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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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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石穿的那柄佩剑和承诺过的越野车便被御手洗千缘通过公司途径运抵伊尔库茨克,当天晚上石穿便对小队成员做了宣告,他们将于第二天清晨驱车前往奥列洪岛。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石穿一行人便在俄罗斯那每日里都弥漫不散的稀薄晨雾中驾车而去。马达轰隆,速度飞快。当然,他们没有注意到,黑暗当中同样有两辆距离不等的越野车也在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始终与石穿等人所在的车辆保持等距。

车厢里,李随风仰头大嘴打着哈欠,对坐在副驾驶的石穿问道:“头儿,咱们不是去那个什么奥列洪岛么?是不是还要坐船啊?”

不等石穿说什么,一旁的陈杰就已经插话道:“笨蛋!这里是俄罗斯,比黑龙江还要靠北呢,整个贝加尔湖都早已经冻上了,我们开车从冰面上就能过去。”昨天一天时间里,陈杰几乎都是在睡眠当中度过的,此刻的精神很好。不过脸色不是太好。当天本来以为发现了王郎,若是能将他捉住非但能报了当日在楼兰的一箭之仇,还能发现一些什么。却不想反而落入了对手的陷阱里。

这口气对于陈大小姐来说实在是难以言下,因而今天的旅途中与李随风斗嘴便成了必不可少的消遣环节。否则她一口气总憋在胸口,万一炸了怎么办?

李随风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既没有即将开始探险的兴奋也没有昨夜失手被人擒住的郁闷。他翘着脚道:“唉,北方就是奇怪啊。成都的水除了在冰箱里,什么时候结过冰?哦对了,08年雪灾的时候似乎结过,可是也没到能跑车的地步吧?可怕,可怕,北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许一多闷头开着车,丝毫没有搀和进几人谈话中的意思。王子枫坐在后座的另一端一直昏昏欲睡,想来感冒还没有好利索。陈杰倒是还想和他斗嘴,可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昨晚王郎那个小人得志的笑容,愤恨之余干脆发起了闷气。而石穿则只是抱着他那柄刚刚到达的宝剑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随风说出的话没有人接茬,自觉地有些无趣,左右看了看只好转向石穿对他问道:“头儿,你手里那柄剑能借我摆弄摆弄么?”

石穿开始没有听见,在李随风说了第二遍后方才醒过神来,“哦”了一声单手随意的将宝剑递了过去。李随风笑嘻嘻的便要单手去接,可宝剑刚一入手他便“啊呀”一声怪叫,紧接着手中宝剑轰的一声砸在了车里,吓了其他人一大跳。许一多险些手上打滑把车开到了山沟里。

这一行为理所当然的遭到了车厢内所有人的一致指责,陈杰好容易得到了机会更是借着由头在李随风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两下。似乎出了不少闲气。李随风一手捂着脑袋,一手费力的将那柄宝剑抬起,而后将之倚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对石穿苦着脸问道:“头儿,你这剑怎么这么重啊?看样子不长,可比起你那柄斩马剑都不差多少!”

石穿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他当初在棠溪剑铺里选出这柄剑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够重够趁手,只是刚刚却忘了自己的力量比平常人大了太多,没有提醒李随风让他吃了个小亏。可石穿也不是那种随意说出抱歉话来的人,笑了笑就算是过去了。

李随风费力的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小节,看了看那黑黝黝反光的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偷偷看了石穿一眼,心中不由得开始设想,以石穿的力道若是再挥舞起这样一柄重剑,那如果倒霉至极的被他砍上一下……岂不是要被直接腰斩?

