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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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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艳阳似乎用自己的怒气将这座城市点燃了,强烈的炙烤着大地,滚烫的水泥马路和灼烧在心头的热浪,将很多人外出的心思燃成飞灰。

安可从车库中推出了自己心爱的摩托,这个可是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和兼职的钱拼凑出来的,安妈在这方面保持坚决的态度,摩托车不安全,不许买。

安可小叛逆再跟安妈多次碰撞后一咬牙决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幸好安爸给力,偷偷地支援了自己几波超额零花钱,要不然安可心中的摩托车可能还在生产厂家手里等着拼接呢。

安可得意的向陈曦显摆,“我这车怎么样?”

陈曦对于摩托车没研究过,对于这辆车看着和其他摩托车没什么区别呀,但是陈曦看着安可那个得意的样,要是自己这么说,恐怕自己就要走着去店里了。

斟酌了一下语言,“我对摩托车不是太懂,但是看着外形感觉还是挺威风的。”

安可跨上摩托车,“那是你不识货,只看见了他的表面,上来,我带你兜一圈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之处了。”

陈曦看着安可一副职业赛车手的架势,心里开始打鼓,“你,你有摩托车驾驶证么?”

这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安可丢过去一个头盔,“如果你不上来,那你自己走过去吧。”

说完安可直接发动了摩托车了,似乎是再跟陈曦置气,摩托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正常。

陈曦接住了安可扔过来的头盔,暗自腹疑,从上到下没找出哪个地方能让人觉得靠谱,居然还要我走过去,不知道对待美女要温柔么。

陈曦虽然和安可得接触比较短暂,但是发现他这个人一旦和一个人关系比较熟之后,太爱开玩笑,这是他的优点,也是它的缺点。陈曦垫了垫手里的头盔,扶着安可的肩,坐好并戴上安全帽,“出发。”

手指指着前方,安可嘴角弯起一定弧度,要是安静在这,一定会觉察到老哥又要搞事情了。

本来陈曦是想要讽刺他一下,却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这么坏,安可直接发动摩托箭一样冲出去,陈曦因为惯性向后仰了一下,赶紧抱紧安可的腰,一路尖叫。

陈曦没想到安可居然这么无厘头,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了,整个人下车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安可满是气愤,想要站起来打安可一巴掌,但是因为腿软的缘故,整个人直接栽倒在一旁。

安可摘下头盔,看着陈曦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陈曦想了想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安可故意往陈曦身边凑,“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太弱了。”

陈曦抬起脚踢了安可大腿一下,觉得不解气,在安可大腿上掐了一下,直接朝着安家的店铺跑去。

安可站在原地,表情扭曲,女人怎么都爱掐人啊。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个不停,震人心弦,润物无声。

陈曦每天和安可去店里干活,最开始安妈安爸还担心丫头不习惯,慢慢的发现陈曦是一个很勤快肯干的姑娘,虽然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但和这些年纪相仿的店员相处的十分融洽。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安可和陈曦消除彼此之间的不愉快。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的过去了,安妈将1000元现金交到陈曦手里,陈曦觉得自己在安家蹭吃蹭喝,这工钱不应该拿,但是安妈怎么会同意,三言两语就把陈曦说服了。

这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挣得生活费,相比于从父母那得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夜晚陈曦躺在床上计划着该用这笔钱干什么,一个个美好的想法不断翻腾。

这段时间,陈曦和安家的每一个人关系都在逐渐变化,安妈对于陈曦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陈曦会一手好厨艺,深得安妈喜爱。安爸老是跟安妈夸赞这个姑娘把店里的帐记得清清楚楚,陈曦在的日子,安爸有更多的时间和棋友过招了。

妹妹的初中英语很不好,本来辅导安静英语是安可的任务,奈何安可的英语水平也是二流货色。有些问题安可也无法解答,常常被安静质疑自己的权威性。

陈曦从初中

开始就是外语大学附中的学生,英语早就过了四级水平,高中更是将六级资格证考下来了。应付妹妹在英语上的问题绰绰有余。这段时间安静的英语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对英语的兴趣要比以前浓厚了不知道多少。

