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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虎落平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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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松林中,唐傲急驰了五六十丈左右的距离后,气息变得沉重起来,急促的呼吸令他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的石块般沉重。顶点 23S.更新最快他向前看了一眼,锁定了不远处的大树狂奔了过去。待行至大树旁时,他的身体猛地靠向树旁隐匿起来。随后,他向四下略一视察,又侧耳仔细听了一阵。细闻处,疾风阵阵,他的心念如同风车般转了起来。

继续向前,只落个体力不支的下场。若是此刻停下的话,他人定然不会想到。心念及此,他脚下一点,纵身上树,隐身于密枝浓叶之中。他刚把身子藏好,树下便传来疾风阵阵,飞驰过去了七八个人,这些人显然都是追赶他的。

看着这些人飞奔而过,唐傲的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靠在树丫上耐心的等待着。带树下断断续续的追过去三拨人之后,才渐渐的静了下来。

这时,已经是五更天了,天际边虽然泛起了鱼肚白,但林子中仍是一片漆黑。黑暗遮挡了唐傲的脸色,铁青的脸显示了他正承受着很大的痛楚。

“毒又发作了。”

心头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唐傲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与此同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也袭上了心头。下意识,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了一把身旁的枝桠。也正是这一抓令他稳住了身形,否则,他已经因为失去重心从树上跌了下去。

右手抓住的枝桠有些潮湿,朝露的冰凉顺着唐傲的掌心传入了他的身体,他的心神一紧,稍稍清醒了些。

“噗噗…”他在自己的身上轻点了几下,封住了几个穴道。

“该死的!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毒?”唐傲不禁抱怨了一声。

无法确定自己中的是何毒?其毒性又是如何?因此,尽管他封了几个穴道,仍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多久。他的心中正在犹疑要不要跳下来,冲出去的时候,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过来,他连忙收紧心神,朝着不远处看去。但见,一老一少两个黑衣人正从远处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老者苍发白白,年约七十上下,行动间步履轻盈,气息平稳一看便知是个高手。至于那年少者约二十五六岁,身才修长,蜡黄的脸色就像生了一场无法痊愈的大病似的。这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行走着,他们双手抓着的铜钹在风中发出轻微的震颤声。

大路上很少有人将铜钹作为兵器,所以,当唐傲看到兵器时,已经大致的猜出了二人的身份。也正是如此,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因为那老者正是大陆杀手排行前十的人物。能够进入前十的人,无一不是先天后期,换言之,他们的实力与唐傲相差不大。这样的人,即便是唐傲全盛时期,应付起来也不容易。更何况,他现在身中奇毒,实力不足一半。

唐傲收紧了心神,甚至屏住了呼吸,希望老者尽快的离开。然而,老者却似知晓唐傲的位置,他朝着松树看了一眼后,微微一笑道:“徒儿,今晚可真是够热闹的。咱们在树林内歇息了大半夜,这耳根子可就一直没清静过。这会儿,大概不会再有人吵咱们了吧?”

年轻人心系任务,道:“师父,咱们可不能歇呀。”

老者道:“为什么?”

年轻人道:“咱们不是答应了叶老爷子,要帮他找唐傲的吗?”

老者轻噢了一声,道:“对呀,你看看,人上了年纪以后,真是没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一转眼就忘了呢?”

年轻人补充道:“师父,叶老爷子那边还不算什么,他身后的白凤可不是咱们惹的起的。所以,我们还是快走吧。”

年轻人有些慌张,也有些匆忙。

老者道:“慢着徒儿,你急个什么劲呀?”

年轻人道:“师父,你脚下快,我赶不上你,所以我想先走一步,免得像刚才那样差点儿找寻不到您。”

老者点点头道:“有道理,那你就先走吧,我是不打算追了。”

年轻人一呆,说道:“师父,你刚才不是说这件事很重要吗?怎么这一会儿又变卦了呢?”

老者道:“谁说我变卦了?我是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呀!”

年轻人急道:“师父,唐傲怎么可能再折回来嘛?”

老者道:“我没说他会折回来呀?”

