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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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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乔焱与靳正言,别的方面暂且不表,单从两人一招釜底抽薪扇得沈思安毫无还击之力来看,两人都绝对不是满脑豆腐渣的莽夫,至少脑子均非常人能及。

换句话说,这两人都是妥妥能禁得起大世面的人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饶是这样,当两人冲进小楼的时候,看到眼前乌七八糟的一幕,也是被当场吓得变了脸色:

这场面简直跟灾后现场没有两样!

满地狼藉,满屋碎渣,精致的地毯上没有一个能下脚的干净地方,那最中-央一身婚纱的女人,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其难以描述的状态,她烧红眼睛歇斯底里地大骂,左手是一把尖尖的锋利西瓜刀,右手紧攥着一块青花瓷花瓶碎片,勒得她掌心都在渗血。

女人周围是一大群束手束脚的佣人与警卫,一个个‘夫人夫人’的焦急喊,有冲上来想夺刀的,有扑过来意图制伏她的,可笑的竟然还有打电话叫精神科医生的。

“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庄浅拼了命大吼。

到底是从小的练家子,哪怕她如今右手旧伤未愈,深厚的底子始终在那里,面对一群束手束脚的家佣跟警卫,她现在出手出脚又狠辣,虽不至于真疯了拿刀乱砍无辜,但也是要将人给弄个残的架势了。

偏得这些人又不敢真下狠手弄伤她,因此片刻时间,她就已经踢开了好几人,提着刀就朝着三楼冲!

“小浅!”乔焱看着她因为跑得太慌,光脚都在楼梯上磕了好几下,手中的刀子还差点戳到自己,来不及多想,他连忙急步追了上去,还不忘厉声吼身边想要跟来的男人,“你滚一边去!滚远点别让她瞧见你!”

“你他妈到底能不能分清楚轻重?她这样会闹出事的!”靳正言这时候真想跟乔焱立刻撕破脸,看都不想看他的臭脸一眼,推开他就冲向了三楼。

刚才乔焱分神了没注意到,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庄浅口中提到的是“两人”,不是单纯因为沈思安缺席婚礼而大发雷霆,她说的是“两人”,还用了“贱-人”这种诡异的称呼。

这令他觉得古怪与诧异。

短暂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追上庄浅的时候,她提着刀捏着碎瓷片站在一间房门口,门上还贴着大红喜字——看得出来,原本今天婚礼正常的话,这间房应该就是她的婚房卧室了。

而此刻,透过大开着的房门,乔焱靳正言同时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淫-靡。

这么说虽然太荒诞,但事实摆在眼前,屋内的画面太刺激人眼球:

当庄浅冲进门的时候,房内,沈思安刚好在手忙脚乱地扣衬衣纽扣,已经不再是她刚才第一眼看到的赤-身裸-体状态,而他们的宽大婚床上,他们一周以来翻滚过无数次的大床上,一具女人的漂亮身体横呈,光溜-溜没有半点遮蔽。

女人因为是脸朝下躺着,因此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她光洁的背部,几条暧昧的红痕,配合着沈思安此刻潮红的俊脸上那数条浅印,简直能刺激得目睹这一幕的庄浅要命一般。

尤其是,当注意到女人小腿肚上熟悉的小蛇纹身的时候,庄浅哪怕是没有看到那女人的面容,只需这一眼,也可以确定了:这女人是尤娜,就是那个一通电话打来,就让沈思安利落丢下她的尤娜。

“小浅——”沈思安看到门口一身婚纱的女人时,整张脸上的表情,用‘惊悚’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连扣扣子都顾不上了,急忙几步跑过来,仅仅十来步的距离,硬是因为紧张而使得他中途踉跄了两下。

急忙解释,“小浅,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我没有,婚礼、我不是……”沈思安话胡乱说道一半,突然拧紧眉头,他狠狠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语言怎么都没办法跟上思维。

外面靳正言朝里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沈思安一手扶着门框艰难站定,一手想去捞他面前的庄浅,却被她狠狠推开。

“他磕了药,量很足。”靳正言收回眼神看乔焱,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人的下三滥与恶毒,半是讥诮半是奉承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瞧他现在被你玩儿得团团转呢,庄浅此刻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了。”

乔焱却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奉承愉悦到,他反而眉头紧皱,看一眼沈思安此刻的情况:的确,这人眼角鼻尖不正常泛红,面色振奋体力却不支,明显是在短时间内吸粉过量造成的暂时性身体透支。

说沈思安吸-毒乔焱不会吃惊,可要说沈思安会用这种自杀式的方法吸-毒,还是在明确知道自己亲弟弟性命危在旦夕、庄浅身处险境的时候——这简直荒谬。

事情这样发展,乔焱始料未及。

事实上,在与沈思安谈判完之后,乔焱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直在外等着庄浅来,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沈思安肯定是会先选择救了亲弟弟的命,然后再回来跟庄浅解释,而在中间这个空挡时间,乔焱是打算带走庄浅的。

可谁知沈思安压根一直没出小楼!

乔焱起初是以为沈思安在跟他玩儿心理战,一边不屑着吧,一边还是蛮佩服这男人能沉得住气,坦白点,乔焱没真想弄死沈琮,若是沈思安真能熬着不去救那小子,他也是不会对沈琮怎么样的,反正他还有别的手段逼沈思安就范,没必要依靠害死个傻-逼来自掉身价——这大概就是,高手过招,默认不伤害脑残的意思吧。

可谁知道事态会朝着这样一个扭曲的方向发展了!

