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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江重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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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红随着赵镜子走进包厢的时候,浦见秋已经到了,提前在那里恭候她们,他很细心,已经让助理提前准备了几种茶,好让她们挑选。这里茶还没泡上来,另一对客人也到了,是赵园子夫妇。

林又红不免有些意外和奇怪,浦见秋想邀请她到新改建的宾馆工作,这事情难道和赵园子也有关系?

林又红和赵园子接触不多,但是对赵园子的情况却是了解的,这位南州著名的金牌律师可是位有影响力的大人物,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言辞犀利,才辩无双,不仅在法界鼎鼎有名,社会知名度也相当高,如雷贯耳。

不说别人,连赵园子的妹妹赵镜子,平时都惧她几分,不敢随便妄议。赵镜子最惧怕的事情就是有人托她向她姐姐赵园子大律师求助,逢到这时,赵镜子完全就像一个可怜而无助的小女孩。林又红也曾经有麻烦事情想求助赵园子,但是一看到赵镜子那种眼神,她立刻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从赵镜子的眼神中,她已经看到了赵园子的脸色。林又红可是从来不肯看着别人脸色行事的。

此时此刻,赵园子出现了,还带着她的老公,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排场不可谓不大,林又红向赵镜子发出的那一撇疑虑,已经被赵园子捕捉到了,赵园子“呵呵”一笑,说:“怎么,林总,在这里见到我们很意外吗?或者,你不太愿意在这里看到我们吗?”

这恐怕是赵园子难得出现的和缓的语调了,使用“请问”句式,还“吗”了“吗”的,在赵园子的辞典中,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就这样的语调,在林又红这种暴躁脾气心胸狭窄又有成见的人听起来,依然是钢嘴铁牙,依然是夹棒带棍。

你钢嘴铁牙,我的牙口也不是豆腐做的,林又红正要以牙还牙,浦见秋赶紧出面介绍说:“来来来,见一见,见一见——”

赵园子说:“认得的,不用介绍了——”立刻话锋一转:“浦总,人到齐了吧,早点开始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情。”

浦见秋道:“差不多了,还差一个人,可能会迟一点到,我们先开始吧,边吃边等——”

让座的时候,浦见秋让林又红坐了主客的位子,赵园子夫妇反倒是二客,林又红本应谦让一下,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对赵园子总是存着成见,有着疙瘩,其实她并不很熟悉赵园子,基本没有正面打过交道,谈不上好感恶感,究其原因,肯定是受了赵镜子的影响。赵镜子虽然很少在别人面前议论赵园子,但是但凡提到赵园子,赵镜子的神态,自然而然就暴露出来了,自然而然就能让人感受到,这赵园子就是个霸道姐姐。

林又红也就不客气了,一屁股坐下来,拉了赵镜子坐她身边。

赵镜子细心,小心地问浦见秋:“浦总,你不是说还有一位客人吗?”

浦见秋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他来,坐哪里他都是主角,到哪里都是他的场面。”

大家纷纷入座,赵园子隔着浦见秋,勾过头来朝林又红说:“林总,你心里一定还在琢磨吧,这赵园子和他老公,到底来干什么呢?”不等林又红回答,赵园子又说:“浦总喜欢兜圈子,玩酷,我可不喜欢,我就直说了吧,浦总的金钟,是原来的第一百货公司改建的,在改建工程的过程中,碰到法律上的难题,是我帮助解决的,所以今天浦总请我们来,就这样,够简单的吧——”

林又红一听,奇怪说:“原来是浦总的答谢宴,那应该请赵大律师和陈秘书长坐这边吧——”

赵园子说:“林总不应该是拘泥程式的人呀,据我了解,林总当年能进联吉氏,老外看中的就是你的不拘形式,不守陈规嘛。”

林又红说:“不拘形式,不守陈规不等于不讲礼貌哦——”

赵园子赶紧朝她摆手:“林总,早就听说你脾气急,还真急啊,我刚才说的对金钟的法律援助,只是第一个原因,我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浦见秋大概感觉赵园子太过喧宾夺主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赵园子立刻笑了起来:“好好好,说浦总的事,说浦总的事,今天浦总请客,哪能光我一个人说话,我也太拿大了——哎,对了,浦总,你那新大楼,工程差不多了吧,名字到底确定没有,还是叫金钟吗?”

