点儿都不傻,随即摘下一片阔叶,将参体和叶片都卷起来,因为何安州就这样做的,说是带上叶子更好卖。当穆阿奇把七叶参装进背囊后,忽然灵光一闪,心想:莫非神识中出现的红点便是这株参?

大修山这么大,要想在山中找人参无疑于大海捞针,可谁也没有想到穆阿奇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寻找人参的窍门。人参非常稀少,并且生长在阴暗背光处,很难发现,但是每天黎明时分却会像修炼一样吸收光热,这便在神识中如同活物般发出红光,而当太阳升起后就会消失。不过这对穆阿奇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每天都在天亮前修炼,只要发现类似的红点,天亮后就不过是只一次举手之劳的采挖活动。

虽然穆阿奇并未专一寻宝,但是每天日行夜宿,几天后背囊里也十分惭愧地多了好几株参。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因为离开学的日子还早呢!别人来试练,进山百十里,来回十几天,就算长的了;穆阿奇试练,不论里程,只看时日,似乎打算整个假期都待在山里,不能不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一天,穆阿奇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之中,谷中花草繁茂,绿树成林,其中不乏高达百米的参天巨木。林边草地上有一群麋鹿,有的低头吃草,有的伸长了脖子吃树上的叶子。远远望去,晴天白日下一派和谐景象。

当穆阿奇走近时却赫然发现这群鹿怎么全都那么大?那些分明还在幼年的小鹿也有二三米长,一米多高;成年雌鹿体长无不超过四米;最大的是一头雄鹿,单是头上的那对大角树杈般展开便有三米多宽。

雄鹿迎着穆阿奇就冲出来,距他五米左右停下,前蹄踏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顶角上下摆动,似乎在准备进攻;鹿鼻呼呼地喷出粗气,大有威胁之意。

穆阿奇心说:这么一对大角恐怕比七叶参还要珍贵吧?不过再看看这头比自己两个人还高的雄鹿也就只剩下想想的份了。再说就算能搞到手也拿不走啊!总不能入关的时候告诉那些大兵哥兄弟我是砍柴的吧?

“鹿大哥,小弟绝无恶意,路过,路过而已。”

穆阿奇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懂,一边解释一边往边上绕。还好鹿大哥也别的意思,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穆阿奇绕了个大弯钻进树林后,这位大哥也就恕不远送了。

只是进入树林后,穆小弟依旧恋恋不舍地回望着大哥头上那美丽壮观的鹿角,那得值多少钱啊?

却在这时,几十头鹿忽然齐刷刷地抬起头来,耳朵和眼睛都向林中转来。穆阿奇吓了一跳,难道说它们还听见自己的思想?不过很快就发现这些鹿兄鹿妹们看的不是他,而是树林深处。雄鹿跟着就发出了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大鹿小鹿随即向草原上飞奔而去。

鹿群的古怪反应不由得让穆阿奇紧张起来,树林里的气氛好像也随之变得阴森恐怖。他近旁正好有一棵百米巨树,当下未敢迟疑,纵身一跃,离地五米,抱在了光溜溜的树干上。这树太高了,以致底部全无枝叶,只要不是瞎子和颈椎不好的,头一抬就能看到好像一个大瘤子一样贴在树干上的穆阿奇。

他自己也感觉不好,又忙不颠地往上爬,直到三四十米高的树叶中,这才掩住了身形。

幸亏穆阿奇动作够快,因为他刚刚藏好,一条狼就来到了树底下。他从很高的地方往下看,那条狼好像小猫似的。他多少有点不屑,心说:“那位鹿大哥也太逊了,这么个小样都能把他吓走。”但时候不久他就发现鹿大哥是何等的明智。

一条狼过去了,两条;两条狼过去了,十条;十条狼过去了……乖乖,穆小弟已经数不过来了;而当最后一群狼簇拥着一条毛色银白的大狼出现时,他的小心脏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因为他已经通过树根的宽度对比出那些狼普遍都有两米多长,而这条白狼差不多比其它狼大上三倍。这还是狼吗?这简直就是一头巨型怪兽。别说鹿大哥了,鹿大爷也得赶紧逃命。万幸,若非鹿大哥提醒,小弟这几十斤肉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了。

圣神啊!天主啊!真主安拉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让它们发现我啊!开个玩笑,我们的穆阿奇当然还不至于惊恐到这个地步,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武功再高、胆子再大,这会儿也只能躲在树丛中大气不敢长出。

