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汪小泉对数学很感兴趣，基础打得很扎实，悟性又好，他自信在市里、省里名列前茅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进国家队都不是什么难事。要说之前汪小泉要实现这一目标还可能会有些吃力，但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后顾之忧。不用操心生计问题，不用计较那几十块钱的参考资料费用，能够一心一意地专心学习，再加上自从服用了基因进化液后，他脑部潜力的开发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本来就聪明的他如今恐怕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智力水平了，这样的学科竞赛对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汪小泉这么认真努力的第二个原因则有些功利了，他想利用这场全国性的学科竞赛获得保送重点大学的机会。高中的知识对他而言真的不难，他不想耗费整整三年时间学一些他如今就已经掌握住的知识，既然有捷径可走，为什么要白白浪费时间呢？汪小泉自小在j市长大，十七年来还没出过j市去其他地方看看呢。若是计划成功的话，他想利用大学前的那段时间好好出门走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门多见识见识对他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更何况他如今不差钱，身手也不错，又有豆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时时陪伴着，双人自助游（豆豆自然也算是人）估计会很令人期待。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在十月份举行，如今已是九月中旬了，因此学校的负责老师把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基本上他们年级的十五名参赛同学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数学上。而这十五名同学中有十多名都对奥数熟悉得很，基本上从小学起就开始上奥数班培训了，对于题型及解题思路都把握得相当准确，他们要做的仅仅是尽量多了解一些题型，然后从中找到解题的思路及方法。像汪小泉和王坤这类半路出家的压力就大多了，他们对这些根本一无所知，只能在老师的指导下从头看起，不过好在他们俩的基础都很好，学起来并不吃力。
跟汪小泉一起接受培训的同学，除了班里那两个因家世背景被吴有才硬塞进来的外，基本上实力都很强悍。如今的学生虽然炫富攀比的不少，但大家较劲的主要方面还是学习，因此这些不同班不同年级的优等生大都挺清高傲慢，性格好相处的不多，一般都是相熟的人围成一堆，小团体一个一个的，即使负责老师对这事儿说了不知多少遍，大家依旧该怎样还是怎样，弄得老师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分小组讨论时故意把不在一个班的同学分在一块儿，并且每次轮流混搭。这举措起初虽然引起不少同学的不满，但随着大家了解的深入，突然发现陌生的同学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难相处，大家也就不再暗自嘀咕了。在两位负责老师的努力下，全市联考之前，他们学校二十名参赛同学（高三的有五名）基本都混熟了，当然，极个别特别内向或是自命清高的同学除外。
全市联考后汪小泉他们学校刷掉八人，十二人有资格参加省联考。汪小泉他们班胜出的有三人，孙雪茹、王坤都赫然在列。面对他们数学老师朱老师有如实质的谴责目光，吴有才竟然老神在在，没有一点羞愧的神色，看的汪小泉暗自感叹，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碰到这种没脸没皮又有靠山的人，朱老师即使再愤恨不满，也无可奈何，只能将精力和期望都倾注在汪小泉三人身上，特别是汪小泉，他全市第一的名次在省里脱颖而出应该没什么问题。
隔了一周后，省联考就迅速拉开了帷幕。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汪小泉就算再成熟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也会忐忑不安，他也会患得患失，只是以前他没有倾诉、依靠的对象，只能自己默默地扛着，将所有的脆弱都放在心底。可如今不同了，有一个人始终在远方牵挂着他关心着他，持之以恒地坚持每天一个电话或是短信，虽然言辞不华丽，话语不煽情，但心田干枯已久的汪小泉却感到十分的踏实、安心。孤儿那种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寂寞孤独，一般人是体会不到也无法理解的，当一个人孤独寂寞了十几年，有个人掏心掏肺的真诚关心，恐怕谁都无法拒绝吧？
