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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右下角的数字,终于变成了个位数。

整个宇宙的时钟仿佛都被拨快了,一低头一抬头,就是一昼夜。

此刻,毒辣辣的太阳在文阮音空荡光滑的桌面上反射着刺眼的光。电风扇又把王烁鑫课桌上的空白讲义吹落到地上。我低头,替他一份份捡起,一份份折好,整整齐齐地放进桌兜里。“我来吧”,周泰放下两个水壶,弯下腰钻到桌底轻声道,“你赶紧刷题去。”

那天之后,夏至就再也没有来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祁骁禹断掉的信。书包里五十五封,我每天都背着,可是它再也没有增加过。可笑的是,他就在那里,那个离我不到10分钟的教室里。陈依霖说如果都在等待中度过,这段感情就不值得了。可我说,如果他是因为怕打扰我呢?毕竟选择写信的方式,就是我们约定好一起奋战,高考后再胜利会师呀。魏兮兮笑道,你可真傻,天下就夏至一个邮递员吗?

说完她用亮闪闪的指甲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警告你,别又巴巴地找上门去。没长进的玩意儿!”

老薛推开门,倒不着急进来,用略微奇怪又神圣地目光扫过全班,但没一个人知道他看了多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一步一步地走到讲台上,摊开讲义和书本后,用好久未见的缓慢语速说道,

“同学们,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

六十二双眼睛,不约而同地在这一刻,抬了起来。

老薛黑黝黝的面庞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嘴唇抖了抖,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想了想又吞回去了。课堂上好久没有这样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什么,但心里却都是答案。他低头又把书压了压说道,“老师能教的,就到此为止了。后面,就靠你们自己了……”

声音很轻,但鸦雀无声之下,却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因为就连最后一排的男生,都一动不动地望着老薛。大概因为气氛太凝重了,老薛突然笑起来,“当然了,对有些人而言,区别不大”,说着就把一个粉笔头灵巧地飞到半梦半醒的林奚头上喝道,“睡睡睡,有本事高考的时候也睡!给我起来读一下昨天讲义的最后一道大题答案!”

林奚开始找讲义,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读了两句,全班立刻哄堂大笑。老薛气的也笑起来,“这是上周的讲义啊,林奚同学,您老人家还在做梦呢?”

全班都在笑的时候,陈依霖有点阴郁。虽然最终和那所211失之交臂,但是能拿到一所省内一本的橄榄枝,已经让她喜出望外。如果没有意外,以她现在的努力和势头,通过艺术线没有什么问题。结束奔波的艺考之路的那天,陈依霖请我们吃了肯德基全家桶。晚自习前,我、文阮音、陈依霖和魏兮兮一人抓着一只鸡腿靠在阳台栏杆上,并排眺望着天边的火烧云。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我碰碰魏兮兮的胳膊,她正在大口啃鸡腿子,头也不抬。“两年前,第一堂数学课,还记得不?”

魏兮兮突然放声大笑,满嘴是油。“我靠,妈的,你不说老子都忘了。迟到罚站门外吃鸡腿,哈哈哈。”说着她拉着我站到曾经站过的位置给陈依霖和文阮音演示当时的场景。她两人也无语地大笑道“卧槽,我还以为你俩在门外反思。”

“就是那天,我俩第一次和宋鹏说话来着。”说着,魏兮兮跑到教室后排的窗户,把脑袋探进去,正好挂在宋鹏和余冷头上喊道,“大哥,还记得鸡腿儿的故事不?”

这一嗓门,倒是把靠在一起的俩个脑袋都吓了一跳,余冷的笔直接掉到了地上。在魏兮兮探进头的前一秒,余冷和宋鹏正摊开彼此的英语和数学错题集。这么久来,他们仿佛创造了一个小宇宙,这个宇宙里只有两颗不太耀眼的小星星。尽管他们也几乎无言,但都默默用微弱的光互相照亮黑暗的路。余冷的英语比宋鹏强些,宋鹏的数学略胜一筹。余冷摊开英语错题本指着一片说这是昨天说必考的语法题,紧接着推过数学错题集,右手敲着纸面小声地说,这道题我还是没懂,你会吗?宋鹏刚接过英语错题本,然后就立刻转头,不偏不倚,差一点就贴到了余冷的手。余冷下意识地往回一缩,宋鹏也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把头微微抬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都被魏兮兮打断了。她吼完都没给宋鹏回答问题的时间就哈哈哈地又跑回来。大概因为她鸡腿吃完了。陈依霖擦着手对着太阳感叹,“哎,时间太快了。好后悔之前和李林立同桌的时候怎么没好好学习,现在就剩不到一百天了……”

