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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浑水摸鱼,遮天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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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镖局这次所保的镖车,乃是阳州府主宇文战的财物,因过于贵重,派出副总镖师萧无望率十名后天巅峰的好手行镖,加上龙虎镖局的多年积威,各方势力均不敢劫夺。

哪知快出阳州之时,却遇见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轻人在此短道,性子谨慎的萧无望心中暗想:“怕是非等闲的高手!”

当下令众人严阵以待,刀剑出鞘,弓弩上匣,留神戒备。

就在庄浩仁心里叫苦连天之时,镖队后方突然起了变化!

突兀的,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扑向镖车。

那身影疾驰时脚尖随意一点,便拔地丈余,显出极高深的轻身功夫,众镖师和弓手抬弩便射,却都落了个空,“鬼影”几个起落间便落至镖队前方。

庄浩仁见状大喜:“天不亡我,有高手来劫镖了!”

当下迈开大步便向镖车奔进,要与那“鬼影”救星汇合。

等到了那人眼前,庄浩仁热情一笑,正想开口套近乎,但见了来者容貌却是楞住了,此人白发黑须,约莫七旬,一袭红衫裹身,样式极为怪异,枯瘦黝黑的双臂如同败柳,上面穿有十余副烂银圆环,浑不似汉家人氏。

庄浩仁心道:“是个老蛮夷?都老掉牙了还出来劫道,当真是敬业,吾辈之楷模也!”

阳州附近靠近边疆,大山林立,有不少蛮夷生存其中,因此庄浩仁愣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年纪。

不过回想起方才这老蛮子的轻功手段,庄大寨主心中有数,笑道:“嘿!老当家的也要做这笔买卖?难怪俗话说宝刀不老胜神兵,好!也算我小庄一个,咱们二人平分!”

此时萧无望更是警戒,带着十名后天炼体巅峰的镖师走上前来,抱拳道:“两位请了,在下龙虎镖局副总镖萧无望,不知二位有何贵干?俗话说出门靠朋友,若有能帮忙的,我萧某定然义不容辞。”

庄浩仁正欲瞎扯虎皮做大旗,那一身红袍的老蛮子却是阴笑道:“桀桀!义不容辞?好!那你就留下宇文战的财货罢!这厮调任阳州之后,不知敛了我们山民多少血汗,回去告诉萧山河,他为宇文战做事,便是与我巫山八十万山民结怨!另外让他将名字中的‘山’字去掉,此字与本老的姓犯讳!”

这老蛮子说得一口流利清晰的汉语,听得庄浩仁畅快大笑,心想:“这老头吹法螺比本寨主还在行,而且忒会给人难堪,让大名鼎鼎的萧山河改名?亏他想的出来……”

龙虎镖局众人一听这老蛮子不仅要劫镖,还要家主改名,顿时各个勃然大怒,上前就要围杀,然而萧无望摆了摆手,面色却是凝重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老人家名讳?”

老蛮子嘿然回道:“姓山名嵬!”

“果然!”萧无望心中了然:“是了,这山姓是巫族山民中的贵姓,只有族长与长老才有资格用,那宇文战在阳州任上横征暴敛,惹得巫族暴乱不断,种下深仇!看来今日这事是无法善了了。”

只是旁边这年轻人不知何等人物?

当下又对庄浩仁问道:“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庄大寨主一听,心中暗道:“你当我傻咧?报真名等着被萧山河的红颜剑穿心么?”

于是眼珠一转,胡诌道:“哼!听好了!你爷爷我乃是从天外飞山山外山,无敌幻海海底海来的刀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荒野金刀’河鬼是也!”

萧无望一听就知道这厮满口胡话,山外山和海底海都是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那里出来的人物何等罕见,焉能行此劫道夺镖之事?

而且那老蛮子叫山嵬,这厮就叫河鬼,明摆着是**于他。

想到这,萧无望气得面若猪肝,心知再无回转余地,当下手一挥,众镖师与护卫立即把老蛮子山嵬和这满口鬼话的“荒野金刀河鬼”围了起来。

老山嵬嘿嘿冷笑:“大炎王朝的汉人就是卑鄙无耻,只会群殴么?”

庄大寨主听得刺耳,奈何他如今还须借重这老蛮子,只得装聋作哑。

萧无望喝道:“此间相争,乃是各为其主,我们行镖的自然要保财物,规矩什么的顾不上了!王虎、张豹你二人拖住那年轻的,剩下的跟我一起围杀这老蛮子,其余人找机会劲弩招呼!”

众镖师与护卫得令,向庄浩仁二人围杀而来。

庄大寨主心中叫苦,那山嵬却是神情自若地摸出一把黝黑的弯刀,刀柄犹如燕尾,刀头却断去一截,只见老蛮子手一抖,弯刀嗡然颤动,一股苍莽刀气透刀而出,冲天而起。

此时,山嵬面色似哭似笑,却是声音雄浑凄然地唱起一曲巫民古谣来!

“天地未开混沌生咧……”

“老祖还在混沌前哟……”

“一刀劈开大道光兮……”

“遮天灭地永流传也……”

“老祖大德不敢忘哟……”

“庇我山民代代昌啊……”

肚子里没啥墨水的庄大寨主自然是听不懂这古谣,然而那萧无望却是心中惊骇万分,“莫非这老蛮子的刀法竟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天尊所传!这怎么可能?”

“况且盘古是开天,到他这怎么成了遮天?”