浦总说:“暂定是金钟,这不是最后的确定,即使确定了也是可以改的嘛,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到底叫金什么好——”

林又红脱口而出:“不叫金钟行不行啊,我这个人擅长联想,一个‘钟’字,怎么老让我想到些不吉利的东西,送什么,丧什么——”看到赵镜子朝她瞪眼,才停了下来,也知道自己说话太随便,太任性,太把外人当自家人了,口无遮拦,又伤人了。

出乎意料,她的话不仅没有伤到人,浦见秋和赵园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浦见秋边笑边说:“呵呵,林总,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啊,你这里不满意金钟这个名字,他那里已经提出要改成金吉了。”

林又红并没有太在意浦见秋说的那个“他”,只是回嘴说:“满目是金,到处是金,金天金地啊。”

浦见秋又笑说:“至少这个金,和别的金不同,多少和你有点关系哦——知道你心里只有联吉氏,所以人家提出个金吉,也有个吉嘛,我也喜欢,大吉大利,开张大吉,吉星高照——”

林又红心里一动,正想说什么,赵园子又抢上来了,对着浦见秋说:“浦总,你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吧——”

浦见秋说:“哪里呢,话题还没有开始说呢——”

赵园子说:“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喜欢吞吞吐吐,一个简单的话题,先要绕它十万八千里,才能说到正点上,我可是急性子,我等不及,我得抢你的先,我得先说我的事情,否则,你们说入了渠,就没我的事了。”

听赵园子的口气,似乎还真有什么事要她林又红解决的,但是堂堂赵大律师,有什么事是她搞不定的呢,林又红看到赵镜子朝她使眼色,平生第一回,她没有看懂。

赵园子举着酒杯站起来,绕过浦见秋,走到林又红身边,林又红也只得举了杯站起来,就听赵园子说:“林总,你一定在想,赵大律师有什么事还需要求人吗——不过,你也知道一个人之常情吧,那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身上有软肋,我赵大律师的软肋,就是我的女儿陈菲。”

林又红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赵园子如此骄横高傲的一个人,居然能当众承认自己有软肋。

就听赵园子继续说:“我这女儿,是我前世的孽债,我越来越发现,我生下她来,就是来和我作对的,我希望她能够继续我的专业,学习法律,她却说她只喜欢吃,一定要上烹饪技校,那还得了,好说歹说,靠关系,又出钱,上了个本科,那是被我骗进去的,南州大学食品学院,她以为食品学院进去就有得吃,结果发现上当了,根本不是一回事,那些东西,她哪里学得进去,门门挂科,最后牛牵马绷才勉强拿了个毕业证,这下好了吧,可以搞专业了吧,都替她联系好了,结果竟然跑到——唉,不说了,林总你也都知道了。”

林又红总算体会一点当母亲的心情,虽然这个母亲比较强势,但她自己在老宋和小西的心目中,又何尝不强势呢,林又红点了点头说:“一个本科生,到居委会工作,确实是不恰当,别说自己的家长,就是在旁人看来,也都替她可惜,连余老师也一直在催促小陈看书考公务员呢。”停顿一下,看大家不知道“余老师”是谁,又补充说:“余老师是我们居委会的副主任——”话一出口,先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居委会?谁的居委会?