年轻人道:“那还在这里守个什么劲?”

老者漫不经心的抬头向树上望了一眼。“假使我是唐傲,我一定会躲在这树上,因为,谁也不会相信我会跑这点儿距离就停下来。”

唐傲心头一紧,心知十之**老家伙是知道他躲在树上了。

年轻人说道:“师父,这只不过是你的想法呀,唐傲又不是你,他的看法又怎么会跟你相同呢?”

老者把握十足的道:“包准相同,这叫英雄之见略同呀。”

唐傲知道自己的藏身处已经被他发现了。与其等到身上的毒性加剧而束手就擒,还不如趁早下去,全力一拼或许还有脱身的机会也说不定。心念及此,他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落身在老者面前六尺左右处。

唐傲的突现出现把腊黄脸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老者却泰然望之,道:“老弟,你果真躲在了树上。看来咱们还是英雄之见略同呀,英雄所见略同啊!”

唐傲突地出现,年轻人顿时向后退了两大步,之后,他拉开了架势,作势欲扑。

老者沉声道:“慢着。”

喝住年轻人之后,那老者又说道:“老弟,听说你身上中了墨桑的毒,是真的?”

唐傲冷漠的道:“对阁下来说,这可是个机会。”

老者道:“你知道老夫是何许人吗?你又怎么能够肯定,老夫需要这种机会?”

“我记住的东西不曾有一次错过,阁下应该就是杀手排行榜上排名前十的拓跋震了。你只是刚刚步入前十,若要对付我,当然需要这种机会才行。”

唐傲的话丝毫不客气。

拓跋震一怔,接着笑道:“老弟,你很自负。”

唐傲冷声道:“唐某是否自负,阁下心里有数。”

拓跋震冷哼了一声道:“如果老夫心里有数,那你知道老夫为什么不及早现身把叶蓝枫的人拦下来,一同对付你吗?”

这一点,唐傲的确想不通。

拓跋震突然转向年轻人道:“徒儿,你过来一下。”

年轻人,迅捷的跳到拓跋震身边去。当拓跋震一指点落在他的死穴上的一刹那,他腊黄脸上呈现的是一片茫然、满目困惑的神色。

这个变化,唐傲也觉得很意外,他迷惑的望着拓跋震。

拓跋震急忙蹲下身去,他又迅速的剥下徒儿的衣服,抛向唐傲,然后抽出铜钹在尸体的咽喉上切了一下,由于尸体未僵,鲜血立时喷洒出来。唐傲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他对付自己徒弟的手法,心中则觉得骇异万分。

起身盯着唐傲,拓跋震急促的道:“把剑收起来,穿上他的衣服,这是你唯一可以脱身的方法了,快呀。”

唐傲道:“你这是……”

虽然知道拓跋震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救自己,但真的要杀了他的徒弟吗?唐傲不是太明白。

拓跋震见唐傲仍有些犹豫,催促一声道:“老夫为什么要救你,等离开此地之后,老夫再告诉你,快把地上的衣服穿上,跟我走,等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虽然唐傲一时之间猜不透拓跋震的居心何在,但就眼前的形势判断,拓跋震显然还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否则,就算他自己对付不了唐傲,以他的轻功,盯住唐傲是不会有问题的,只要盯紧唐傲,他徒儿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去通知“白凤”了。

以唐傲此时的情况,他决逃不出“白凤”的手掌心。心中也略一盘算,他很快的把双图塞入了怀中,然后把地上那套黑衣服穿上。很快的,整理妥当,唐傲道:“走吧。”

唐傲穿上这套衣服,虽然不怎么合身,但在昏暗的松林内,不近身看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拓跋震临行前叮咛,说道:“不管碰上什么人,都由老夫出面接洽,你可千万不要靠近。”

话落带着唐傲向西北角的方向奔去,速度极快。大约行了七十来丈的距离,拓跋震朝后看了一眼,见唐傲紧跟其后,他嘴角微微向上一翘,提气加速向前急冲而去。

唐傲见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头疼欲裂,但即不敢表现出来,倾全力追着拓跋震向前急驰。急驰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已奔出近两里地了,平坦的沙地开始有了起伏,而且也能感觉出有斜度来了。

由此可知,黑松林的西北面,可能是山区。这一段路程,也没有发现任何埋伏。再向前奔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已开始有杂树出现。证明已快到黑松林的边缘了。

这时,唐傲发现林内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活动。

拓跋震加快脚步向前冲出三十多丈,突然驻足,沉声道:“林三管事在吗?”