安静晚上总是喜欢溜到陈曦房间去,两个女孩儿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时候安静都不回来睡,安爸安妈没有说什么,安可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妹妹刚刚纠正过来的性取向问题不要因为陈曦又发生什么变化。

两个女孩有很多共同话题,从美食到衣服,从电视剧到明星,女孩子的世界想要找到共同话题似乎难度不大,安静一直期待自己能拥有一个姐姐,和自己讨论生活的乐趣,分享生命里的秘密。陈曦的出现很好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至于安可,安可和陈曦两个人从最开始的尴尬的接触,到后来在工作上默契的不需要说话。这段时间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陈曦发现安可是个很爽朗的大男孩儿,安可觉得陈曦是个单纯的姑娘,就像流过山间的溪水,吹过空谷的清风一样。

安可双手枕在脑后,月光穿过浅色的窗帘在房间里留下微弱的亮光,陈曦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原来的生活轨迹了。陈曦和这个家的交集开始于那个美好的清晨时光,让原本在两条线上轨迹,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各自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应该会这样吧,安可这样想,但是内心却有些别样的滋味,自己在难受什么。

一家人,安爸安妈睡得正香,安静和陈曦两个人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聊得火热。安可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陈曦每周日晚上都会给家里发消息,因为是离家出走的缘故,所以和家里交流的很少。

安妈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明白其中的问题,总是安排一些借口和机会让陈曦和家里通电话或者视频,让彼此之间保持联系,安妈坐在一旁偶尔会和陈曦妈妈拉起家常。

安可曾经无意间撞见过,安妈这边单独跟陈曦爸爸妈妈取得联系,让陈曦爸爸妈妈放心,定期反馈陈曦的情况。

在陈曦刚来家不久,陈曦的学习用书都已经就位了,现在陈曦已经和家人把问题说开了,陈曦最大的心结也解开了,在安家不知道开朗了多少。

这个过程,不知道俺妈出了多少力。作为父母,谁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快乐成长,这没有任何毛病,但是家长认为的让自己孩子去追求的或者拥有的却不一定是孩子自己真正想要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和快乐生活的自由,过多的干涉只会让这种快乐不断地消减,丧失它本来的样子。

数着天数,陈曦已经在安家呆了三十九天,时间再慢也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行走的再快,暑假还没有走到尽头。但是陈曦要走了,她该回去准备迎接高三的洗礼了。

将近一个半月的工作,陈曦已经对便利店的工作驾轻就熟,一转眼,一天的工作就要完成了,安可负责将进的货运进仓库,将货架上缺的货补齐。陈曦负责记账和收银,看着陈曦忙碌的样子,像极了安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家小店,夫妻二人,一对儿女,一条慵懒的狗。

晚霞映红了云彩的脸,流经店门口的小河里几只鸭子戏水,流连忘返,安可和陈曦两个人坐在店门口不远处的长凳上休息,安爸安妈已经来替班了,两个人已经忙了一下午,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

陈曦活动了一下有些疲倦的两条胳膊,自言自语的说道:“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多活,刚开始的时候,真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安可深吸了一口傍晚糅合了万家晚餐香气的空气,“开始我以为你坚持不了一周时间,但是后来发现真是小看你了。比我一开始的时候强多了。”

陈曦微笑着,好奇的看着安可,“原来你一开始还不如我啊。”

陈曦很高兴,笑声引起了桥下游鸭的共鸣。

笑过了,“安妈妈人真好,开始的时候,我每天胳膊酸疼,是安妈妈拿药膏给我按摩,像我亲妈妈一样,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安妈安爸失望,就这么坚持着,现在觉得这些工作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辛苦了。”

