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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牛肉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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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红坐在办公室低头看材料,忽然进来一个大个子男人,直直地竖在她面前,这个狭小的空间,几乎都被他的身体给占满了,坐着的林又红猛一抬头,直感觉就是一堵高墙压过来了,吓得赶紧站了起来,站起来也没到他的胳肢窝,林又红脱口说:“咦,这么高,你是运动员啊?”

一边说,一边又看了看他的脸,就感觉这脸确实有点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面对这么高大的一个人,林又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请他坐下,还真怕他压坏了居委会那些破旧的椅子,只得站着和他说话。

这人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林又红,林又红一看,是一则新闻:著名田径运动员田宁到南州参加国际田径赛,检查出服用了兴奋剂,被终身禁赛,彻底毁了名声和前途。

这个大个子就是田宁本人,可是面对田宁,林又红完全无法判断,一个服用兴奋剂的运动员会和桂香街居委会有什么关系,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田宁的脸色,小心地说:“你是田、田宁吧——你找我——”

田宁把报纸从林又红手里又拿回去,指着那则新闻说:“这个就是我,我彻底毁了——关键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使用兴奋剂,我从十二岁起就是专业运动员了,我绝不会拿自己的运动生命冒险的,再说了,南州这一次,只是邀请赛,又不计入总成绩,奖金也不高,我再傻X,也不可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比赛上使用兴奋剂。”

林又红当然是听懂了,但她似乎又没有听懂,他有没有使用兴奋剂,可能确实是问题的关键,但和桂香街居委会还是没有关系呀,林又红无话可说,只好没话找话:“你好像、好像是东北人——”

田宁说:“我不是来找你们的茬的,田联给我这样的处分我不服,但是尿检的阳性也是事实,我只能从我入口的东西上考虑问题出在哪里——”

自田宁进来后一直很迷茫的林又红,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是小吃一条街,又是小吃一条街!一定是小吃一条街上发生的事情!林又红脱口说:“你在南州期间,来过我们这里的桂香小吃一条街?吃了什么?”

田宁说:“那天晚上我就在一家冷菜店坐了一会,喝了一瓶啤酒,吃了一盘冷切牛肉——”

林又红急着说:“你有办法证明牛肉有问题吗?”

田宁说:“没办法,没人帮助我,知道我受到处分了,过去的熟人也都离我而去,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南州调查——”

林又红又赶紧问:“那你去过小吃一条街,找到那个店的店主了吗?”

田宁说:“找到了,可是他完全不承认,口气硬得很,也不怕我去告他,我又到他隔壁的店去打听,他们的回答,完全一模一样,我怀疑他们是统一说法的,甚至统一行动的,他们恐怕根本不可能接受正常的调查。”

林又红当然相信田宁说的是事实,小吃街上那些摊贩,虽然现在成为店主了,但他们的脾性不会变,也不会改,难道,从前他们的那些下三滥的做法也仍然在横行?

林又红心里一阵难过,不只是为田宁的冤屈,更是为小吃街没完没了的恶劣行为,她十分灰心沮丧,但还是指点田宁说:“那些人,你不能指望他们,你应该找有关政府部门——”

田宁说:“我找城管,找工商,找卫生防疫,都推来推去,只是叫我拿出证据,他们才能介入,我要是有了证据,我还要他们介入干什么——”

林又红奇怪说:“那你怎么想到到我们居委会来呢?”

田宁说:“那时候我真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幸好有个卖杂粮糕的女老板,悄悄跟我说,让我找桂香街居委会,找林主任,我也很奇怪,这事情,又不归居委会管,怎么会让我找居委会,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来试一试吧——”

林又红一听,心里又热又烫,滚滚的豪情又升腾上来了,说:“我这就去了解情况,你放心,如果真是小吃街的问题,我们一定负责还你的清白!”话音未落,人已出了门。

林又红直奔小吃街老辛的风味小炒店,那老辛似乎正在等着她呢,一看到她,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也不问她什么事,直接就说:“林主任,试营业那天,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来,现在的小吃街,看起来是正常营业了,其实还有许多问题——”

林又红也劈头给他回过去,说:“老辛,你们应该搞搞清楚,许多问题是我的问题吗,归居委会管吗?”

罗桂枝也从隔壁店里过来,居然不客气地说:“林主任,虽然你对我有恩,可是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既然你认为不归居委会管,你这会儿又来找我们干什么呢?”