好在大家并没有太在意她的用词,尤其是赵园子,向来逻辑严密,滴水不漏,但碰上自己孩子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严谨了,顺着林又红的话居然说:“唉,你们那个居委会,真是一个乱。”

林又红虽然不知道赵园子是怎么了解桂香街居委会的工作情况的,据赵镜子说,赵园子母女,早已经互不理睬了,但只要赵园子是一位母亲,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对女儿的了解和掌握。

林又红朝坐在身边的赵镜子看了一眼,回想这些天来,赵镜子对她在桂香街的情况了如指掌,顿时明白了,小陈的一举一动,由赵镜子掌握,然后向赵园子汇报?

思想至此,林又红忽然又惊了一惊,又何止是小陈呢,就连她林又红,这些天来,不也是在赵镜子的监控之下吗?

林又红不便当面说出来,用脚踢了一下赵镜子,赵镜子顿时脸色通红,拿起酒杯喝酒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浦见秋不乐意了,挡住赵园子说:“大律师,你说得差不多了吧,我得谈我的——”

赵园子说:“还差一点点,最后的一点点,你得等我说完了,你才能安心做你的工作,否则——”她又从那边勾过头来朝林又红一笑,这一笑,笑得甚至有点谄媚的意味,让林又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来自于赵大律师的笑,她更是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赵园子接着说:“我女儿,不服爹不服妈,不服老师,不服领导,就没有人能让她服的,本来我也无望了,却不料,终于有个能让她服的人了,林总,她服你——”

林又红忍不住“啊哈”一笑,说:“赵律师,你可能搞错了,我和你女儿,没有什么关系的,也就是前几天才认得,她在居委会工作,我又不在——”

赵园子说:“林总,你就别推托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亲口向我承认的。”

林又红差一点说:你们母女间,不是互不理睬的吗,她怎么会亲口对你说呢,难道这母亲和这女儿一样,是个谎成山?

但毕竟对方是赵园子,她到底没好意思说得出口。

赵园子何等聪明,赶紧解释说:“两天前,我找陈菲谈判,我最后摊牌了,她如果不离开居委会,我就跟她断绝关系,这回她倒松口了,说一定要让她离开居委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得跟定一个人,林总,就是你,她崇拜你,她说了,你到哪里她到哪里——”

林又红张了张嘴,却无法说话,心想,一个无底线的小妖精,在她母亲心目中,可真是个大宝宝啊,对这对母女,心中更是全无好感,但脸上不便直接表露出来,毕竟赵镜子也在场,不看僧面看佛面,赵镜子这尊佛,可是她内心的依靠哦。

赵园子再说:“所以我们今天来,主要是看看林总你的情况,如果你确定到金钟——哦不,是金吉,如果你到金吉,陈菲就跟着你到金吉,我们也就放心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园子的话,说得十分真心,也很通情达理,可林又红偏偏不好好说话,呛她说:“金钟也好,金吉也好,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如果最后我不到金吉呢?”

赵园子似乎并不担心林又红会跑了,说:“不到金吉,你也总有个地方去吧,随你到哪儿,陈菲都愿意跟着你,陈菲只要跟着你,到哪里都行。”

林又红真还没碰到过如此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人,偏不肯就范,刺激赵园子说:“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就留在居委会呢?”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赵园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赵镜子急了,说:“林又红,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存心跟大家作对呢,还是——”

林又红说:“什么跟大家作对,我是来听浦总介绍情况的,怎么变成先收徒弟了呢,这算是演的哪一出啊?”

始终笑眯眯的陈秘书长也参与进来了,做了个现成的和事佬,说:“一回事,一回事嘛,只要林总对金吉有信心,其他任何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浦见秋也接过来说:“不管怎么说,总得先听我介绍一下金吉,让林总了解金吉呀——”

赵园子则立马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说:“怪我怪我,抢了浦总的先,却没落到好,还犯了错,请原谅一个心急如焚、失去理智的母亲啦——”

赵镜子使劲向林又红做眼色,大概怕她得理不饶人,连赵园子都认错了,林又红也不能再给脸不要脸了,她当然也会见风使舵,立刻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就请浦总先介绍介绍金吉的情况,从一个旧的百货大楼改造,浦总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多大的信心呢?”

