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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相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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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冥府少数色彩极艳的地方,各种颜色的花朵开满整个平原,馥郁的香气布满这个冥河两岸。长长的冥河看不到源头也看不到尽头,明明是极干净的河水,却看不到底,只能望道一片虚空的干净。河水不快也不慢得静静地流淌着,只是波澜不兴的河面让它像一条死河一样。

一个身影突然从河中出现,有些厚重的衣料贴服在他的身上,肩骨上用来固定衣服的针扣,金茶色的花心里暗青色的宝石幽幽地透着光。鸦黑的长发笔直的垂落到过臀,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覆盖着精悍结实的肌理,冷寒的河水顺着他的身体线条,汇聚一起向下流去。

哈迪斯手里抱着一大堆暗紫色半透明的花朵,水滴从他身上滴落,完全没有浸湿他分毫。望着怀里的花朵,翠绿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从河面上缓步走上岸,腰间华贵精美的饰品碰撞而发出清冷的脆响。举手投足间仿若漫不经心的动作里是天生的优雅与尊贵。

岸边的花朵不知什么时候发出幽幽的微光,把周围照得一片光亮。不远处的花海里,勒忒女神不知何时悄然而立。空白的双眼望着冥王,静静地行了一礼,“陛下。”

哈迪斯向她微一颔首,也没有出声,就直接离开了。

静谧地冥河两岸的光芒从新暗淡下来,涓涓不息地忘川河又恢复成一贯的平静,代表遗忘的勒忒也隐入黑暗里。

冥王神殿

哈迪斯来到圆形的水池边,把那些花都放进去,一点点的亲手清洗干净,没有用任何的神术。

而这时,塔尔塔罗斯也顺着他的气息找来。看他这么做,有些奇怪地问,“哈迪斯,怎么要自己来做。”就算不用神术来做,也可以叫来神侍。

哈迪斯见他来了,眼里染上一丝温和,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仔细的把它们弄干净,一脸平静的说:“你不是说过你喜欢这种花酿的酒,今日我有时间就去找回来了。试酿一下。”

塔尔塔罗斯有点诧异,好像前几天他们闲谈的时候,自己随口赞了句,这种花酿造的酒,这个神就已经记住。看着哈迪斯理所当然的神色,他仿佛听到自己心里响起一声长长地叹息,是心甘情愿的妥协。这样的哈迪斯怎么能不让他心头发软,只想牢牢的把这个神绑住。来到哈迪斯的身边,伸手接过他正在清理的花朵,“哈迪斯,我们一起做吧。”

哈迪斯轻微的笑了一下,任他动作。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放在空间里的几个罐子,打开密封的盖子,一阵浓郁的酒味传出来,只是闻着就先醉了两分。

塔尔塔罗斯把干净的花朵摘下花瓣,其他的都不需要了。微微用了一点神力把花瓣上的水汽弄干,递给哈迪斯。

哈迪斯接过花瓣,把它们全部放进罐子里,然后再密封起来。塔尔塔罗斯看他封起盖子,眼中漏出一点笑意,有点打趣的意味。

哈迪斯看他望着酒罐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酿过酒,不过或者他真的没什么酿酒的天分,不能说他酿的不好,可是那些味道也太过中规中矩了,比他平日里喝惯了的神露仙酒就差远了。自然,他也不会什么复杂的酿酒方法,也用不来那些方法,所以这次就用了浸泡这种比较简单好控制的方式。想着,哈迪斯脸上露出一点不以为然的神色,自己又不是酒神,以他的身份也不用做这些工作,对这些不熟悉是应该的。

塔尔塔罗斯见他理直气壮的神色,眼里的笑意越加明显。也拿过旁边的一个罐子,把它紧紧的封盖起来。

把这些酒都收起来,塔尔塔罗斯拉起哈迪斯,缠着他的手指,神情十分的柔软,“走吧。”

哈迪斯垂眼看着两神的手,太过相似的手,如同一人,任他拉着自己,放任那从接合处从传来的温暖绵延入心。侧眼看他,俊眉微扬,挑染出悠扬的静谧宁和,低声应了他,“恩。”

冥界是月色总是十分的黯淡清幽,泠泠清清,仿佛再亮一点就会把人惊醒。

哈迪斯静静地坐在舒适的高背椅上,注视在窗外,一身的疏寒冷镌。

门外悄然来了一个身影,长长的黑色斗篷覆盖住了他的全身,过于宽大的兜帽甚至遮住了大半的容颜,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的黑暗当中。

哈迪斯像早就知道有人一眼,收回望着外面的眼光,看着他,神色宁静,“塔尔塔罗斯,你回来了。”

门外的身影一边向他走来,一边伸手把兜帽拿下来,苍灰色的长发也跟着跌落下来,银发如瀑。塔尔塔罗斯一回来,就见他一身轻袍,长发似漆,铺散在周身,安静的坐在浅黄色的灯下,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归来。残留在身上的那份若有若无的杀意消散开来,寒凛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和暖。

哈迪斯向旁边移了位置,当只有他们的时候,两神总是喜欢这样坐到一起。塔尔塔罗斯脱了斗篷,随手挂到一边,就来到哈迪斯的身边。哈迪斯递了杯早已准备好的茶给他,“现在,可是消气了。”

塔尔塔罗斯接过温度宜人的茶水,听了他的话,深渊一般的黑眸浮起比之外面的冥月更加深重的寒冷,“他现在到底还是法则承认的神王,不过纵然不能伤他性命,只是他定然也要万分的难过。”

哈迪斯却有些淡淡的随意,“你高兴就好了。”况且,宙斯他三番四次的动作不断,总让神十分的厌烦。

塔尔塔罗斯凑到他的耳边,轻吻了下,疏扬开来的双眉有一瞬间冷冽如刀,锋锐刺人。没了对着哈迪斯独用的温和,清楚地坦露出深渊的无情。“他既然胆敢伤害于你,总不能轻饶过他。”

哈迪斯被他的长发弄得有些痒了,下意识地微微避开头,然后就停下来,算了,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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