林又红压下火气说:“罗桂枝,我不是来和你们吵架的,我找你们了解一下,小吃街各家小店现在的进货渠道,比如说,你们使用肉类的原材料,比如牛肉——”

林又红话音未落,只见丁大强一阵风似的奔过来了,打断她说:“主任,先别说牛啦,先顾着人吧,刚刚区里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将店招统一起来,达到要求,三天后小吃街全部停止营业。”

罗桂枝接着丁大强的话说:“林主任,你不是不知道,这地方的人,都是做一天吃一天的,三天没得收入,人就得挨饿啦。”

虽然他们在老辛的店里说话,但周边好些店的人都不做生意了,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林又红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桂香小吃街的验收没有过得了关,过不了关的原因很多,首先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就是各家的店招各自乱搞,简直像万国旗,乱七八糟,完全不符合城管对店招的要求。

林又红确实是个外行,从来没有想到过店招上还会出问题,等到听说了,才关注了一下各家的店招,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简直乱成一锅粥,尤其是地面一层沿街的那些店面,各家的店招,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店名也是五花八门。

一个卖油煎果子的,叫“口水下流三千尺”。

炸鸡腿的,叫“鸡窝里的大腿”。

卖藕粉圆子的叫“红粉佳人”。

各种材质,也是应有尽有,只管拣最劣质最便宜的用上,甚至还有一家,卖糯米食品的,竟然马马虎虎用硬纸板糊了一个牌子,林又红一看,头都大了,走过去指着那个用硬纸板糊出来的店招问他们:“这算什么?这是谁的店?”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出来,蛮横地说:“我的,怎么着?看着不顺眼?”

林又红虽然上火,但知道发火解决不了这些人的问题,他们的火气永远比她大,所以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你这个店招,经得起什么?风吹?雨打?三下两下你就倒了,还做什么生意?还怎么用?我告诉你,你这个店招肯定是通不过验收的,我劝你趁早改了重做。”

那汉子嚷了起来:“重做,我总共就这几毛钱,全投进去了,重做的钱你发?”

林又红还没来得及和他讲道理,另一边已经吵闹起来,有人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林又红赶过去一看,是紧隔壁的两家,为了店招的位置,你挤我我挤你,最后搞不定,开始推推搡搡了。

林又红赶紧回到老辛店里,老辛已不在店里,臭豆腐K佬还挂着两条手臂等着林又红想办法呢,他指着不远处他自家的店面招呼林又红:“主任,你看看我的店招可以吧?”

臭豆腐K佬的店招确实还上规矩,既符合要求也十分讲究,臭豆腐K佬正在炫耀,林又红白了他一眼说:“光你一个人符合要求,那不叫小吃一条街,那只能叫小吃一家店,这店招的事,你能不能出面和大家说说——”

一听林又红要他出面统一大家的店招,臭豆腐K佬立刻脸色一变说:“我才不管,我只管我自己,别的我管不着。”

林又红说:“你是管不着,可是只要一家的店招不符合要求,城管上就通不过,小吃街就不能经营,你自己一家的店招做得再规范再漂亮,也没有用,你就耐心等吧,也许等到猴年马月,你们就能开始正式经营了。”

臭豆腐K佬愣了一会,开骂道:“妈的都什么鸟人,做个店招都不能统一,这工作还真不好做啊。”

说话间,另一边又响起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来是一个来投诉的顾客,说是前几天吃了一碗牛肉粉丝汤,回去呕吐了三天,到现在还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吐个不止。

设在小吃街的市场管理部门的那个工作人员,手臂上套着个红袖套,他耐心地听完投诉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的,这好像不是我们管的范围。”

那个投诉的人问:“那你们管什么呢?”

工作人员说:“就是让我坐在这里,没有吩咐我管什么。”

周围围着的店主和店员都哄了起来,骂道:“我们累死累活,鸡叫做到鬼叫,你们坐着就领工资,政府就是这样和老百姓区别开来的。”

另一个说:“喂,政府,你坐着屁股不嫌疼吗?”