浦见秋拿出一份厚厚的材料,并没有递给林又红,也没有给任何人,只是自己拿在手里,说:“我作了充分的调查研究,目前南州的饮食市场,已经跌入了低谷,只有桂香小吃一条街,倒是一直没有冷下去,但是实在名声不好,这种热,等于就是一个火山口——”

一听到“火山口”三个字,林又红心里一阵刺痛。

浦见秋继续说道:“金吉的位置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桂香小吃街的人流,做出自己的全新的品牌,到底是搞高档次,甚至是全西式的餐馆,还是做回南州风格,更大众化一点,这个还在论证中,但无论如何,这块风水宝地,是可以做点事情的——”

林又红不得不承认浦见秋为金吉设想的前景是可观的,也是可行的,浦见秋那边,自然也能感觉到林又红是听得进去的,所以他立刻把话说在前面:“林总,有个情况得先跟你说清楚,金吉的总经理,已经有人选了,我请你当他的助手,副总,不知你意下——”

不仅是林又红,可能在座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浦总这么郑重其事地请出林又红,恐怕谁都会认浦见秋是要把金吉交到她手上,想不到那总经理的位置竟然已经有人了。

所有人中最感震惊的是赵镜子,她急得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嘴要说什么,可是浦见秋却不动声色地朝她做了个坐下的手势,她愣愣地站了一会,几乎麻木地又坐下了,脸上却已经显现出很奇怪的神色,慌乱?惊异?还是措手不及?

林又红的反应和别人不一样,她并不太在意正总副总的区别,她对自己始终是有信心的,但不知为什么,当她听到浦见秋说“已经有人选”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地狂跳了一阵,似乎这个“人选”的气息已经逼近了她,已经逼得她透不过气来了,她完全不知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不由脱口问道:“总经理,是谁?”

浦见秋呵呵一笑,看了看手表说:“已经到了吧。”

话音未落,有人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

一身休闲打扮,面带灿烂笑容,这个人竟然是江重阳!

除了浦见秋,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反应最激烈的应该是林又红,可奇怪的是,林又红一动未动,因为她无法动弹,身旁的赵镜子却忽地一下又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林又红见赵镜子如此反常,心中十分惊愕,下意识地拉扯了赵镜子一下,赵镜子这才回过一点神来,但人仍然是僵直地站在那里。

赵镜子的奇怪表现,并没有引起江重阳的注意,他一进来,眼睛就盯住林又红,直接走到林又红身边,说:“没想到是我吧?嘿嘿,我就是这样,我还是这样,总喜欢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一个超大的红包!”

林又红瞪着眼睛,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江重阳才不管林又红什么反应,无论她什么反应,他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怎么,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而且是金吉的总经理,你很吃惊吗?哦,对了,大概那天在工地上,你看到我穿着工装,浑身灰土,以为我当泥水匠吧,心疼了吧,现在知道我是老总了,心里又别扭了吧,你这个人嘛,总是摆不平自己——”

浦见秋打哈哈说:“江总,嘴下留情吧,林总可是你的副手,今后你们要天天在一起工作——”

赵镜子似乎想往外走,可是衣摆被林又红扯住了,走不得,动不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重阳又嬉笑着对浦见秋说:“浦总啊,女人都是小心眼,多心机,她们永远生活在阴谋与爱情之中,你这么安排,她们会怀疑的,你不告诉她们真实情况,她们会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这浦见秋和江重阳一搭一挡,一吹一唱,说:“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就是一个金吉宾馆吗,这里哪有什么阴谋与爱情啊,只有事业和未来。”

江重阳说:“浦总,在座的都不脑残,脑子足够用,你别跟他们玩心计——你还是不肯说?那好,我来帮你说——”重新正对着林又红的脸,细细地看了一会,说:“喔哟哟,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用得着这么生气吗,我来告诉你就是了——请你来当我的副手,可不是我的主意,那是浦总的歪点子,他不知从哪里了解了你我的过去,也摸透了你我的现在,所以,出了这么一招——他怕我不肯来金吉给他卖力,就承诺你能来当副总,我才答应了他的条件,林又红,你觉得浦总这是什么招?”