安可看

着陈曦,“是你人好,你没看我和安静在家里的地位,就算我老爸,那天不被我妈河东狮吼,就你是个例外,这干女儿的待遇就是跟亲生的不一样。”

听着安可酸酸的话,陈曦拿手指戳安可胳膊,两个人打打闹闹。

一个月的时间,安可似乎已经习惯了陈曦每天独特的敲门声,每天在店里的陪伴。不止安可,安家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姑娘的存在。

“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呀?”陈曦看着安可,想着最初跟着安可回家的时候,安可嫌弃自己的样子。

“明天你就要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安可并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只是将话题一转换到了另外一件事上,不知道安可是否是无意的。

陈曦点了点头,目光看着河水,微风带起的浪花,闪烁着金光,真美啊!

“啊,对了,我妈最近不是去了一趟寺庙嘛,他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保佑你在明年的高考中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安可从兜里摸出一个平安符。

陈曦抚摸着平安符上的佛陀,淡淡的檀香萦绕。陈曦轻轻地转过身,安可动作的有些迟缓,笨拙的将平安符给陈曦带上,头发撩拨着安可的脸,痒痒的,安可没想到女孩儿的脖颈竟也可以这般美。

“恩恩,好了。”安可调整了几下,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抬起手还想再次调整一下系的结,但是看见陈曦转回身,只好作罢。

陈曦看着安可,安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转向其他方向。

陈曦想看看平安符上面的字,但是绳子并不是很长,自己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安可坐在一边偷笑,陈曦有些嗔怪的拍了安可。坐在老街的长凳上,很像一对情侣日常打打闹闹。

在商店里,安妈看着外面的两个孩子没来由的叹了一声,“这个丫头要是给咱们家儿子做老婆多好啊。”

安爸将手里擦柜台的抹布放在一边,“这得看两个孩子的缘分了,现在已经不是父母指腹为婚的年代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瞎操心了。”

安妈看了一会儿,自己要是不帮着儿子,就以儿子那榆木脑袋想要追上陈曦还有难度,自己平时已经在旁边打助攻了,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心中烦闷,推开了在一旁干活的安爸,安妈准备干活儿了,老是这么瞎想怕是要憋出病了。

两个人坐在小河边看着街上上班归家的男男女女,补课下学的孩子,出门买菜的爷爷奶奶。形形色色,人生百态。天空飞过的鸟,水里有过的鸭,河堤假寐的狗,悠然自得,自由自在。

安可幻想若干年后,自己和陈曦每天都在个这个地方小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平凡的生活孕育美好的人生。

安可面对着陈曦,陈曦给安可带上了平安符,回想认识安可的这段时间,有时候觉得可气的让人觉得可爱,有意思的一个人。

安家一家人都那么有意思,霸道而又和气的安妈,妻管严的安爸,活泼调皮的安静,以及自己的工作搭档安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比羡慕安家这样的家庭,羡慕安可有这么可爱的妹妹,羡慕这个家里每个人的关系,就连日常吵吵闹闹都让陈曦羡慕。

在自己的家里,似乎缺少了这样一股市俗气,父母每天忙着上班、加班,在外面,用坚强的面具掩饰自己的虚伪和疲惫。难得回家,卸下肩上重担,恨不得立刻铺在床上睡觉,补充体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陈曦尽量不去抱怨,抱怨父母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甚至,自己应该感激,感激父母在为自己假装强大,为自己积累丰富的物质条件,铺设一条走向更加辉煌未来的天梯,尽管自己并没有表示想要。

工作和忙碌占据了本该亲情温存的时刻,却用一种显得冰冷的方式互相爱着彼此。亲情没有长度和高度,却有厚度。和安家相比,自己家里的亲情似乎过于单薄。

“安可,高中努力,我们争取大学见好不好?”陈曦伏在安可的耳边,轻声的鼓励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许下这样的愿望,为什么自己想跟安可去同一所学校,或许是割舍不掉自己对安家的眷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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