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站在断剑宗的门前，长出一口气，还能听到那些逃走的断剑宗弟子惊呼妖魔的声音，他就低头看了眼自己此刻的样子。

衣衫早已经破碎，赤、裸的上半身，糊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污，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伤口倒是早就已经愈合了，但这些鲜血，却是不会莫名消失。

倒在地上的尸体，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了断剑宗的山门前，密密麻麻的，其实也不算多，但估摸着也有几十具吧。

“诶，其实杀人，跟杀猪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林洛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忽然联想到做屠夫杀猪的时候，反正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也就不急着走了。

踏步走进断剑宗里，找到一个可以泡澡的温泉池子，准备烧点水，洗个澡。

结果去烧火的时候，有了意外的发现。

原本以为断剑宗里已经没有人了，没想到还有，几个看起来应该是丫鬟和奴仆的人躲在柴房里，看到林洛走过来，顿时尖叫着跪下求饶。

林洛就沉默的看着他们，心里有些难过，想当初在地球的时候，他不敢说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至少也从来没有人会不敢抬头看他，只敢跪在地下，磕头求饶。

哦，是了。

他已经不是地球上那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小白领了，他现在是，嗯，屠夫？妖魔？

随便吧。

就像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拿笔的手，会用来杀人一样。

“烧点水，我要洗澡。另外，给我找件衣服。”

林洛终究不是什么妖魔，不会吃人，也不会真的杀人取乐，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对那些恐惧求饶的人说着，然后转身去了泡澡的温泉池子。

就这么闭上眼，感觉着丫鬟奴仆们胆战心惊的给池子加好水，温度刚刚好的样子，然后摆摆手，一个人认真的洗着自己的双手，清洗着自己身上的血腥。

杀人是什么感觉？

之前来不及想，现在林洛不想去想。

他只是好好的洗了个澡，看着池子里的水从暗红，到浅红，最后终于干干净净，清澈见底后，他才停下来，换上丫鬟找来的衣服。

他有些饿了。

……

李成德握着刀，小心翼翼，鬼鬼祟祟摸到断剑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洛坐在断剑宗的掌门位置上，左右站着战战兢兢发抖的丫鬟，然后一个人独自吃东西的画面。

李成德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站着不累吗？要不要过来吃一点。他们家的厨子，手艺不错。”

林洛喝干了杯中酒，没有理会旁边恐惧发抖的丫鬟，抬起头，看着李成德，说道。

“哦。”

李成德下意识点点头，走了几步，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差点没有跳起来，急声道：“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冯秋呢？断剑宗的人呢？外面死了好多人，都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吗？”

林洛笑起来，然后想了想，认真道：“冯秋跑了，带着断剑宗的弟子一起跑了。所以，我们应该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等他们回来。你要是不想吃东西的话，自己找地方休息。”

“那你呢？”

李成德下意识的反问道。

“我吗？”

林洛提起面前的酒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