林又红脸涨得通红,江重阳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赵镜子还没坐下,她已经“霍”地一下站起来了,却又被赵镜子一把扯住,用力过猛,两个人一起跌坐下去。

江重阳才不会放过她,继续道:“浦总虽然老板做得大,但是对女人可不十分了解,他以为这是讨了我的好,又讨了你的好,他以为你我搭档,就是夫唱妇随,就能把他的金吉干成一座金山——”

林又红和赵镜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搞懵了,倒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赵园子看不下去了,直逼江重阳说:“江总,以你所说,一切都是浦总的安排,你好可怜,你好被动,你像是被拉郎配了呢,我倒很是想听听,对于浦总的安排,你江总自己是怎么想的?”

江重阳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说:“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林总怎么想,这才重要。”

赵园子步步逼近说:“不管重要不重要,你总有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林总答应做金吉的副总,你们就能重归于好了?”

林又红终于积起了一点力气,“腾”地一起身就往外走,赵镜子也紧紧地跟了出去。

就听到江重阳在里边笑道:“哎呀呀,一听重归于好,就这么急着走啊?那就不重归于好罢——”

林又红几乎是连奔带跑地出了包间,一直跑过长长的走廊才猛地停下来,回头死死盯着赵镜子。

赵镜子神色十分异常,脱口说:“林又红,你不能答应浦见秋!”

林又红冷笑一声说:“怎么,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又打算抵赖?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江重阳要当总经理——”

赵镜子急啊,赵镜子冤啊,恨不得把心肝肚肠都掏出来给林又红看清楚了,可即使她真的能掏出来,林又红会看吗,她会相信吗?

决不!

林又红拔腿就往外走,走到大门外面,又被赵镜子扯住了。

“我被浦见秋耍了——”赵镜子怎么也觉得自己言语无力,完全无力,但无力也得说,只是她的重心、她更着急的,并不是因为浦见秋耍了她,她急切关注的,却是林又红的态度,所以急着说:“林又红,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决不会拉你来,所以,所以,林又红,你决不能答应——”

林又红冷笑着说:“明明是你们合起伙来一起下的套,你现在又另外再来一套,这算是什么计,反间计?”

赵镜子说:“你得答应我,你现在就表个态,你不会去金吉!”

林又红已经把冒起来的火一压再压,尽量用冷笑来表达,可是现在冷笑已经不能解决问题,面对这种出尔反尔、难知真假的闺蜜,她索性豁出去、倔到底了,强硬地说:“怎么,凭什么非要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指挥我了?你越不让我答应,我还偏要答应,我这就进去告诉姓浦的,我——”

赵镜子脸色铁青,伸手挡住林又红:“你不能进去!”

其实林又红只是倔一下而已,她不会真的回进去,一向了解林又红脾气的赵镜子却因为心太切情太急,居然被她吓着了。

林又红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臂,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说:“怎么,赵镜子,你要打我了?你怎么会到了要打我的地步?”

赵镜子仍然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急得说:“如果打你能够阻止你,我就打你了!”

林又红发现自己反而成了个旁观者。

真是奇了怪,就算赵镜子说的是真话,就算她真的不知道浦见秋已经请了江重阳当总经理,就算浦见秋瞒着她、耍了她,让她把林又红拉来和江重阳配对,可这种种阴暗卑劣手段的对象并不是她赵镜子,而是林又红,赵镜子为何如此失态,如此反常?

林又红心里忽地掠过了一丝疑虑,不,不是一丝,是一团,一大团,一大团的疑惑堵在林又红心中,她无法清理它们,甚至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只能反问赵镜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答应浦见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向温和、讲理的赵镜子,居然无理地说:“总之,你决不能和江重阳一起去金吉!”

林又红偏不服:“为什么?为什么?”