萧无望虽然讶异万分,但此时此地却无丝毫时间容他思忖,刹那间,山嵬黝黑弯刀疾斩,划破长空,刀芒如白虹贯日,刀气如冷冽寒冬,将诸人皆尽笼罩在内。

一名炼体巅峰的镖师,手持丈八精铁矛,自认为力大无穷,对着弯刀寒芒便硬磕下去,然而那弯刀呜咽破空,瞬息斩断铁矛,将那镖师的肝肠肚肺都剐了出来!

众人被此霸道诡异的刀法震住,心生恐惧,那山嵬运刀若善变风云,刀势狠辣阴毒,偏生又透出一股势不可挡的残暴霸意,与大炎武学大相径庭,刀影密布间,龙虎镖局诸人分不出何为虚何为实,稍有不慎便断残肢体,破腹穿肠。

十余息之间,已经连被山嵬斩杀两人,击伤三人!龙虎镖局的十名后天炼体巅峰的镖师,竟被他除去一半!

原本伫立一旁,想观察出山嵬刀法破绽的萧无望此时冷汗直冒,他从未见过这等妖邪神异的刀法,心中丝毫没有把握应对,然而再等下去,手下就要被杀光了!

“尔等退下!让萧某来!”萧无望无奈大喝,纵身上前,手中长剑急急如骤雨,闪闪若星芒,接连向山嵬攻出十余剑,堪堪敌住山嵬的弯刀,正是凌云剑宗的“星河剑法”。

“好剑!”那山嵬眼中一亮,精芒暴射,赞道:“好一路化气御气的剑招,不过你修为太浅,内丹未成,焉能阻我?”

老蛮子唯恐夜长梦多,不愿多做纠缠,当下刀路一变,弃诡诈,专霸道,一刀横劈竖斩宛若晴空惊雷,刚劲苍茫的刀罡从天而降,将点点星河冲得支离破碎,那罡气犹自去势不止,掀起一蓬血雨,竟是将萧无望的一只左臂生生斩下!

“刀罡?你!你竟是罡煞境强者?”萧无望全然没想到如此妖邪的刀势竟可发出霸道无双的刀罡,这山嵬不但刀道几近通神,修为更是达到了武道第三境,内丹罡煞境!

失了手臂的萧无望气血散乱,再无招架之力,虽然他是先天化气境强者,但此时面对山嵬却是如风中瑶灯,窗前残烛,命在旦夕了!

此时一旁的庄大寨主被王虎张豹二大炼体巅峰镖师围杀,草草抵挡两招后便知绝难取胜。

大寨主灵机一动,果断避开二人,闪入镖队人群之中,尖刀一阵乱捅乱刺,专往马夫车夫身上招呼,时不时还在拉货的马匹上戳几个窟窿,引得一干车夫哭爹喊娘,众骏马嘶声长鸣,场中一片混乱。

“这招就叫避强击弱,浑水摸鱼也!”庄浩仁好生得意,哪知一个不慎,被追赶而来的王虎张豹堵在了镖车前。

庄浩仁一时无处可避,只好硬着头皮挥刀与二镖师交战,几个回合下来,肩背大腿无不挂彩,简直凄惨。

“娘希匹,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伤口的剧痛反激起了庄浩仁的凶性,当下怒吼一声,不再一味闪躲,猛然一个饿虎扑食,踏中宫,入黄龙,窜入王虎怀中,尖刀乱刺,竟将后者扎了个透心凉!

这倒不是庄大寨主功夫高人一等,实在是王虎太过大意,之前庄浩仁这厮一直躲躲闪闪,不敢招架硬拼,更别说还手了,以至于王虎将他视作砧板之肉,浑没放在心上,哪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庄浩仁这头机灵狡诈的孤狼!

“难道这厮也是个隐藏的高手?”见庄浩仁乱刀刺死王虎,满脸染血的凶样,再看他的同伙老蛮子已经杀得副总镖师毫无还手之力,张豹战意全无,回身就跑。

“有种的别跑!与我荒野金刀再战三百回合!”大寨主一时间扬眉吐气,返身便追杀而去,见人砍人,见车砍车,见马砍马,将山寨被毁家当被抢的腌臜鸟气都撒到了这里。

正砍得爽快,突听那萧无望惨然喝道:“罢了!罢了!都住手吧!龙虎镖局这次认栽了!”

庄浩仁心中奇怪:“这龙虎镖局怎么这般不堪?莫非是本寨主杀气冲天,将他们震住了?”

转头一看,却见那老蛮子山嵬的弯刀,已然架在萧无望的脖子上,后者左臂跌落路旁,伤口血如泉涌,面色惨白,几乎奄奄一息了。

萧无望真气用尽,又身负重伤,自知无法阻挡山嵬,对方乃是罡煞境强者,虽不知处于哪一景,但只怕比起家主也不输分毫,当下只得认栽,以保众人安全。

山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收起弯刀:“算你识时务,带着你的人,滚吧!”

萧无望咬牙道:“请前辈遵守黑道规矩,一月内勿动镖银,等我龙虎镖局找回场子。”

山嵬老脸一拉:“不行,这些财物都是我巫族山民的血汗,一天也不会等!若是不服,让萧山河那小儿来寻我便是!”

此时毫无底线的庄大寨主也帮腔道:“没错!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一天也不能留下,必须还之于民!你们若想找回场子,只管来山外山海底海找我荒野金刀!”

“噗!”

萧无望闻言气得喷出一口老血,适才他也见了庄浩仁这厮的武功,不过是个蛮力过人的粗浅莽夫,心想若不是山嵬在此,萧某一剑就送你去天外天归西,还需寻什么山外山海底海。

然而眼下还是以众人性命为重,先离开此地,等回禀家主再做打算,日后查出这“荒野金刀”的根底再灭口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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