那工作人员说:“冤枉啊,我哪里是什么政府,我是下岗的,没有收入,才给了我这个岗位,每天只有五十块,还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还要扣,你们没看见我天天早出晚归,出来比你们早,回去比你们晚,够倒霉的——”

那个投诉的人说:“我这才叫霉呢,明明是你们的东西把我吃吐了,可是吐也是白吐了,谁来负责?差点连胃都吐出来了。”

旁边的人又起哄说:“不要说你把胃吐出来,你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也是白吐,政府只管把小摊贩关进屋子里,不要再在外面出乖露丑,不要影响文明城市检查,其他就一概不问了。”

那投诉的人气得又呕吐起来,一边吐一边说:“我就不信了,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这里投诉不行是吧,我总找得到可以投诉的地方——”

林又红的耳朵被震得生痛,她站得离他们远一点,朝他们看着,一时间,她的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有点失真,这幅画面,算是什么,是她现在的生活场景吗,是她今后的发展前景吗?

原以为只要把大家集中起来,有了固定的经营店面,有了遮风挡雨的场所,这些摊贩从小贩变成店主了,就会改邪归正,就会走上正道,就会重新恢复桂香街小吃街的美名,就会——

老辛一会儿又回来了,把一张纸交给林又红说:“这个给你,你要想了解的,各家使用牛肉的店,进牛肉的渠道——”

一旁的罗桂枝勾过头来看了看,撇了撇嘴说:“林主任,我有点奇怪,小吃街卖肉的,可不止是牛肉,猪肉羊肉鸡肉鸭肉鱼肉虾肉,有几十种肉,你怎么偏偏要了解牛肉呢?”

林又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田宁、丁大强的女儿、刚才那位来投诉的顾客,似乎都和牛肉有关——忽然间,她心底某个角落里,一直潜伏在那里的一块阴影,渐渐地浮现出来,她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有一根线,把时间串连起来了?

林又红先匆匆看了一眼各家牛肉的进货情况,那可是五花八门,什么来路都有,不由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会这么乱?”

老辛平静地说:“其实一点也不乱,不仅不乱,反而是有个统一标准的,那就是进货成本,一个‘低’字,就是统一标准,据我了解,有人进原材料的价格非常低,低到简直——但凡任何东西,无论价格还是什么,总有它的底线,如果跌到底线以下,必定是不正常的渠道,不正常的渠道必定会出问题——”

罗桂枝也多嘴说:“林主任,我们是想提醒你,现在小吃街的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很不乐观的——”

林又红也已经感觉到“不乐观”是什么,至少目前就她所知,进货渠道的问题,食品原材料的安全问题,店招的问题,都已经浮现出来,而且,肯定还会有许多的问题,早晚还会一一显现出来的。

林又红的心渐渐悬浮起来,怎么也找不到着落之处,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到在什么地方,隐藏着祸事,隐藏着一头猛兽,虎视耽耽地盯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桂香小吃一条街。

回到居委会,办公室扩建工程已经开工了,声音很吵,居委会又没有临时可以办公的地方,只能在噪声中和灰尘中坚持上班,大家要抬高嗓门说话,两天下来,都喊嗓子疼,只有小陈戴着口罩,塞着耳塞,她嗓子一点不疼,因为不管现场有多大的声音,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小金抱怨小陈说:“都知道你这德行,都不到你那儿排队,都盯在我和小姜这边,你倒看得过去——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也白说。”

小姜就给她们打圆场,招呼排队的居民说:“我这边办得快,可以多来几个排到我这边。”

小陈还拿他这种态度不感冒,说:“喔哟,就你积极?”

小姜说:“没有没有,队伍匀着点,排起来快一点嘛。”

小陈说:“以你这种工作态度,一比较,就知道别人都是落后分子嘛,你不就是要让人知道嘛。”

小姜憨厚地一笑,并不言对。

小金又替小姜说:“不理她,嗓子疼,口干,省点唾沫。”

小陈说:“你嗓子疼,我还耳朵疼呢——真是吵死人不偿命,这哪里还能叫上班,这叫上刑。”

大家都笑起来,林又红赶紧把小陈拉到外面,避开刺耳的声音,小陈说:“太好了,这几天上班可受罪了,主任,你干脆行行好,有什么外派的活让我——”

林又红打断她说:“小陈,我这一两天可能来不了居委会,有事情你打我手机就行。”

小陈说:“主任,你不是怕吵才逃走的吧。”

林又红说:“知道不是就好,小吃街那边,虽然开了张,但是隐患很多,许多食材,还有辅料,进货渠道有问题,我得花点时间调查一下——”

小陈一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话到嘴边,她咽回去了,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小陈欲言又止?