五丈开外,一个满头苍发的老者快速的奔到拓跋震面前,抱拳道:“拓跋兄!”

拓跋震焦燥的道:“三管事,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呀?”

显然拓跋震早就知道林三管事这批人是守在此地的。

林三管事一愣道:“庄主是这么吩咐的呀!”

拓跋震责备道:“三管事,凡事都有个变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唐傲身中墨桑的毒,这一会儿只怕尸体都冷了,他还能从你这儿突围出去吗?”

林三管事道:“这个我知道,可是……”

拓跋震急道:“哎呀,三管事,不要可是了,要是天亮之前找不到唐傲的尸体,以“白凤”那个性子,不要说是你,就算你们庄主,只怕不死也得脱一身皮。”

林三管事老脸一变,脱口道:“那……那可怎么办呢?”

拓跋震道:“你带了多少人守在这里?”

林三管事道:“连我在内一共八个。”

拓跋震道:“少是少了点,不过,大家排成一线向内搜,也可以搜寻一片相当大的面积,说不定唐傲就被你搜到了呢!”

林三管事皱着眉头为难的道:“这么大的一座松林,往哪个方位搜呢?”

拓跋震道:“你快把你带的人集合起来,我告诉你们搜的方向,这边,我与我徒儿还得去知会二管事一声,快。”

不疑有他,林三管事一声暗号,不大工夫,八个人全会聚在一处了。

拓跋震压低了声音,八个人很自然的都把脖子伸长了,拓跋震右手中的铜钹倏然间挥扫出去,一片血光起处,八个人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连一声也没有吭的全都送了命。

收起铜钹,拓跋震转身望了两丈外的唐傲一眼,急促的道:“老弟,快。”

此时的唐傲已经觉得四肢有些麻木了,但强烈的求生欲,使他提足了功力,全力的向前奔去。离开黑松林后,前面果然是一座由平地突然拔起的山岗,山虽然不很高,由于坡度急,倒显得相当险峻。

拓跋震飞身纵上两丈多高的一块满布苔藓的山壁道:“老弟,快上来。”

唐傲跟着跃了上去。连跃四五次后,拓跋震带着唐傲,沿着山中小路,向西面绕行上去。走了一两里地之后,已绕过小山正面,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连绵山峦,层层叠叠,势如梯阶,一目难望边际,拓跋震走的方向,显然就是向千峰万峦中去。

他的心头一凛,此时已有些明白拓跋震的心意了,但他未露形色。

拓跋震又带着唐傲向上绕行了三四里,天色已经渐明,黑松林也已经完全被山挡住了。这时,前面有一道五丈多高的山壁挡住了去路。

拓跋震纵身轻巧的跃了上去,他说道:“唐老弟,上来吧。”

唐傲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他向后退了四五尺,背倚在一方满布青苔的大青石上,一屁股坐在杂草丛生的湿地上道:“我上不去了。”

嘴角上泛起一丝阴毒的笑意,拓跋震纵身从上面跳了下来。走到唐傲面前八尺左右处,他道:“老弟,忍一下,前面不远处隐有老夫一个好友,他可以替你疗伤。”

唐傲此时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拓跋震是志在“双图”了,他的心头一把恨火油然而生。但是,以他此刻的情况,他知道自己不是拓跋震的对手。难道要白白的将双图拱手相让?不!他绝对不会让“双图”落入拓跋震这个小人手中。

淡淡的笑了笑,唐傲说道:“我没料到墨桑的毒药会这么歹毒,一切都来不及了啦。”

唐傲的话拓跋震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唐傲支持的时间,已经超过他的估计很多了,更由于唐傲年叶轻,基于年轻人的好强心理,他猜想唐傲若是不到油尽灯枯之际,是不应该承认自己不行的。

尽管拓跋震深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但他仍十分小心谨慎,故作热诚的样子。

拓跋震道:“老弟,别泄气,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豪气,忍着点吧,老夫来背你上去。”

嘴里虽说要背唐傲去,但并没有付诸行动。

唐傲摇摇头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必麻烦了。”

拓跋震一本正经的道:“老弟,你怎么这么不分轻重?老夫损失了唯一的徒弟,难道说只是为了救你一个尸体出来吗?”

