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医院里，仿佛从深沉的黑暗中醒来，以至于当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有些畏光。

“阳山，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现在需要对你进行一个短暂的检查。你要是听懂了，就点头。”

“我不是弱智。”

他笑着，听见了医生护士们的惊喜欢呼，他没有在意，只是眯着眼，望向窗外，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平凡，脆弱，没有任何奇迹。

但无所谓了，他来到这里，便注定将会带来奇迹。

“这就是真实吗？真是让人感到无趣的世界啊。”

他呢喃着，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些惊喜的人们，他脸上带着笑，但是瞳孔深处却没有一点温度。

等待繁琐的检查过后，他终于得到了安静与自由。

他从病床上走下来，走过一间又一间的病房，可以看到病房里躺着一具又一具空壳，那些被地球人称之为植物人的病人们，身体是如此的孱弱，但却是最好的容器。

嗯，还有这哭声，多么美妙的赞美他的声音。

他嘴角就不由得又扬起了笑容，然后一步步走到阳光灿烂的院子里，也不说什么话，只是伸出手，然后一只飞鸟就忽然从天空落下，就这么落在他的掌中。

身后跟随着的护士，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太确定这算不算是巧合偶然。

“我从小就很受小动物的喜欢。”

他伸手逗弄着掌心中落下的飞鸟，颇为愉快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便又有不知道从哪里钻来的流浪猫，流浪狗欢快的叫着跑来，围绕在他的身前。

“看得出来，你的确很受小动物们的喜欢。不过医院里可不能有这些动物。它们会带来感染的。”

护士惊讶于医院里竟然会有这么多流浪动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恶寒，连忙开始叫喊保安，想要将那些流浪动物驱赶走。

他就叹了口气，低声自语，“人类果然还是学不会对其他生命心怀敬畏。不过，没关系，你们会慢慢学会的。”

“你说什么？抱歉，我不是想要驱赶它们，只是为了你还有其他人的身体着想，我觉得……”

“没关系，我明白的。”

他微笑着，不动声色的挥退了那些流浪动物，转过身，重新走回医院，“我有点累了。”

“哦，好。”

护士惊骇的看着那些流浪动物们在他的挥手下，赶在保安到来之前，消散得无影无踪，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扶着他返回病房。

……

黑暗在星空中扩散，林洛笼罩在黑暗之中，看着挡在面前的人，没有太过意外。

“林洛，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你，不该来的。”

林洛看着面前的龙灵儿，淡淡开口。

“所以，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龙灵儿凄然一笑，“你知道的，我不能不来。你想要摧毁这个世界，因为你觉得这世界本身就是虚幻的，是不真实的，所以你不惜一切也要挣脱这虚幻，回到你认为的真实中。

但是，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不管在你看来，究竟有多么的虚幻不真实，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却是真实不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