“你得了吧。现在最要哭的是我好不好?”魏兮兮用第二只鸡腿指着我们哀叹,“你,就算是考不上清华北大,中国名校随您挑吧。至于你,刚拿到艺考通行证,他妈的考个400分就能上一本。还有你,你你你,你这张脸就是个文盲都无所谓!靠,老娘才是那个命最苦的。”说着,她恶狠狠地啃了一口鸡腿,可刚嚼了一口突然哽住了。

“原来,真的是从这里开始,从此过不同的人生了……”

我赶紧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肩,魏兮兮的头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文阮音也搭了过来,陈依霖也是。那天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久久不愿退去。

下课铃响时老薛还在黑板上写板书。听到铃声时,他突然停住了。这让我想起小学课本里都德《最后一课》中的那段话:然后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放学了,你们走吧。”这一幕,成为了包括我以内所有人一生难忘的场景。我们甚至从没有这样仔细观察过他:只有165的矮胖身材,手指上的裂缝永远被粉笔灰填满,永远是一件棕黄色夹克或者是烟灰泛白且并不合体的西装,脚面开裂的皮鞋底总好像粘着土。老薛趴在黑板上坚持写完了最后几个字。但是写了好久,他才转过身,慢慢地把粉笔放进粉笔盒里。和韩麦尔先生不同的,也和往常不同,老薛微笑着却略有些深意地说道:

“明天开始最后三天的大答疑。所有高三老师会轮班坐在走廊上等你们来……哈,终于有一天,你们站着我们坐着,你们在教室里我们在教室外咯……”

晚自习的时候,我心神不宁,过语文模拟试卷的时候选择题错了一半。斗大的汗珠从我额头上和背脊上渗透,外面一丝风都没有,蒸腾着热气。我把书包里的信翻了出来,像无数次一样,一封封地翻开,一封封地读。有时候只有几百个字,有时候三四页,有的是草稿纸,有的是本子上撕下来的纸,有的则是香味儿信纸。成绩突飞猛进的时候他都写很多,会畅想我们在一个城市的大学生活,每次看到这些我都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努力却没有起色的时候,他又会怀疑自己,于是我回信为他燃起新一轮希望。我这样对他,他也这样对我。多少个夜深人静,彼此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靠这五十五封信支撑到天明。五十五封信,每个字都是我和祁骁禹对重新开始的未来的坚定和向往,可是,这座桥走着走着,毫无征兆地,就断了。

魏兮兮走到我面前突然停下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赶紧把信都收起来,她说我都看到了,就别收了。但我还是把信都塞回书包里,看到魏兮兮背着书包就明白了,习惯性地笑笑说,

“滚吧滚吧,我会替你请假的,不过估计也没人在乎了。别光谈恋爱,补习班很贵的。”

她哈哈一笑摆摆手,“那你别跟个怨妇似的,要去就去吧,反正,就剩下最后三天了。”

深夜十点,安静的校园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光,和着大地上久久不能褪散的热气还有蝉鸣一起躁动起来。陈依霖把乌黑的长发撩到耳后,搭拉着踩在后跟的帆布鞋,勾着我胳膊走向高二教学楼。她看出来我的紧张,所以一直用力勾着我,但是黏糊糊地让我更心慌。我们刚拐过走廊,就有两个从祁骁禹班出来的男生盯着看。我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四眼正好背着书包出来。我们还没开口,四眼就抢先对我说,“别找了,祁骁禹回老家了。”

“出什么事了吗?”陈依霖比我还好奇。

“不知道”,四眼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他爸前天来接他走的。”

“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不过感觉挺正常的,还打了我一拳把我数学错题集抢走了……”

四眼走后我愣在那,没缓过神来。陈依霖倒是勾着我胳膊往回推,“你看看,我说没事吧,人家就是家里有事情,过几天估计就回来了。看你这状态,我还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呢。”

“可是为什么电话一直不接呢?”我喃喃自语,依然皱着眉头,虽然心底的石头也确实放下来一大半。

“肯定是他爸不让他用手机呗。”陈依霖很自然地回答,“他爸不是对他还挺凶的么。你就安心高考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嗯,也对……”我继续喃喃自语,但皱着的眉头却放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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