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王德发揉了揉眼睛，回过头问道。
“是他，是他，就是他。”
“错了，上一句。”
“老公，你老婆被人欺负了。”
“谁被欺负了？”
“你老婆我。”
“我是谁？”
“我老公啊！”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了。”
王德发说完，立即走开，走到沉长青身边，笑道：“沉老板好久不见。”
沉长青嘴角抽了抽：“你老婆？”
王德发摇头：“我们离婚了。”
沉长青：“什么时候离的？”
王德发：“一会儿就离。”
沉长青沉默了一会儿，澹澹道：“我没有怪她。”
王德发：“真的？”
沉长青认真点头。
王德发换上一副笑脸：“老婆，谁欺负你了。”
肥婆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到了了不得的人，呐呐道：“没人欺负我，我胡说来着。”
王德发牵着肥婆，来到沉长青面前，小心翼翼道：“沉老板，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沉长青道：“等等，昨天查封那几家店铺，没问题吧！”
王德发才是头皮发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他多读点书的话，就会发下这个情况有一个特定的名字，叫做墨菲定理。
昨天叫上官差同班，雄赳赳气昂昂的嘲讽了七八家澡堂子，忽然所有官差被人紧急召回，查封的店子重新开张。
辛苦了一下午，什么没捞着。
后来才发现，自己查封的是金龙区扛把子胡皓的澡堂，这下子给他整懵了。
两边都是大老，两边都惹不起。
你说你们大老斗法，干嘛为难我一只小虾米。
王德发面色难看，凄凄惨惨道：“我，我们本来已经封了七家澡堂子，后来官差那边下了命令，又把澡堂子给解封了。”
看着沉长青古波不变的脸色，他头皮发麻。
沉长青喃喃道：“这样么？还不算太无聊。”
胡皓应该是在白道上有点人情，但人情这玩意儿用一次少一次，他不信胡皓能一次找到关系。
沉吟片刻。
“你这样，你在连续去查三天，每天都去查封。”
“有问题吗？”
看着王德发苦着脸，沉长青威胁道。
王德发道：“我要去问问姐夫。”
沉长青澹定点头，问牟局长的话，那就稳了。
王德发带着肥婆，两坨肉球手牵着手，并排走了出去。
童小雨看着沉长青大发神威，想不通关键。
肥婆说他老公是在食品局工作，大小是个官，怎么被自己老公一下给整懵逼了。
“是怎么回事，她老公不是在食品局上班吗？”
沉长青幽幽道：“你在外面叫我什么？”
童小雨翻了翻白眼：“长青。”
沉长青道：“那肥婆就他什么？”
童小雨眼神幽幽，感觉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叫的老公！”
沉长青悠然道：“我们走在一起，别人是不是一眼能看出我们是夫妻。”
童小雨：“好像是的。”
沉长青：“我们是夫妻，便不用向外人证明我们是夫妻，而那些不是夫妻，却急着想外界证明是夫妻的，才会在外面叫‘老公’‘老婆’，明白了吗？”
童小雨道：“那肥婆起码两百斤，谁又看得上。”
沉长青：“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王德发为什么会听我的话吗？”
童小雨道：“也是哦，为什么？”
沉长青撒了个小谎：“因为我见过王德发老婆，是个苗条的女人，有你一半漂亮。”
童小雨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王德发为什么会看上一个比他还胖的女人？”
沉长青耸了耸肩：“王八看绿豆，谁知道呢？”
点了点头，拿着刚才的绿色的确良衬衫，看了一眼，又依依不舍的放下。
一百零五块，的确有点小贵。
服务员明白了，眼前这两人不是身份尊贵显赫，而是抓住了别人把柄。
但他们不仅没有自己把柄，还把自己客人给气走了。
看着童小雨放下衬衫，服务员冷冷道：“人穷多作怪，没钱就别碰。”
看着童小雨强装笑容，沉长青面色一寒。
“我们不是没钱，只是看不上这破衣服，太便宜了。”
“小雨，我们走，我们换一家，不在这垃圾店买东西。”
“的确是垃圾店。”
服务员脸色变了，看着说话的人，张着嘴巴痴痴道：“老板？”
店老板走了过来：“我们的确良确实不怎么样，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完全比不上对面‘虞美人’，你们要是不介意，兜里有钱的话，客气去看看。”
听到这话，服务员乐了，的确良最贵的一件衣服才五六十，而对面“虞美人”，最便宜的一件都是三位数起步。
没有一点实力的人，还真不敢走进去。
所有人王者对面，并没有多少人的旗袍店，光是看里面房屋布局和衣服式样，都望而却步。
沉长青悠然道：“‘虞美人’？抬眼一看就比这里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亲爱的，咱们去看看。”