狼群大概是冲着鹿群去的,它们并未在树林中停留,在白狼的率领下不多时便消失在西边的草原上。穆阿奇这才松了口气,赶忙从树上滑下来,快速穿过树林,继续向南行进。如果可能的话,他打死也不会在这片树林里过夜。

走出树林后,前方出现一座峡谷,两旁都是坡度很陡的乱石壁,几乎寸草不生。穆阿奇脚下不停,径直走入峡谷之中,只要能离那些狼远一点儿,其它什么野兽倒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条峡谷很长,穆阿奇走了好几里也没望见头,虽然谷道渐渐变窄,不过看起来还不至于夹成死胡同,除非……正说着,“除非”就来了,打半道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看架势不留下点儿买路钱还真就过去了。想讨价还价都没辙,因为来得这位不识数。你道是谁?居然是头羊。

羊的品种很多,穆阿奇大多不认得,只知道与他狭路相逢的这一头既不是绵羊,也不是山羊,还不是羚羊,但肯定是头公羊。因为它的头上长着两只又粗又壮的角,没有雄鹿的角好看,角根在上,乍一看倒像两根笨拙的枯树根;角尖在下,又好像两把斜插着的弯刀。这羊的个头也不差,比一头三百斤重的老母猪只大不小。

这还真够邪门的!这大修山深处的野兽怎么都跟吃过膨大剂似的?莫非这些大块头就是传说中的魔兽?魔兽应该也不全是恶魔,至少那位鹿大哥还是挺好说话的,不知道这位羊老弟……没等穆阿奇开口,这头气势汹汹的大修山魔羊已然挺起那对粗壮的弯角猛冲了过来。这就没啥好说的了,不就是头羊吗?谁怕谁?

穆阿奇也不含糊,手起刀落,照着羊头就劈了出去。这便听到一声脆响,那羊倒是被打得退了回去,可那把刀却在手中应声而断,去了半截。

要说这把刀也不知多少岁了,估计比罗宾斯的年龄还大,本来都该退休在家,好好过点儿晚年生活,不料却被自家小弟硬生生地送上了前线。忠于职守那是没得说,老了老了仍能力拼十字剑、勇斗豹子头,比起当年黄忠也不差多少,奈何老胳膊老腿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何况还受过伤,至今未得全愈,于是乎便在穆阿奇的手中落了个殒命羊首、战死沙场的命运。

穆阿奇顿时傻了眼,眼看魔羊得势不惹的又冲了过来,急忙丢掉断刀,飞身而起,跃上陡壁。他自觉身轻如燕,想那四个蹄子也上不来,却没想到人家也是位攀岩高手,常在陡崖峭壁上讨生活,只见魔羊前腿搭、后腿蹬,连蹦带跳的就追了上来。那两根弯角上下摆动,撞在石头上嘣嘣作响,看着比在地面上威力更强,让人只有躲避的份。

穆阿奇手脚并用,又赶忙转移位置。这时手一抓,握住了壁上冒出的一截“树根”。“树根”表面包裹着一层泥土,乍一看好像是截树根,可石壁上怎么可能长出树根呢?他一握住就发觉手感不对,浮土下坚硬如铁,呈扁圆形,倒像是刀剑的握柄。

土层在震动下迅速脱落,显露出来的模样却是剑柄、剑锷和一小段剑身。这哪里是树根啊!分明就是插在石壁中的一把剑。此外离地面近五米高,大概也不会有人爬这么高往壁上钉剑,所以多半是甩上来了,而且带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以致能够刺入石中。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果不是拼死一搏,谁又情愿兵器离手?而且十有**最后还是拼死了,因为剑仍在。

魔羊再次迫近,穆阿奇不敢多想,两手迅速抓住剑柄,两腿蜷起,蹬住石壁,用力拔剑。那剑钉得虽然深,但也架不住他全身之力。吱吱声中,剑身向外滑出。他随即脚下猛发力,将身跃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轻飘平稳地跳回到地面上。再看魔羊也在调头下坡,只是多少有些战战兢兢,可就没有上坡时那么敏捷了。

那柄剑在穆阿奇的手中,长不足三尺,重二十余斤;剑身宽厚平滑,但两锋无刃;剑锷方正短窄,呈内角形,包于剑身之上。此剑形似古器,已不知在陡壁之上插了多少年,但剑身拂尘即亮,在阳光下隐隐青光流动,上面还刻着两个字:“青虹。”看来这还是一柄有名字的剑。

说来也怪,穆阿奇手握青虹剑,似乎无须导引,真气便自然而然地注入了剑身,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天意要将此剑与他相合。他心想:你要真是一柄好剑,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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