赵镜子咬着嘴唇,眼中含泪,犹豫了一会,下了下狠心,终于说了出来:“你们在一起,一定会旧情复燃,可是,宋立明对你这么好,你不能这样,林又红,你不能这样!”

林又红实在想不通,“咦”了一声说:“赵镜子,你怎么这么激动?太不像你赵镜子的一贯作风——”

赵镜子已经完全管不上作风不作风了,又反复地执着地说:“反正,你不能到金吉去!”

林又红忍不住“啊哈”了一下,好像事情很可笑,细想一想,事情确实很可笑,看赵镜子急得那样,好像她已经出轨了,好像她林又红又重投江重阳的怀抱了?

林又红这“啊哈”一声,多少把赵镜子笑醒了一点,回了一点神,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但事已至此,感情流露了,态度表明了,都无法再收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看到俞晓气喘吁吁急奔而来,顿时就张口结舌了。

俞晓奔过来,也不顾有赵镜子在场,对着林又红就说:“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还没说出什么来,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

林又红简直要疯了,从江重阳突然出现在餐厅包间后的一幕一幕,都在她脑海里回放,江重阳的突然出现,浦见秋的运筹帷幄,赵镜子的一反常态,现在又来了俞晓,泪水涟涟——当然,今天连赵镜子都反常了,俞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林又红要举手投降了,她的心已经乱得无法打理了,她得赶紧退走,赶紧一个人躲起来安静一下,整理一下。

可是,俞晓既然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林又红,俞晓哭着说:“林姐,求求你了,你别到金钟去啊!”

林又红气道:“金钟,敲个丧钟算了吧——”

把俞晓吓得语无伦次:“什、什么,什么丧钟,出什么事了?敲谁的丧钟?”

俞晓一到,赵镜子明显就冷静多了,说:“不是金钟了,改名叫金吉了,联吉氏的吉——”

俞晓直摇头:“我不顾它叫什么,反正,反正,林姐你不能去——江重阳是金钟、金吉的总经理,你去和他搭档,你们必定会旧情复发——”

竟然和赵镜子的说法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们认定她会和江重阳重新走到一起,完全是无稽之谈,在江重阳重新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她有和睦的家庭,有爱她、尊重她、言听计从的丈夫,有懂事的女儿,她们,赵镜子和俞晓,究竟凭什么下这样的结论,林又红又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她们?

难道在她的心底深处,果真还——问问你自己的心吧。

可是,她问不着自己的心,这乱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一颗心到底在哪里了。

但是眼看着这两个如狼似虎地守着她的闺蜜,林又红气就不打一处来,硬呛呛地说:“俞晓,你又胡说什么,刚才赵镜子在这里胡说了一顿,现在你又来废话,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俞晓也顾不上迁就林又红的态度,只顾吐露自己的声音,说:“林姐,我求你了,别和江重阳在一起工作——”她停顿了一下,可能感觉一味哀求不对林又红的胃口,又改变了说话的语调,气愤地道:“难怪了,同样的工作岗位,同样的工作内容,我怎么求你到金宏,我甚至请你当总经理,你理都不理我,原来你是要到金吉去——”

林又红果然只吃这样方式的对话,这种方式的对话,能够激起她的斗志,林又红斗志昂扬地说:“你还难怪,我才难怪,难怪你这么急着要把我拉到你金宏,原来你是怕我答应到金吉去,你们一个一个的,居心叵测,想干什么?”

俞晓干脆直接就说:“想拆散你和江重阳——”

林又红气得大笑一声说:“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们都疯了,拆散我和江重阳?我和江重阳在一起吗?”

俞晓说:“你的心思我不敢说,但是江重阳的心思我知道,我太清楚了,从头到尾,江重阳的心里,只有你,从前是,现在还是,始终只有你!”

