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就看你了……我的路……果然只能是这样……再见了。”

时间之神顿了顿，随后终于消失在了时纪一行人的视野中，时纪很难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光是他，他们互相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有些无法释怀的样子。

“什么啊……我们最终的敌人……我们怎么可能推翻这个世界的真理啊……”

鬼材有些磕磕绊绊的说着，钰被吓得浑身打着哆嗦，不敢言语，而春语应该说是最不淡定的那个了。

她睁大着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却又露出了不愿相信的惊恐状。

时纪环顾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众神为敌什么的……就连北欧神话的诸神黄昏中都是一群怪物在打斗，仅凭四个人就想对抗诸神，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时纪自己根本都不敢相信，因为他们手中握着仅有的武器，还是众神为了找乐子才赐予他们的。

“末日……是那个神做的吗……那个变态……仅仅是为了子虚乌有的权利就夺走了我的一切……这算什么啊！”

春语吼着心声，更多的是为了发泄，常年压抑在这个软萌妹子身体内的负面情绪终于喷涌而出，装的成熟，装的高冷，仅仅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可当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时，也就是这样了。

时纪等人安静的听着，不能打断，也不想去打断，他知道，他们都知道，春语此时的发泄不是一时之气，她积攒了多久，根本没人会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时纪终于看不下去春语难过的表情了，他缓缓的伸出手想去拍春语的肩膀。

“没关系的，你不是还有我们……”

时纪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的飞过打断了他的行动，子弹从他的手和春语的肩膀间穿过。

这一枪犹如警铃，仅仅一瞬间便让四只手足无措的小绵羊变的机警起来。

一瞬间，伤心的表情消失了，忧愁的表情也随之被警惕代替。

“来了。”

春语盯着带着泪痕的眼睛和那让人一听便会感到心疼的哭腔喊了出来，尽管如此，她的表情仍显得犀利，无坚不摧。

春语一把抓起自己的木剑，二话不说的开始了大幅度的挥舞，像是舞蹈般华丽，那叮当作响的声音就像是伴奏一般。

周围瞬间被弹壳铺满，枪声响遍了森林，另一侧由开芯做成的厚厚的冰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春语和鬼材的配合楞是没让一颗子弹跑过，攻势的猛烈如同暴雨一般，快速、密集、且具有冲击力。

“果然啊，这样的攻势确实有五万人啊。”

鬼材一脸苦笑的吐槽，他坐在地上，用刚刚时间之神的话警示着他们。

时纪听了也明白，他的意思，五万人……这是这次总共的人数，没有什么玩乐，也没有什么有趣了，这些子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歼灭。

时纪知道，言灵不可能一次性控制这么多子弹，数量越多，控制越弱，从之前控制子弹的那时候时纪就隐约感觉到了，而这一次，他心里那种失败的感觉来的是如此强烈，强烈的让他感到害怕。

“累了的话说一声，开芯会帮你挡住那一面的。”

鬼材收起了笑容，很是认真，时纪知道，爱开玩笑的他是最会看时机的，他没有取乐的意思，而是真的在问，他觉得春语真的需要这样的发泄一下，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用！”

春语用尽了力气的吼着，她的手挥舞着，身躯也随之扭动着，时纪已经看不清春语手臂挥舞的动作了，但是弹壳掉落在地的叮当声仍然一直响着。

“来啊！都来啊！你们来啊！杀掉！通通杀掉！你们通通去死啊！”

春语怒吼着，时纪听着是那么的不忍心。

而另一边，鬼材不知跟钰说了什么，只见钰从巫女袍里翻弄了一阵后抽出了一把原汁原味的青铜古器的匕首。

鬼材一把接过了匕首，在手上划了一下后证实了刀的锋利，他并没有理会手上的伤口，而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向一旁的时纪爬了过去拍了他几下。

看春语木刀砍子弹的悲凉背景看的正入神的时纪算是被这拍叫拽回了现实。

时纪回过头，还没等做何反应呢，鬼材就一把将锋利的青铜匕首塞到了他的怀里。

“去吧，只有你能救我们了，如同按这个情形下去的话我们会死的，既然未来的你不会说谎，那现在的你穿越到过去拯救我们便是已知的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欸？”

一切进行的都太快了，时纪不禁发出疑问的语气用词。

鬼材并没有理会，他头脑十分清楚的继续说道。

“15时23分44秒之后，一定要回来，我们的未来就看你了。”

时纪是所有人中反应的最差的一个，鬼材用着不可拒绝的语气跟时纪道别着，而时纪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是要……刺入心脏的吧…”

时纪没拒绝，而是以一种略微有些害怕的语气回复着，鬼材没有回答，而是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时纪知道没有别的选择，想救大家打破困境，想活下去，便只有这么做。

时纪用两只手紧握着匕首，匕首向内盯着他那坚硬的心脏，冷血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生命之源。

打破现有的一切，摧毁，在用信念将一切重组，将不可能便为可能，打破时钟，既是打破常理。

时纪看着匕首，是在颤抖，跟着他的双手，这并不值得别人去嘲笑，这与自杀不同，而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这么做，害怕是正常的，生的一样并没有被时纪放弃，渴望生、渴望活下去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时纪仍在犹豫，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伴随着几道鲜血打在了时纪的面前。

“春语！”

时纪意料之中的叫着她的名字，他抬头看着春语，她的胳膊被子弹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滴着血。

春语没有出一点声，而是仍在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并没有停下来说自己不行了。

时纪的眼眶又一次从干涸的情况下湿润了，不救的话就会死。

时纪像是坚定了什么般狠狠的将匕首插入了时钟，他扑在鬼材的怀里，停止了呼吸，也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