林又红紧紧盯着小陈。

小陈赶紧做投降状:“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去受罪吧。”难得没有多嘴,反而闭上了嘴赶紧回进去了。

林又红站在街道上,想了又想,小陈犹豫的神态,难道在暗示什么,暗示小吃街那边有许多事情小陈是知道的?或者,不止是小陈,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正琢磨着,就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了,一回头,又是小陈,小妖精到底还是憋不住,有话不说,她早晚是挺不过去的。

小陈一看林又红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追上来的”脸色,立刻说明:“不是我要来的,是潘师傅让我来的,是潘师傅求我来的——”

林又红看她手里拿着个旧了的牛皮纸信封,有些奇怪,小心地提防着她:“潘师傅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叫你来跟我说,还求你来,有那么夸张吗?”

小陈把那个信封交到林又红手上,说:“潘师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又红满心疑虑,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

这是一份三年前的通知书,市食品局食品安全处对金宏宾馆餐饮上的所有冷菜作出“停止使用,立即送检”的通知书,时间是九月二十九日。

林又红懵了,彻底懵了,她的思维似乎已经停止转动了。

小陈指了指说:“这是副本,应该是留在市局的那一份。”停顿了一下,又说:“潘师傅不敢来见你,更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你,所以——”

林又红完全无法相信,厉声说:“你们搞什么鬼,不可能,当年江重阳就是因为没有下达送检通知书,才受到了严厉的惩处,如果他明明下过通知书,是宾馆没有执行,他为什么要代人受过?”

小陈一改平时冲动的习惯,放慢了语速,降低了声调,说:“主任,你想想,这个副本,怎么会在潘师傅手上,本来不是应该在局里的吗——”

往事迅速地像放电影似的出现在林又红眼前——

当时俞晓在金宏当总经理助理,难道是俞晓——

林又红紧紧抓着这纸副本,像是抓着谁的性命,抛开小陈,直接打车到了金宏宾馆,直冲俞晓办公室。

进门一看,俞晓的办公室里一片混乱,一部分东西已打了包,还有的东西正在收拾,俞晓看到林又红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立刻摆放出标志性的姿态,嗲声嗲气笑道:“喔哟,林姐,你来得真巧,再晚一步,我就离开这个办公室啦?”

分明是俞晓的工作出了问题,但林又红才不管她俞晓的死活,扬着那个通知书副本说:“俞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俞晓也没看一眼林又红手里扬着的东西,她早就知道那是什么,她也早就知道林又红会拿着它来责问她,俞晓沉着冷静地说:“这么快就到你手里啦,他们对你真的很忠诚哦。”

一句话,又把林又红蒙住了,她急不可待地追问:“俞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么快就到我手里——”

俞晓依然笑着,语调夸张地说:“哎哟,林姐,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会告诉你的,你让我慢慢说,从头说,说得太快太急,会呛着的。”

林又红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东西,是你给潘师傅的?”

俞晓说:“是呀,我一个小时前才给他的,这么快就到你的手里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又说:“我要搬家了,新的办公地方,可没有这么大,所以,整理出来的东西,该归谁就归谁罢。”

林又红急得扬着那个副本说:“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当初江重阳不是承认自己失察,没有及时下达送检通知,酿成事故,遭到处罚的吗?”

俞晓“嘿嘿”笑道:“林姐,你对江重阳还真是死心塌地,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林又红说:“那就是说,江重阳当年明明是下达了送检通知的——”

俞晓说:“是的,可是我们宾馆当天晚上接了一场超大的喜宴,来不及送检了,老总让我在江重阳回办公室的路上追上他,把他手里的副本偷出来,就万事大吉了,林姐,你也在食品处干过,这种送检和整改通知书,一天不知道要下多少,最后下班前,几个组的再合并,谁也搞不清到底下达了多少,反正有副本为准,没有了副本,他们谁记得呀——”

俞晓竟然把这么重大的事件说得如此轻飘飘的,林又红气得心脏乱跳,喘着气说:“俞晓,你竟然、你竟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俞晓可怜巴巴地说:“林姐,你知道我的,我一向胆小的,领导说的话,我不敢不听呀——”

“呸——”林又红完全不相信俞晓的话:“你胆小,胆小你还敢偷副本,你敢陷害——”

俞晓说:“林姐,我没有想要陷害江重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出牛肉中毒事情,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林又红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俞晓,你有脑子没有,于公于私,你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于公,你这样做是犯法了,于私,江重阳是你丈夫——”

俞晓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是我丈夫?他是我丈夫吗,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

林又红心里猛地一惊:“俞晓,难道,难道你是为了报复江重阳?”