俞晓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林又红,连赵镜子也是脸色顿变,神色大异,两人同时张口结舌。

僵持了一会,林又红先回过神来,对于这种直泼到头上的脏水,她直接泼回去,说:“好,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会和江重阳走到一起,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们,我们已经走到一起了,怎么样?你们能怎么样?你们有资格管吗,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呀?”

俞晓顿时懵了,慌乱中喃喃地道:“真的,真的是真的了——”

还是赵镜子更了解林又红,赶紧说:“林又红,你别说气话,我和俞晓只是担心——”

林又红冷冷地说:“担心,你们恐怕连担心的资格也没有,你,赵镜子,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你的事,你靠边站站吧,你,俞晓,早已经是过去时,没有希望了,江重阳这样的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你也死了心吧——”

俞晓终于哭了起来:“我不会死心的,我要和江重阳复婚的,你如果插进来了,我就真的没有希望、完全没希望了——”

林又红还没来得及说话,赵镜子已经抢上来了:“复婚?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他落了难,你这么狠心离开他——”

俞晓已经从抽泣变成号啕了:“我没有离开他,我从来没有离开他,是他要跟我离的,他故意承担了我的过失,目的就是要和我离婚——”

林又红和赵镜子都没有听懂,一来因为俞晓边哭边说,实在是含混不清,更因为当初俞晓江重阳离婚的真相谁都不清楚,故意承担过失,这是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林又红和赵镜子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俞晓说:“你们就不问问为什么吗,他为什么处心积虑要和我离?是的,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但我不想再放在心里了,太重太累,我扛不动了,他要和我离,是因为他心里始终没我,更没有爱过我——”

俞晓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林又红反而冷静下来,不就是一个江重阳吗,不就是一个自以为是、以自己为重的男人吗,值得她们如此伤筋动骨吗?

林又红拍了拍俞晓的肩:“俞晓,我郑重地告诉你,我答应你,我不会到金吉去——当然,我也决不会到你金宏去,我不想天天看到你们这些人,你,好可怜,但我完全无法让自己同情你——”她又朝赵镜子横了一眼说:“还有你,莫名其妙,整个事情,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次次抢在前八尺,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让我恶心!”

话说完了,毫不犹豫,甩手而去。

无论那两个人,在她背后是什么表情,是什么心情,她都不再回头,不再和她们纠缠。

林又红甩掉了性格软弱的俞晓,却没能甩掉看起来同样软弱、骨子却很强硬的赵镜子,赵镜子开车追上了她,林又红上了她的车,赵镜子说:“路远,我送你回去。”

林又红说:“我不回去,你送我到桂香街就行。”

赵镜子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说:“这时候你到桂香街于什么,到小吃街吃垃圾夜宵?”

林又红说:“你谁啊,管我的感情,管我的生活,还管我的行踪——”

赵镜子更加担心了,一边试探一边刺激说:“你不去金吉,也不去金宏,那你,干脆到桂香街居委会去吧,人家全票选你当主任,你很成功哦,我看你也很合适——”

林又红才不服输,反唇相讥说:“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

赵镜子“嘎”地一下猛刹了车,冷冷地说:“你下车吧,我不伺候了!”

林又红讪讪地下了车,赵镜子一踩油门,车子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

林又红站在背后看着远去的越来越暗淡的灯光,不知怎么的,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引出身后的一个声音,那声音说:“笑了笑了,你笑了!”

林又红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夏老太站在她背后。

林又红这才发现,赵镜子并不是把她随便扔在黑暗中了,她已经把她载到桂香街了。

林又红问夏老太:“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吗?”

夏老太精神恢复得很快,已经回到林又红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状态,她朝林又红挤眉弄眼地笑着,手朝居委会里边指了指说:“蒋主任,你在里边安心工作,我做你的保镖,我帮你站岗放哨。”

林又红忍住笑,说道:“夏奶奶,你这样的保镖,还真不一般,一般的人,看到你都害怕。”

夏老太说:“就是因为他们害怕我,我才有资格做你的保镖,一般的人,他想做还没资格呢,对吧,蒋主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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