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十层,走在红地毯铺成的过道上,尽头两个制服安保人员跨立在门口,那应该就是余菲灵的总统套房了,我加快步子。其中一个安保人员觉得我不对劲,抬手道:“干嘛的?这个房间由你们经理亲自服务。”
我正要开口,门忽然开了,一个男人低头走了出来,我一眼认出是周轮建,立马转身面对一扇门,假装要进的是眼前这个房间。好在周轮建推门那会儿是低着头的。我斜眼看过去。
“什么事啊?”周轮建问道。
“哦,周总没事。”那安保回答道。
“什么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周轮建眉头紧皱朝我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会儿要是转身跑的话,肯定完蛋得更快。
只能赌一把了,我直接敲响了眼前这扇房门。
“是你,想通了。”拉开门的是那个吴冷道吴董。
天助我也。我微笑道:“是我,吴董,我能进您屋里谈吗?”
吴冷道也是个大人物,一眼便看出有猫腻,察觉到我视线不对劲,探头往外瞟了一眼,跟着道:“进来。”
他关上门,我长长地呼了口气。
“你小子干嘛呢?想打总统套房里那位姑娘的主意?”吴冷道笑呵呵道,走到茶几前,从木盒中拿了一根雪茄丢给我。
我接住,道:“谢谢。”
“我哪敢打主意,我只是听说总统套房里住的人非同一般,想见识见识。”我进一步解释道。
他坐靠在沙发上,点燃雪茄,道:“确实非同一般,总统套房本来是我预订好的,可是游艇负责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退了,敢公然为那小女孩得罪我,后台不是一般的硬啊!”
“那吴老板可知道她的后台是谁?”我顺话问道。
他摇摇头,道:“我让人查过,但查不出,连我都查不出什么来路的人,说明远比我厉害啊,所以你一个小小服务生别没事找事,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吴老板甘心?”我道。
“哟,你小子有点挑拨的味道啊!”他指着戳穿道。
我笑道:“吴老板千万别误会,承蒙吴老板看得起在下,不但给了我整整一百万做小礼,还在我们经理面前为我说好话,现在我已经是箭道馆的馆长了,这有人抢了本该属于吴老板的房间,我自然也该为老板打抱不平了,只不过,我实在无法理解,还能有人比随便一出手消费就能给出一百万的吴老板您的分量更重?”
他抬手摇了摇,道:“唉,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别恭维我,区区一百万在我的圈子里算不得什么,其实就好比你们花个一百块差不多吧,不是我吴冷道狂,我说的是事实,也是现实,圈子不同嘛,我想那个总统套房女孩比我的圈子更高一个档次,他花一千万相当于我花一百万,没法比,所以没必要去争,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嘛。”
他倒是心胸挺开阔的。
“虽然我不懂,不过您说的挺有道理。”我附和道,实际上这些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小伙子,我看你懂得很啊!”他拍拍旁边的座位,道,“坐下聊会儿。”
聊会就聊会,现在出去指不定周轮建还守在门口呢。
我坐下,他把打火机递给我。
我点燃大雪茄。
“看你刚才紧张的很啊,不会你认识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吧,或者认识刚刚那个男的?”他问道。
“怎么可能,我要是认识他们,哪还用得着来这里当服务员啊!”我呵呵笑道。
“可你的气质告诉我,你不像是做服务员的。”他审视我道。
“那吴老板觉得我像干嘛的?”我与他对峙问道。
“你的气场很足,应该也是见过不少市面的角色。”他称赞道,用力抽了口,吐出烟云,道,“我虽然查不出那总统套房里的女孩是什么来路,不过查你还是可以的,我让人调查过,服务生里面根本没有叫况沧海的。”
我呆了几秒,笑道:“我是今天刚上这里实习的。”
“我说的是游轮上包括实习生在内的一千五百二十人中,没有一个叫况沧海的。”他道。
我没有吱声。
他移开视线,接着说道:“虽然我没那总统套房里的人面子大,可船长毕竟没我本事,还是得给我面子,我用不怪罪他私自推掉我的总统套房来换他游轮上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他正愁不知道如何给我交代,于是乎他非常乐意,结果,确定,没有你的存在。”
他看向我,做最终的总结,道:“接着我还让他查了所有游轮上的客人名单,结果也没有况沧海这个名字,所以你不但根本不是游轮上的服务员,你连游客都不是,你是混上游轮的。”
我内心臭骂特娘的,怎么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给拆穿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干笑道:“吴老板,您没这个必要吧?”
“有,我对你颇感兴趣。”他道。
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好,看来在吴老板面前继续装傻充楞已经没意义了,没错,我确实是偷偷潜伏上来的。”
“爽快。”他朝我竖起大拇指,“也确实厉害。”
“吴老板过奖了,那我就再爽快点,不知道吴老板口中对我感兴趣,是指我的箭法呢?还是另有其他原因?”我问道。
我担心他不会也跟我的那个圈子有牵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对我了如指掌了吧?
“为什么这么问?”他道。
“那我换种问法,吴老板是看到我箭法好才对我感兴趣查我的,还这之前就已经查我了。”我道。
他笑而不语。
“吴老板为何笑?”
他指着我,说:“你都这么问了,足以证明你并非一般人,你是担心我了解你的过去?换而言之,你却是跟那总统套房里的人有关系,可是这关系不那么近,要不然你就不会偷偷摸摸潜伏来打探了。”
他的城府果然了得。我选择默认。
“或者我换总说法,你其实跟我的圈子是在同一个级别的,你不满足,你想打入像他一样的圈子。”他进一步剖析道。
他透过表面看本质的能力很强,分析的挺到位,唯不对的是我并非为了想打入她们的圈子,我只是想要揪出他们的底牌,要么救出我的人,要么为我的人报仇。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一个意思。
因此我再一次保持沉默,认了。
他满意地抬头吸吐雪茄,笑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我接话道:“那这么说,吴老板确实是不清楚的过去的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帮我?”
“你是指我让你进房间,避免被那个人发现?”他问道。
“这也算是其一。”我道。
“哦?还有其二?我怎么不知道。”他笑了笑,盯着我。
“我都坦诚相对了,吴老板又何必有所隐瞒呢,我说我那个经理怎么忽然高看我一眼,而且搞得我好像是他领导一样,我怎么说他怎么是,原来不仅仅是吴老板在他面前夸了我这么简单,而是吴老板直接让船长传了话,让船长不但不要深究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还得好生伺候着我,对吗?”我微微一笑道。
他能拆穿我,我同样也能看透他。他让船长找我这么个人,既然没找到,应该立马派人来处理我才对,可结果不但没有,反而我的待遇更好了,那只有我说的这种可能。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他大笑道,点点烟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