俞晓说:“林姐,你真的不了解我,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对江重阳的感情,我怎么会报复他,我疼他还来不及,就算他一辈子都不爱我,我也会一辈子爱着他的——”

林又红心里一阵猛烈的悸动,又痛又闷,闷得简直透不过气来,倒是俞晓,口口声声胆小,处处表现得软弱,却像在谈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和事,继续说:“林姐,你肯定不能同意我的说法,如果我真的爱江重阳,我怎么会自己偷了副本,却让他去承担,因为那之前,他已经提出要和我离婚,我伤心得乱了心智,昏了头脑,想借这个机会把他打到地狱里,就不会有人理睬他,他就不会抛弃我了——”

林又红尖声喊了出来:“俞晓,你疯了,你是个疯子!”

俞晓说:“我是疯了,我爱一个人,爱得如此辛苦,都结了婚,有了孩子,都这么多年了,他却一点也不爱我,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能不疯吗?”

林又红只觉得全身心的酸疼,她挣扎着撑着自己,她一定得把事情搞清楚呀:“俞晓,你偷了他的副本,他知道吗?”

俞晓说:“他知道,我也想把副本交出去,承认自己的行为,可他劝我别再生事,将错就错,为了我和儿子,由他去承担——”

林又红说:“你怎么说他不爱你,他愿意为了你承担这么重的责任,还不够爱你?”

俞晓死死盯着林又红,过了一会,反问说:“如果是你们家老宋,他也会为你承担的,但是你敢说,老宋能有江重阳爱你那样爱着你吗?”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当年,我也以为他为我承担责任,是爱我的表现,结果我错了,我一错再错,我彻底错了,出了事以后,他就正式提出离婚,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提,法院为我们母子考虑,肯定是会判离的——”俞晓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林又红默默地坐着听着俞晓的哭声,感觉那根本不是俞晓在哭,而是她林又红的心在哭。

等俞晓终于平静了一点,林又红问她:“俞晓,这个副本在你手里放了几年了,你为什么要在现在、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俞晓抹干了眼泪说:“我是要提醒你,不要像当年我害他一样,再害他一次,这次你要害的,可要比当年重得多了,表面看起来,小吃街已经开张,但是其中暗藏的隐患和风险,有多大,你心里不清楚?这个地方,谁沾上谁倒霉,你还想拉着江重阳下水?”

这一闷棍,彻底把林又红打晕了。

俞晓却还没有罢休,继续说:“江重阳十分清楚你的心思,他恐怕早就按照你的所想所愿在筹划方案了——”

林又红“忽”地站起来就往外走,俞晓在背后说:“林姐,现在我放心了——”

林又红彻底打消了先前的一些想法,她打算彻底从小吃街退出来。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容不得她自己给自己做主了,回去的路上,周书记的电话已经追来了,请林又红到街道谈工作,林又红推托手边有事暂时去不了,周书记一听就着急了,直接点题说:“林主任,桂香小吃街开张以来,投诉比从前还多,主要矛盾已经从占道经营转到食品质量甚至食品安全问题上了,食品安全,这可比占道经营要重大得多——虽然现在网管网监的工作力度大,虽然现在网络上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风波,但是隐患处处有,风险时时在,食品安全出问题,那可是天大的问题啊——”

林又红心里十分别扭,忍不住说:“周书记,街道是不是觉得桂香街居委会有能力解决?”

周书记“呵呵”一笑,说:“林主任,你这个人,可是有这方面的资源哦,就看你愿不愿意把个人的资源提供出来为小吃街解决问题——街道党委刚刚开了会,分析了目前小吃街的状况,提出了第三方进入管理的设想,一定不能再任由商户自行其是,比起从前他们在大街上随意设摊,现在毕竟承担了房租水电等成本,成本上去了,他们就会动歪脑筋再降低成本,我们正在配合区政府研究方案,恐怕需要有第三方面进行管理,统一进货统一经营,才能保证——”

林又红说:“这应该是政府出面解决的事情——”

周书记说:“但是这个第三方的工作,也属商业经营,政府肯定不适合直接干这个事情。”

林又红心想,难干的事情你就不适合了,只有现成的事情才适合。

周书记说:“我们也议过很多人,感觉都不太理想,把握不大,只有一个人可能做起来——”

林又红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江重阳。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找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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