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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哭,愁的愁,骇的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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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智看着那满脸病容,却犹带富态的老妇在丽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略显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只颤巍巍的手努力伸长了,就像是再往前一些,就能抓住他一般。

"孙儿、你怎么不过来......你过来点......"

一日没有进食的老妇,说话声音能有多少力气,只是连喊了两遍,便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郑乔连忙跑上前去弯腰给她顺气,眼眶亦是泛红,他扭头提醒一动不动的杜智和秋娘,"快过来啊。"

丽娘眼中带泪,冲着门内的两兄妹道:"老夫人就是睡着了,都在念着你们,大少爷,大小姐快过来看看吧,好让她赶紧吃了药,别耽搁了。"

在这屋里,秋娘和杜智就仿若是融不进角色的旁观者一样,看着床前望着这边既哭又喊的三人,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般,满腹荒唐。

十几年前,就是这三人害的他们母子流离失所,吃尽了苦头,而今,却各个都有脸张口让他们"快过来"。这招魂一样的唤声,让秋娘的胃中一阵翻腾,若她还是一个傻子,若杜智不够争气,他们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这些自私的人,都想过吗?

没有让他们等久,杜智便在郑老夫人欣喜的目光中,大步走了过去,还没到床边,便被她扯住衣衫,他很是配合地伸出双手来让她握住,顺势在郑乔让开后,坐在了床边。

秋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杜智侧脸上露出的笑容,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奇怪的情绪,暗自皱眉,他太冷静了些,尤其是看见丽娘,竟然会一点反应都没。

同样对他的举动意外的,是面带不解的郑乔和轻皱了一下眉头的丽娘。

"孙儿,我的好孙儿,祖母可算是见着你了,"郑老夫人紧紧攥住杜智的两手,浑浊的眼中留下几行泪水,到底是有些病糊涂了,见着这模样眼熟的杜智,捞着呢喃了好半天,才猛地问向站在床边的郑乔:"不对,我有两个孙儿呢,这才一个。"

丽娘连忙接口:"娘,二少爷有事不能来,大小姐可是来了,您看,就在那站着呢。"

她伸手指向秋娘,眼中带着亲切和喜色,好像压根不记得,眼前的小姑娘,便是个把月前,害她在东都会的街头当着众人的面挨棍子的。

得,她还是个凑数的,难怪郑乔非要她也来,郑老夫人指名要两个,找不到杜俊,那便算上她了吧,秋娘暗暗自嘲。

郑老夫人从看见杜智起就没有移开过的目光,总算是舍得住别处看一看,她挤去眼中泪水,模模糊糊辨清楚秋娘的模样后,脸色当即一变,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一样,连刚才还有气无力的声音都提了个调:

"混说!哪里来的大小姐,我就两个孙子,你们瞧瞧她那模样,怎会是我郑家的骨血......"

杜智脸上笑容顿时收敛三分,扭头去看秋娘,刚巧看着她翻了个白眼,心下好笑,担心和压抑的心情消去大半。

郑乔解释道:"娘,这的确是您的孙女,是儿子的长女,只是当年在府里还未出生罢了。"

长女二字出口,丽娘脸上漂亮的哭相滞了一滞。

郑老夫人又拿眼神扫视了秋娘第二遍,目中渐渐露出不屑来,张张嘴又忍住到口的难听话,选择对秋娘视而不见,转向杜智,继续软声道:

"祖母看见你......就大好了,我让下人去给你收拾院子,都给你们哥俩留着呢,是邻院,这后边挨着小花院子,你们若是邀了朋友来家里,正好在那里消遣......"

她从昨日晕倒后,醒来便闹着要孙子,郑乔不得法,掐头去尾讲了一些杜智的事情给她听,因此,对眼前这白,她还是有一丝儿知道的。

郑乔接过丽娘手中的药碗,看着母亲一脸高兴的说话,心中一叹,正要喂药,却见一只手伸过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将药碗放在杜智的手里,看着这失散了十五年,如今出色的让人挪不开目光的二儿子,哄着老夫人喝药:

"来,这药不烫了,您先喝了药再说,身体早些好才是真。"

郑老夫人听话的张嘴任他一口一口地喂下,只是眼神不离他,离他们远远的秋娘,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这几乎算得上温馨的一幕。

郑乔没见过杜智这副亲近的态度,一时目光有些恍惚,丽娘绞紧了袖中的十根手指。

将一碗药全数喂下后,杜智一边拿手背给郑老夫人沾去嘴角溢出来的药汁,一边笑着问道:

"您现在高兴么?"