汪小泉不傻，甚至可以相当聪慧，他自然清楚自己对秦翰的依赖和在乎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这让很没有安全感的他感到焦虑甚至是恐慌。虽然他一向表现的很乐观开朗，可谁又知道其实他内心深处对人性最不信任呢？他只是用阳光开朗的外表蒙蔽别人也欺骗自己罢了，他已一无所有，要是性格再不讨喜的话，要怎么活下去呢？他开始刻意地跟秦翰保持一定的距离，每当心里烦闷想打电话跟秦汉倾诉时，也努力做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如今人称“秦小狐狸”，被不少商界精英恨得咬牙切齿的秦翰，自然不会一无所觉。事实上汪小泉一开始疏远他，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那绰号可不是白叫的，狡猾的他自然清楚怎么做才是最有效的。汪小泉不说，秦翰也不挑明，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如既往的用柔情真情攻势打动对方，这法子虽简单，但胜在好用，他最擅长的就是攻其弱点，并且有耐心的很，自然不怕“猎物”不进“套”。
而汪小泉可就不像某人那般老神在在了，他如今可是煎熬的很。一面感觉那么对待秦翰的真诚关怀很是愧疚，一面又不敢太过接近，生怕有一天秦翰改变时，自己会受到伤害。秦翰跟宁斌他们不同，汪小泉跟宁斌他们一起长大，大家亲如兄弟，可或许是从小对他们照顾习惯了的缘故，汪小泉始终将他们定位在类似于需要照顾的同伴的位置上，他们之间相互帮助相互鼓励，却很少向对方诉说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他们也不是他有烦恼时想到的倾诉对象。就好像他关爱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他对他们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可那真心却是大部分建立在同病相怜及从小一起长大的基础上，这情谊说深厚也深厚，说薄弱也薄弱，至少他们中有人伤害他背叛他时，他会感觉愤怒失望，却不会失控。因为他并没有对他们依赖，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交往原本就是不对等的，他力所能及有所保留的付出，他们怀着感恩的心接受帮助，他们感激他这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大哥哥，却不会对他掏心掏肺。
在这样纠结矛盾的情绪中，汪小泉安全通过了省联考的选拔，仍旧是第一名，而他们学校又刷掉了六人，还剩下六人，孙雪茹和王坤依旧在列。为了备战十月份的全国联考，省里决定将全省前二十名参赛学生集中起来进行全封闭式集中训练。这次集训的要求挺严格，为了保证学生们集中精力准备，严禁携带手机等电子产品，汪小泉也算是有了借口，虽然拥有空间的他带啥“违禁品”都容易，但他还是尽量掩饰着心虚通知秦翰这一不幸消息。秦翰想着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逼得太紧弄巧成拙可就不妙了，也没拆穿汪小泉明显勉强的借口，装作一无所觉的模样，仔细嘱咐了汪小泉一番后，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汪小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有些淡淡的惆怅，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安排得十分紧凑的训练给吸引过去了。因着他市联考、省联考都名列第一的缘故，老师们对他赋予了极大的期望，而同学们在崇拜羡慕他的同时也很不服气，明显针对他的同学也不在少数，这让汪小泉无暇分心，开始一门心思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他们所在的培训地点是一个暑期补习学校，说是学校，其实也就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几间教室、几间宿舍而已，地方虽不大，但二十个参赛同学和几个负责老师住在里面也挺宽敞轻松。省里的教育相关部门也是下了血本儿了，还特意请了人给他们开小灶，而且还是免费的小灶，这让骨子里有点儿小吝啬的汪小泉惊喜极了，每餐都能吃上几大碗，看得饭量不大的女生们震惊不已，真不知道他的胃有多大，才能装得下这么多食物。
“你丫就不能出息点儿，免费的饭菜也不能这么吃啊！”王坤跟汪小泉同学快四年了，最是了解这家伙贪小便宜的个性，这天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不是王坤他多事，他实在是被吓着了，这天天三大碗三大碗地往肚子里吞，他真怕汪小泉会撑出什么毛病。
“什么呀，我是真的很饿好不好！”汪小泉一面大口大口地扒饭，一面委屈地嘟囔道。他原本的胃口确实没这么好，可最近不知怎么了，估计应该是修真的缘故，他的饭量突然暴涨，他在食堂吃的还算少呢，就是怕大家被吓着，实际上他每天都会溜进空间补几餐的呢。
“难道你又要长个儿了？”王坤见汪小泉不像说假话，语气酸酸地疑惑道。暑假前他比汪小泉高几厘米呢，没想到仅仅过了两个月暑假，汪小泉这吃了化肥的混蛋就比他高了，如今都比他要高三厘米了，还长？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嘿嘿，咱的目标是一米九！”汪小泉一脸的得瑟。
“你丫去屎！”停在一米八零处几个月不动的王坤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