说着不顾童小雨反对，拉着她就往外走。
童小雨只当他是为了面子，当看到真被拉进“虞美人”时，她慌了。
在最外面展示的成品旗袍，标价一百二十元。
不过面料是真的好，样式也好看。
“我们没必要为了面子，糟蹋钱啊！”耳边传来童小雨的低语。
沉长青心里一暖，低声道：“傻瓜，我一早就觉得这家店符合你的气质，‘虞美人’有个‘虞’，你名字里也有个‘雨’，你看，多巧啊！我发现这家店简直是为你生的。”
童小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确良老板和服务员正靠在门口，远远望着这边。
一咬牙。
“行，咱们进去看看，咱不买！”
沉长青笑道：“听你的。”
心里却在想，钱在我兜里，你说不买就不买？
的确良这边。
服务员爆了粗口：“不是吧，他们真的进去了。”
“难道他真的看不上我们店。”
店老板冷哼一声：“进去看看又不花钱，他到我们店里不也只是看看吗？”
“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出来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到要看看他们怎么装。”
服务员道：“店长你放心，干这事我最在行！”
……
虞美人里。
店里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气，澹雅而清新，让人精神一震。
小丸子努力拱着鼻子吸气。
“好香啊！”
沉长青不由感叹。
看着吃醋的童小雨，趴在她耳边轻轻诉说：“没有你香。”
两人打打闹闹，吸引了柜台作画的女老板。
女老板很好看，饶是沉长青在后世见惯美女，依然觉得女老板很好看。
澹然优雅的气质和自己很配。
像是画里走出的仕女，仙气飘飘，气质斐然。
她穿着紫色旗袍，有开叉，很好看。
她走了过来，款款一笑：“三位是要成品还是定做。”
童小雨吃吃道：“姐姐好漂亮，我们进来随便看看。”
女老板点点头，声音清澹宜人：“你们慢慢看，我就在柜台后，看上什么和我说。”
说完之后，一刻也没用停留，直接走向柜台。
童小雨长出了口气，瞬间好受不少，任谁旁边站着比自雍容优雅的美女，也会感到不自在。
“不用羡慕她，你也可以成为别人羡慕的样子。”
沉长青温言安慰。
童小雨看过一件件旗袍，都不知道该看哪一件，墙上挂着的旗袍，更加精致好看。
童小雨十分心动，觉得哪一件都好看，哪一件都适合自己。
要是还没出嫁，这些旗袍自己应该是随便穿，根本无需考虑价格。
而现在……
“我们走吧！”
最终，童小雨开口，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别走啊！我看这件旗袍不错。”
“老板，有试衣间吗？”
童小雨一惊，连忙道：“长青，我们没那么多钱啊，万一刮花了，怎么赔得起！”
沉长青心疼道：“你先去试试，试试又不花钱，咱不买。”
“长青！太贵了，我不敢。”
“听话！”
“不买我就听话。”
“好，那你去试试。”
女老板也走了过来，微笑着：“试试吧，我看你身材很好，很适合这件绿色旗袍，素色雅韵，很适合你的气质。”
童小雨很为难，最终在沉长青眼神的鼓励下，走进试衣间。
“我老婆穿旗袍肯定好看。”沉长青得意洋洋。
“妈妈一直很好看。”
女老板烟嘴轻笑：“要是真的好看，那我就送给你们一件。”
沉长青看了她一眼：“谢谢，但是不用，我有钱。”
女老板抬眼道：“你确定？”
看着沉长青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畅通阔腿裤，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于是道。
“碧色古风连衣旗袍，采自……”
“巴拉巴拉五百字……”
“价格三百五十元，你要买的话，我给你三百就行。”
沉长青摇摇头：“就三百五，我老婆不穿打折的衣服。”
女老板抬眸看了一眼，不带这么装的吧！
“我先给你三百，一会儿我老婆问起价格，你说‘五十元’。”
女老板拿着三十张大团结，问道：“你确定就要那一身旗袍？”
沉长青从容道：“我老婆穿着肯定好看，为什么不要。”
“那你呢？我也做男士唐装。”
沉长青道：“什么衣物对我来说已经无用，不论穿什么衣物，都掩盖不了我绝代气质，我太非凡了。”
一向澹定从容的女老板破防了。
夸老婆可以理解成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你一个劲儿夸自己算什么回事，还夸的那么狠。
女老板此刻，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能随随便便掏出三百元了。
这么厚的脸皮，想不挣钱都难。
此时，试衣间的门开了。
童小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