李随风霎时打了个哆嗦,想了想将宝剑缓慢的送回去,已是累得出了一层细汗。他对石穿问道:“头儿,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石穿被问得一愣,他当初买剑的时候就没有听老板说起过剑名的事,想来当初老板把它归入废品一类自然不会给一个废品起名字。可是这样一柄好剑,若是没有名字也确实显得有些不配。石穿想了想,对李随风道:“它叫‘雷斩’”

“雷斩?好名字,好名字”李随风随口哼哼了几句,而后赶忙将宝剑如同瘟疫一样送还给了石穿,不再摆弄。转身又去逗弄起了陈大小姐。石穿却是摸着剑身,思绪里不禁回荡起那个千年不散的幽魂。把它起名叫做雷斩,也算是纪念一下你吧——我的半个师傅。

车行顺畅,一路无话

等一行人到了奥列洪岛的渡口时已经是下午,天空中的阴霾散去露出一抹金色的阳光,金灿灿的铺洒在眼前的贝加尔湖上显得波光淋漓极为漂亮。

然而众人此刻却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这份漂亮,原因就在于波光粼粼。波光粼粼?这里不应该是被冻成一块大冰原足够跑车的了么?怎么会弄出这样一幅杭州西湖的模样?

石穿等人全都下了车,站在渡口岸边眺望着“波光粼粼”的贝加尔湖,更眺望着湖那岸的奥列洪岛不住的兴叹。

几乎从没有在冬天来过北方的李随风少不得又要借此笑话陈杰一番,后者自然要回之以拳头,两个人嬉闹间倒是让众人的情绪好过了点。既然不能走车,那就只有走船了。石穿带着许一多和稍通俄语的王子枫一并前往渡口,寻找能够同向奥列洪岛的渡船。

此时还是冬季,正是一年中整个贝加尔湖畔旅游业最为萧条的时候。不光是旅游业,这里连渔船也没有了多少,如果说每年四五月是政府为渔民们制定的“贝加尔湖的休渔期”,那么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大自然为渔民们下达的“禁鱼令”。

冰封万里,天地肃杀。

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船进入贝加尔湖?所以石穿三人在渡口便来回走了许久,最后仍旧是一无所获。船只大多都整整齐齐的停靠在了渡港里,然而没有船家,这些船对他们而言也都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

这可真是个始料不及的难题,三人最后干脆在渡口边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一点别的办法来。一向不大爱开口的许一多忽然对石穿问道:“能不能找一下北京的千缘小姐?她向来都……”

石穿没有等他说完便直接摇头否定,且不说千缘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单说这么大事小事全都去找千缘岂不是显得石穿等人太过无能?石穿虽然不爱客套,可也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男人,骨子里对面子的看重还是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然而不找千缘帮忙的话,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又哪里去找船渡过去呢?

正纠结间,王子枫忽然向着远处一指,兴奋的叫道:“快看!你们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石穿和许一多闻言赶忙跟着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在更远处的渡口岸边,正有一个黑点在不断的移动着,正是一个人影。二人更不多话,立刻便拉起王子枫向那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用“哈拉少”招呼着,也不顾自己这点俄语到底有多少中国口音,对方到底能不能听得懂。

然而或许是他们的热情确实很让人感动,或许是他们的发音里还有一丝俄文的味道,远处那个人影在听到他们的呼喊后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他们走来。离近了一看,果然是一个穿着航海雨衣的俄罗斯人。那人的年纪大概四十出头,脸上的胡子不似其他俄国人那样虬结,剃得很干净,一头金色的短发给人看起来十分利落的样子。

石穿和许一多拉着气喘吁吁的王子枫一路跑到了他的身前,也不顾王子枫还喘着粗气就让他赶紧翻译,看看对方是不是个船长,能不能待他们去奥列洪岛。

谁知,还不等王子枫开口。对面这个俄罗斯人居然用一口纯正至极的北京腔调反问道:“爷们是要坐船么?我是船老大,价钱方面都好商量。出门在外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熟人多分情,互相帮助呗。不过你们也看见了,这地方现在 就我这一趟船,你们要是真想坐的话,少不得还的给我提一点。不然,我没法跟同行交代,这叫惯例。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明白的噶?”说罢,竟然还冲着石穿三人眨了眨眼。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登时让石穿三人都愣了半响,仔细看了对面这个家伙好半天,最后方才确认对方确实是个标标准准的俄罗斯人。

这个家伙的出现实在是让石穿等人太过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这家伙完全和一个老北京没什么区别。非但是语言,而且性格也是天生的自来熟,与李随风见面后一见如故,差点就拜了把子。这家伙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如是介绍自己这个意外:“我叫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是诺夫,不是懦夫。五湖四海是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叫我伊万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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