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禁怔住了……好强大的气魄，好坚定的眼神，不卑不亢，果然非同祸水的妖孽那般矫揉造作，。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艺娘不禁也有些佩服起自己来，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说出那么长的一段话来。“不计得失的付出，以他的快乐为快炙，以他的忧伤为忧伤……皇上刚刚说，我对张煊的爱情禁不起考验，那么恕民女要问一句，我经受的考验难道还不算多吗？又要怎样的考验才能证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真心呢？”

“可是朕刚刚问你，可否愿意为张煊而死的时候，你表现出了迟疑。”

“民女并非迟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要他好我怎样都无所谓，为了他而死吗？我绝对愿意，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非死不可”艺娘说道。“我不会伤害张煊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且我不要求什么，也不希望得到什么，更不会更他任何的压力，为什么这样的我，就非得死不可呢？如果皇上想要赐我一个死罪，我艺娘认了，什么谋反、不敬……等等的罪名我都可以认，但唯独这条，民女不服！”

“那朕就让你心服口服！”皇上，是不会随便下任何一条旨意的。“你对张煊的好，朕看在眼里，你不计回报的付出，朕也相信是真的，你为国家除了叛逆之臣，保住了股肱栋梁，朕其实也该嘉奖你……但你唯独的过错，就是让张煊深爱上了你。”

这话的冲击，对艺娘来说不小。

“那又怎样”就连皇上也看出来张煊对她的深情了吗？艺娘强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只冷静的说道。“我什么都了解，也什么都知道……我爱他，他也爱我，然后就这样，我们往后的生活照样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他仍是南宫福惜的夫君，皇上的有用之臣，而我，还是艺楼之主只安分守己的做着生意罢了……这当中并无冲突啊。”

“若等到有冲突之时，那就晚了”皇上说道。“张煊太过爱你了，加上这次你又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必定会对你念念不忘，凡事太过则不宜，关心则乱，既然你们两情相悦，谁又能保证这份暂且被抑制住的爱，在以后的某一天不会死灰复燃且越烧越勇，……而且你本身，就是个能引得万人空巷的女子，有多少人爱慕你……你若心中只有张煊，必不另嫁他人，早晚有一天，会因你的美貌生出事端，到那时，张煊会视而不见吗？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朕不能让其中任何一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偏我们之间的爱是被禁止的呢？”星宁说道。“您会不会有些过于敏感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

“但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张煊就不会娶别人了！”皇上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他是在娶妻之前就认识了你，说不定连朕赐婚的旨意他都敢违抗！是的，男人三妻四妾属平常事，但张煊的妻子，南宫福惜，是大将军的女儿，以后他要娶的，也是会与福惜家世差不多的女人，这样一来，张煊就会得到很多有用之臣的支持，而他的家眷也会因出身背景而互相牵制，只要日后张煊雨露均分，这份平衡就不会被打乱……可偏你艺娘出现了，你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单从你可以将处心积虑，秘密筹谋半生的宁王扳倒，朕就可以看出你有多少手段，掌握着多少人脉，拥有着多少财力……偏偏张煊还如此的深爱着你、钟情于你，这样的你，如有一天不服起来，跟张煊的妻妾们叫板一争高下，到那时，她们的父母亲人会坐视不理吗？只要争斗一展开，朕的江山必定动荡……所以说，朕不能留着你这样的一个祸患！即便这个错不是你造成的，但也需要你来背起来，你明白吗？”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个道理我明白，张煊更明白，我们都不是冲动的人，所以那些所谓的可能，都仅是皇上你一个人的猜想……”

“但朕！不能冒这个险！”

“哼”艺娘冷笑一声。“说的好听，是为了张煊，但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江山吗？”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为了张煊而死，我无怨无悔，但如果是为了别的，哪怕是整个江山，我也不愿！”

“你！”

“皇上是不是想说，由不得我不愿？”艺娘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打从我扳宁王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只是想劝皇上，您要杀我我无力反抗，但是请你别打着冠冕堂皇的大旗来掩盖你自己的私心！”

“你放肆！”

“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她索性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个就要死的人了，就算没得到平身的许可又能如何？“当了刽子手却又要让自己的双手看起来不沾一滴血……其实我只不过是你要稳定江山的一个牺牲品罢了，即便是我刚刚才立了功，即便是你猜想的那些可能都不会发生，但就因为你的多疑所以目前为止没有犯任何过错的我就还是需要为国捐躯……直说好了，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就凭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朕就可以赐你一死！”皇上气的满面通红，从来没有谁敢如此不敬。

“不论我怎么个态度，你不都打算处死我了吗？”艺娘也算是想开了，死之前能把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也算是为自己的憋气和冤屈出口气了。“所以，我还在乎些什么呢？”她看着皇上。“说吧，是匕首、白绫、毒药”她反正是看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赐死无外乎都是这些东西。

她表现的一点也不害怕，边说边看着这个房间的装潢，而且还来回不停的移动着……

“还是别的什么”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定盯看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