唐傲以颤抖的双手,费了好半天工夫解下身上的包袱,放于面前,道:“唐某行走江湖,没欠过任何人的情,满以为自己能无牵无挂的走完这一生,却没有想到今夜在临去之前,背上了这偿还不完的人情包袱,我既然欠定了你的了,那也就不在乎多少了。”

话落沉重的喘息了许久,才道:“我死后,麻烦你把这个包袱送到长春谷去,我会记住你这份情。”

拓跋震的真正目的确实是为了“双图”。闻言早已忘了方才坚持的立场了,脱口说道:“交给谁?”

唐傲道:“只要摆在谷口就行了,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个包袱,都知道该把东西交给谁的。”话落探手抓起面前的包袱,用力抛向拓跋震,虽然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包袱都只抛出去不到三尺远。

拓跋震心中不再疑忌了,大步上前,从容的弯下腰去拾起地上那个欲向他抛来的包袱。当拓跋震右手抓到包袱的一刹那,心中的狂喜,使他的手都有些发抖,心中更是忍不住那份得意。

他的狂喜向受了骗的唐傲发表出来,因为,这是他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得意的收获。可是,他的身子还没有站直,便看到一个急驰而至的黑影停在面前。

就在拓跋震念头刚转明白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口上好像猛然压上一座泰山,两眼也一黑,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沉沉响声。等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脸向着蓝天,人已躺在朝湿的茂密长草中了。

右手五指用力抓了一下,包袱仍在手中,一想到“双图”,拓跋震精神便立时又有了。他猛一挺腰,哪知人没坐起来,却喷了自己一脸一身的鲜血,拓跋震这才感觉到气血阻塞,全身骨头疼痛如散。

他挣扎着,撑坐了起来。拓跋震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前方五六尺外的唐傲。他移动着缓慢、但却十分沉稳的脚步。

唐傲扎实的走向拓跋震。那苍白的俊脸上,透射出一股慑人的肃煞。

拓跋震的年纪尽管比唐傲大了一大截,岁月与经验都已无法帮他克制那种发自心底的颤栗。停在拓跋震面前,唐傲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拓跋震身不由己的把手中的白包袱递向唐傲。

唐傲伸手接过包袱,冷冷的道:“拓跋震,不管你居心如何,你总算是救过我一次,我不杀你。”

那颗吊得高高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拓跋震也有了思考能力,仰脸望着唐傲,他道:“唐傲,老夫在什么地方露了破绽了?”

唐傲冷冷道:“第一,你拓跋震恶名满大下,你不是那种仗义伸援手的人,你我之间既没有交情,也没有渊源,你却杀徒又甘冒与“白凤”为敌的大不讳,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利欲熏心昏了头。

第二,你明知道叶蓝枫人手分配的情形,大可从容躲过,而你却对他最弱的一环下手,而这些人都是伤在咽喉,表示这些人全是我杀的,以强调是我自己逃脱了,而你可以置身事外。

第三,你一味的往深山里走,是想让我毒发自亡的,到那时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独占“双图”。”

拓跋震长叹一声道:“看来老夫是把你估得太年轻了!”

唐傲冷峻的道:“阁下还想再等等看吗?”