靳正言是一边重新估计猪队友的战斗力,一边等着看好戏;

乔焱是一边皱眉思索真正的幕后黑手,一边喜闻乐见看好戏。

而沈思安——

沈思安头重脚轻到快稳不住身形,却还不忘一只手死死抓住庄浅的一只手腕,胡乱说,“小浅,小浅你先别激动,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但你等我、等我醒一醒,我,我会……”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抓着她的手劲儿越来越轻,呼吸却越来越重,原本呈现不正常潮红的脸上开始泛白,额头滴汗,另一只手使劲揉搓鼻子——瘾犯了。

庄浅甚至没怎么用力便推开了他,她整个人倚着门哭得绝望,“你今天没来婚礼,我很担心你,我怕你是出了意外,可是现在,我宁愿你是出意外死了,我宁愿你死了干净!”

“小浅——”沈思安艰难地叫了她一声,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双腿支撑不住地滑跪在地上。

这大概是沈思安半辈子最不堪的时刻,也是最后悔的时刻——他现在体力不支,语言不济,头脑却无比的清醒,他知道自己是着了人的道了,也知道是什么人有胆子骑到他头上来,更知道,他的今天,全都是自己一手招致。

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美好,明明知道退一步是悬崖万丈,却还抱希望想着跟她一起海阔天空;明知道在泥潭中挣扎抽身只会让自己迅速陷落死得更快,却还想干干净净守在她身边。

“对不起,小浅,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自己也什么都说不清楚,他只是反复重复着道歉的话。

“你这样耍我。”庄浅僵硬地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他半开的衬衣领口,看着他脖子上无数暧昧的抓痕,哽咽着声音泪流满面,“沈思安,在我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在我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婚礼现场的时候,你却这样耍我?你在跟别的女人鬼混!在我们的婚房鬼混!”

“小浅——”

“你好恶心!你让我好恶心!”庄浅狠狠一脚踢向他,转过脸‘哇’地一声大吐特吐,吐到胃里什么都不剩的时候,她才颤抖着脚站起来,一抹满脸的眼泪,望着他的眼神飘忽又疯狂,“你这么恶心就死了算了!”

她又哭着看一眼床上的裸-女,委屈地说,“让那个贱-人死了,我们再一起死了算了好不好?”

“小浅,你别说胡话,小心刀伤到自己——”沈思安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紧张地伸手去拉她。

“我先杀了那个贱-人就跟你同归于尽!”

她歇斯底里地吼完,突然一脚踢开他,提着刀冲向大床,扬起一刀就要朝床上没有动静的女人插-去。

“小浅不要!”

“小浅!”

“小浅!”

……

房间内场面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靳正言与乔焱不可能继续袖手旁观看着她杀人,两人齐齐冲上前阻止——乔焱一把紧紧抱住庄浅,靳正言迅速上前要夺她手上的西瓜刀,沈思安却异常地没有先顾及庄浅,反而上前要去挡住床上裸-女,他掀起被子将床上赤-裸的身体盖上,朝着床的内侧推了推。

庄浅彻底拼命挣扎,双脚狠狠踢腾,烧红眼撕心裂肺地大吼,“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否则我连你们一起砍死!大家都死了一了百了!”

“你冷静点!”靳正言被她乱晃的刀子割到手臂,大声吼她。

没用。

她现在就是铁了心要同归于尽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死死死,也不多差你们这两条狗命,靳正言这一声吼倒像是刺激到了她,庄浅突然扑腾地更加剧烈,乔焱一时闪神都差点没捉住她,结果让她一只手得空,狠狠一刀就朝着靳正言砍去!

若不是靳正言侧身闪得快,这火辣辣的一刀下来,他不成两半也得给劈出一条缝。

“你他妈故意松手放她砍我!”心有余悸地站定,靳正言愤怒地一脚踢向乔焱。

“滚你妈-逼!”乔焱挨了实打实一脚,当场挥拳反击。

庄浅得空扬刀就向最近的乔焱,靳正言又从她身后扑来,乔焱屈身闪躲,那厢沈思安见她动作惊险,几次都差点撞上自己的刀尖,他迅速扫视一眼房间,最后拿起床头一瓶矿泉水浇在脑袋上,稍醒了醒神后就冲过去夺刀。

很快四个人就混乱成一团,房间内一处好地儿都没剩下,全程就只听到庄浅各种撕心裂肺的咒骂与尖叫,伴随着其余人相互拳打脚踢的声音。

乔焱算是唯一清醒的,这也许就是天才所具备的众多神技能之一,他一边要防着庄浅砍他,另一边还得防着两小人趁机出阴招将他往刀尖上撞,偏还要大脑高速运转思考:

就在刚才,沈思安推动床上的女-体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床上那女人满嘴的白沫,身下鲜血快将床单染红,尽管因为沈思安被子盖得及时,那鲜血没来得及渗出来,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换句话说,床上庄浅扬言要砍死的女人,原本就已经是死的,而且从乔焱所见鲜血的色泽来看,那女人早已经死透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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