郑之舞还是个孩子性的,郑老夫人哪曾受过孙子辈的这种体贴相待,将不安和心虚抛在一边,暗叹这孙子是个识大体的,笑眯眯的点头,呼哧声也小了许多:

"祖母高兴着呢。"

"那您说他们高兴吗?"杜智伸手指了一旁的郑乔和丽娘。

老夫人瞥眼过去,"自然是要高兴的。"

郑乔虽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和丽娘一同点头称是。

杜智突然低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老妇跟着乐,可落在秋娘和郑乔耳中,就不对味了。

"您是高兴了,你们都高兴了,可是我不高兴。"杜智缓缓抬起头,唇角的孤度还在,眼中却浮起冷色。

屋里的三人,皆因他这一句话愣住,郑老夫人直直对上他冷漠的眼神,乐呵呵的笑容尚来不及收起,就见他突然凑到自己面前,低声道:

"您叫我什么,孙儿?您还有孙子吗,您的那两个孙子,十五年前,就被你儿子给害死了,您告诉我,您从哪里来的孙子。"

看着刚才还温和有礼的孙子,一瞬间变得阴冷的俊脸,听着他一句句直戳心窝的话,老夫人笑容犹在,瞪大的目中却渐渐露出惊愕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郑乔到底是个孝子,哪怕心中对杜智多有亏欠,见着老母脸上的惧色,也不由大喝了一声。

"啪嗒!"

"啊!"

杜智随意将手中的药碗丢在一旁的地上,破碎的瓷片弹起打在丽娘和郑乔的衣摆上,引得她一声惊叫。

他又盯了一眼郑老夫人,而后慢条斯理地从床边站起来,同郑乔面对面而立,这一对相隔了十五年的父子,恐怕从没像现在这样站的近过。

他抬起手,落在郑乔肩上,借着他布料,一边蹭着刚才给郑老夫人擦药的那只手背,隐约冒着火光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轻声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来讨债的。"

丽娘吸气捂着嘴巴,屋里静下,郑乔撑着眼睛望进杜智看似平静的目光中,满的都要溢出来的恨意,还有些别的什么。

杜智恐怕出生以来,都没有这样同郑乔对视过,此刻,他的脑中流窜的,是一片片混乱的记忆。

他的记忆中没有这床上老妇的模样,却记得就是那个自称他祖母的人将两个祸种接进了他的家,抢了他的父亲,苦了他的娘亲,害了他们兄妹。

他记得太多太多,幼时,是靠山村里痴傻的整日被人嘲笑的小妹,起早贪黑地让他们吃上两顿自己却能饿上一天的娘亲,傻乎乎听见别人背后讲自家坏话就同人打架的弟弟,借书时私熟先生嗤笑的目光,几个种地的汉子肆居易惮地谈论着他的娘。

少时,是变得聪明的小妹和娘亲在月下赶制绣活,是杜俊跑上十几里路回家满头的汗水。

长安城中,是那些士族子弟高傲的嘴脸,是一次次被恶意捉弄之后更加坚定的心思,是练箭后夜半酸痛难忍的手臂,是在长安街角看见游走贩卖,却被巡街人拿着长棍驱赶的娘亲和小妹,是那个时候却要躲起来,不被她们发现,事后还要当成一无所知的自己!

恨渐积,终难裴。

郑乔张嘴,吐出一个字,续不上时,丽娘却开口了。

她并未哭花的妆容上,带着惊色,"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毕竟是你祖母和亲爹。"

杜智的回忆被她这一声打断,他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从进屋起,他就从没正眼看过一下这个女人。

突然从旁传来一阵闷笑声:

"可笑,夫人你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上次在丝绸铺子里,我不是曾亲口告诉过你,我爹早就死了,我大哥的爹,自然也早死了,你忘了?就是你在街头挨巡街人打的那次,你还祝过我那早死的爹,三泉之下不能瞑目呢。"

一屋子的人,哭的哭,愁的愁,骇的骇,就秋娘一个,竟然在这时笑出声来,一番话便勾起了丽娘挨打的那段记忆,明里暗里羞辱了两个人,这让听出意思的郑乔和丽娘皆面生异色,却又无法驳斥。

杜智因她这不着调的俏皮话,刚才的一身沉重顿无踪影,紧挨着她的话落,轻掸了两下衣摆,唇角又挂上一丝弧度,走向秋娘,单手兜过她的肩膀,一手掀起门帘,扭头冲着床边或呆或愁的三人,笑声道:

"你们就继续高兴吧,趁着能高兴的时候,就多高兴一会儿,等日后--"

话没说完,他便回头环着秋娘出了屋子,门帘在三人面前落下,兄妹俩刚走到院中,便听见屋内爆出一阵属于那老妇的哭喊声:"......什么孽,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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