拓跋震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唐傲一眼,拖着蹒跚的脚步向来路上走去,命保住了之后,他心中又升起了贪念。

这一次,他打消了独吞的意念,叶蓝枫那边他又不敢回去,因此他想到了商永泰,他的眼线比“白凤”更多,也更容易找到唐傲。他相信唐傲不敢往下走,也活不了太久,不会走出多远的。

唐傲的确不敢往下走了,因为,即便是躲过了“白凤”的人,也决逃不过那商永泰遍地的眼线及耳目。而且,以他目前的内力迅速消失的情形来看,连能不能够下得了山都有问题。他估量自己无法跃上面前七八丈高的峭壁,又无法运功排除身上的毒。但是,唐傲知道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死,他也得找个隐秘的地方,以免“双图”落入了“白凤”或商永泰任何一方手中。因此,唐傲开始走向峭壁左边的陡坡,迈动脚步向坡下走。

坡底不深,但却长草没膝。唐傲下了五六丈深,眼前一黑。他一头栽倒了,顺着陡坡滚了十多丈远,终于到了坡底,埋身在茂草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仰望着被草叶割划成片片的蓝天,唐傲的心头也是一片凌乱。

草叶尖上有一滴水珠滴落在唐傲的脸上,他想用衣袖去擦拭它,此时却发觉手臂无法抬起了。这种情况,就像是被点了穴道般。毒素发作的甚为猛烈,他此时已经分不清疲乏,还是绝望。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自不远处散发出来。唐傲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见身边不远处,易经洗髓图相隔一寸许的距离,一滴水珠连接着两幅图。一个个人影竟从水珠中蹦了出来,在半空中坐着稀奇古怪的姿势。每一个姿势内都有一条红线,那是经脉走向。

“这…这是…”唐傲的双眼陡然一亮,易经图在他手中不下二年。二年的研究,他不曾见过经脉走向,单是动作便让他受益无穷了。此刻,若是能够配合着经脉走向,他相信,效果将会是原先的数倍。

“或许还有机会!”

炼精化气,以大浪淘沙之势将毒素排出体外。越是上乘的功法,效果越加。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的他,又重新点燃了希望。

他的意念开始控制着体内真气走向,尽管他此刻控制的真气可以忽略,但是他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一圈真气壮大一丝,一圈真气又壮大了一丝……

不知过了过久,一丝清凉惊醒了他。

寒露的清凉令他心头一颤。他睁开眼睛,天是真的黑了。犹如噩梦初醒,唐傲蹭的坐直了身体,他左右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仍处在草丛中。

“易经洗髓图!”唐傲左右观看,发现双图就在他的右侧三尺左右的距离。他将双图拾起,仔细的打量起来,脑海中闪过那一个个透明的白色身影,以及那红色的运功路线。

意念一动,体内的真气顿时按照双图运功路线游走起来。这时,他惊喜的发现,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没有什么不通畅了。显然易经洗髓图起了作用,只是这毒素有没有彻底的解除,他便不知道了。毕竟,先前中毒后他也有段时间他气息畅通,毫无中毒之状,但相隔一段时间后,那毒又犯了。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的解毒,便要找到下毒的人。

“想不到双图竟然要用水珠连接方可出现那运功路线。这一次真是因祸得福了。”他起身脱掉身上的黑衣,然后又换掉沾满了血渍的衣服,把血衣连同双图塞入包袱后,将包袱背在了身上。之后,他便朝着东北方而去,他并非直接去接触白凤,以目前状态去找白凤,那就是找死。因为,他身上还有着伤。

他需要金创药,他需要去医馆。

一路前行,他西南郊外的金泰医馆。由于一夜的奔驰,他胸前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胸前又染红了一大片。唐傲犹疑了一下,移步朝门旁植有两棵古松,气势宏伟的医馆内走去。由于两扇红漆大门是开着的,唐傲没有叩门,径直走了进去。

唐傲右脚刚迈进大门,迎面撞过来一个三十上下的庄稼汉子。他的身形一闪,伸手拉住了那汉子的右臂,道:“兄台,走路小心点儿。”

壮汉抬起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下打量了唐傲一眼道:“兄弟,看你的样子难不成也是被医馆的人伤了?”

唐傲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来找馆主的。”

壮汉听罢,已经仍定了唐傲身上的伤势来自医馆,他叹了口气道:“你是外地人吧!”

