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墨来到赞达拉厂的时候，他确实被当成了救世主。
即便林墨已经预料到了，这次交易会非常顺利。但是，他还是被雅库特人的热情吓到了！
他们不仅提供一切服务，像什么装车啊？运输啊？这类零零碎碎的工作，雅库特人全包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了林墨很大的优惠。要不是林墨检查了很多遍，确认他们的设备最少都是八成新的好东西，他真的会怀疑自己买到的是不是残次品？
似乎是害怕林墨反悔一般，雅库特人用最快的速度和林墨完成了交易。
后面的事情，林墨就可以交给李国强来跟进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找阿廖沙谈谈。
回到海参崴之后，林墨跟阿廖沙在一间小酒馆之中见了面。
见到林墨之后，阿廖沙照例给了林墨一个大大的拥抱：“林，我的朋友，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阿廖沙便谈起了之前和林墨商定的事儿。
跟粮站那边的订单马上就要完成，如果没有新的订单，阿廖沙他们的服装厂又将面临停产。
上次分别之前，林墨给了他们一个建议，阿廖沙今天就算是来交作业的了。
阿廖沙拿出了几件衣服对林墨说：“我们已经按照你设计出来的款式，生产了一批服装，我带来了几件样品。你先看看怎么样？”
林墨接过那些衣服看了看，那些衣服的款式不尽相同。但却有两个共同的特点，按照我们现在的说法，应该就是介于土和潮之间。
对这个时代的国人来说，这些衣服相对来讲比较大胆和前卫。但是对外国人来说，这些衣服明显有些保守和复古。
除此之外，这些衣服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质量好，用东北这边的土话来说就叫——抗造！
阿廖沙对这些衣服明显不满意，他有些迟疑的问道：“我的朋友，这些衣服真的卖得出去吗？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些不就是些说土不土、说潮不潮的衣服吗？我总觉得这些衣服有点不伦不类的，你确定这些衣服能卖得出去？”
林墨笑着拍了拍阿廖沙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咱们之前不是有合同在手吗？以后你们生产出来的衣服，全都交给我来卖，甭管卖出去多少钱，扣除成本之后咱们一律三七分账。”
“现在我就是你们的独家代理人了，咱们现在是休戚与共的关系，我又怎么可能会忽悠你呢？毕竟你们赚的越多，我赚的也就越多，你们要是赔钱了，我也好不到哪去！”
阿廖沙连忙解释：“我的朋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这次设计出来的衣服实在是太怪异了。”
林墨说：“没关系，这次你跟我一起回国。我会让你亲眼看看，这批衣服卖的到底好不好？”
“不过之前我跟你说的，你们照做了吗？”
阿廖沙苦着脸说：“我倒是想，但是我们的工人们不听我的话。”
似乎是怕林墨生气，阿廖沙赶忙说道：“你也别生他们的气，他们这辈子都没干过这样的活儿！”
“我们之前生产衣服，都是按照一定比例把不同码的衣服都生产一些。像你说的那样，故意生产出缺码断号的衣服，这活儿大家是真的没干过！”
林墨微笑着说：“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我们留下一些衣服，人为制造出缺码断号的感觉就行了。”
阿廖沙觉得林墨越说越不靠谱，卖衣服不是货源越足越好吗？怎么还非得故意弄出缺码断号的感觉呢？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林墨是阿廖沙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只能按林墨的想法执行下去。
阿廖沙不知道林墨想干什么？所以他觉得林墨这笔单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可是实际上，林墨的想法一点都不新鲜，就是卖外贸尾单货......
在这个时代，外贸尾单还有另一个叫法——出口转内销。
所谓的出口转内销，就是国内出口的产品，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达到目的地之后，转而返回国内销售的产品。
其实，真要是说的话，阿廖沙他们生产的货确实可以算是出口转内销的。
毕竟，俄国那边的原料实在是太贵了，他们这批衣服都是从国内买的原料，只不过用了俄国的技术生产，硬要说是出口俄国失败转回国内卖，还真就没问题。
在这个时代的国人心中，用于出口的产品都是质量最好的东西，毕竟事关国家形象嘛。
所以，只要是出口转内销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的国人心中，那就是质量好和时髦的代名词，哪怕它的价格比同类型的国产货贵一些也无所谓。
更不用说，很多出口转内销的产品都是清理库存的，很多时候干脆就是摆地摊便宜出售的，这种自然就更受欢迎了。
而弄出缺码断号的......
林墨都打算假装是外贸尾单了，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货足码足号？那不是就不像了吗？
再说了，缺码断号也可以算是一种饥饿营销，是种不错的营销手段，可以助推产品的销量，林墨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两人商量着去国内之后的细节的时候。一个顶着硕大酒糟鼻的俄国老头来到了阿廖沙的身后。
老头狠狠的拍了一下阿廖沙的肩膀，阿廖沙被吓了一跳，等回过头看到来人之后，阿廖沙的眼神不由得暗澹了一些。
老头打着酒嗝对阿廖沙说：“阿廖沙你可真有本事，现在，整个海参崴怕是只有你能拉到订单了！”
阿廖沙无奈的说：“格里高利，你又喝醉了。”
那个叫格里高利的老头毫不在意的说：“你应该羡慕我，阿廖沙！就现在这个世道，能喝醉是件好事，很快，我们怕是想喝醉都很难了。”
阿廖沙劝慰着格里高利：“老家伙，你还是少喝一点吧。我可不想哪天看到你横尸街头。”
林墨看到阿廖沙眼中的暗然越来越浓，这时，酒馆中的其他人喊了一声：“阿廖沙，你就让他喝吧。老格里高利说的没错，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是想喝醉都不可能了！”
林墨心中一动，他感觉自己来俄国的另一个任务似乎是完成了！他的想法好像真的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