唐傲道:“不错!”

庄稼汉子反手拉住唐傲,急步走出大门去。他担心的道:“兄弟,你大概不知道医馆馆主的底细,不要说你是个外乡人,就是咱们本地人,不管为农为商,都得仰仗他的鼻息,稍有不敬,轻则皮肉受苦,重者生计全断,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伤又不至于致命,还是自认倒霉算了。”

唐傲道:“难道没有了王法?”

汉子道:“拳头大就是王法!”

唐傲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一般百姓不谙武术的,哪里是医馆人的对手。兄台,谢谢你了。”

话落转身仍要往馆里走。

汉子急声道:“兄弟,你…”

唐傲回头望着庄稼汉子笑了笑,大步走了进去。

唐傲大步走进门内,绕过迎面的高大萧蔷,映入眼中的是医馆光洁平阔的广场,正对着萧蔷。相距约有三十丈远处,就是医馆那座雄伟高大的正厅,两根合抱不拢的粗柱,支撑着厅前飞檐画栋的廊檐,气派确实不小,单由这个阔气不凡的门面,就知道医馆主人有多大的基业。

廊檐阶前,此时少说也聚集了有三四十个汉子,个个年轻力壮,飞扬跋扈,好像他们都已成了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不过,这些人虽然神色浮躁,但却鸦雀无声的聚在那里,状似在等待着什么。

唐傲略微停了一下,又继续迈步对着大厅走去。

当他走到广场中间的时候,大厅内一个白发斑斑的老者,踉踉跄跄的从厅内倒退着冲了出来。由于收不住脚,退到阶缘时,竟然仰面从上面滚翻下来,从六阶高的廊檐上摔下来,已经跌得闭住了气,动也不动的扑在地上。

阶前的那些壮汉,不但没有人上前去搀扶,反而哄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多少挟杂着喝彩的意味。紧随在老者身后,廊檐下缓步站出一个黑瘦细长,秃顶苍须,傲气满面的五旬以上的老者。

他垂下眼睑向阶下的苍发老者瞄了一眼。然后以沙哑的声音道:“各位乡亲们,这位黄老爹的儿子纠众打了咱们杨老爷子的少爷不说,反而登门一口咬定是杨老爷子指使人把他儿子掳到咱们医馆里来了,各位乡亲都是见证,你们之中有没有哪位看见了?”

阶前那批壮汉几乎是一口同声的道:“没看见。”

银发老者点点头道:“有各位乡亲作证,杨老爷子就不怕人诬陷了。”

话落一顿又道:“黄老爹是怎么摔昏过去的,各位可曾看清楚?”

那批汉子又同声道:“自己没走好摔倒的。”

银发老者叹了口气道:“杨老爷子这些年来也多亏了各位爷儿们主持公道,否则,真不晓得要被像黄老爹这一类的无赖扰成什么样子呢。”

指鹿为马,颠倒是非。唐傲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突然开了口道:“黄老爹是被人推下来的。”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四周的壮汉纷纷寻找着说话之人,他们的身体纷纷向两侧挪移,唐傲顿时脱颖而出。

银发老者上下打量了唐傲一番,随后,他压低了声音道:“年轻人,在座的至少有三十多人看见黄老爹是自己摔下来的,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三十多人?威胁我吗?”唐傲心中暗忖道。他环顾了众人一眼,笑了笑道,“这些人的双眼都与你一致,他们又怎么能够看的清楚呢!”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当然,银发老者根本就没有将唐傲放在眼中,他阴阴的笑了一声道:“小哥是外乡人吧?”

唐傲点点头道:“不错!今天我是第一次来贵宝地。”

银发老者说道:“你可知道,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唐傲道:“我这人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看见了就看见了。倒是阁下,你以这种手段去欺负一个庄家汉子,不觉得卑鄙吗?”

削瘦的老脸一绷,银发老者冷哼一声道:“年轻人,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唐傲笑笑道:“阁下把这个老头的儿子放了,我立刻走。”

银发老者先是因为意外而呆了一下,接着又扬声大笑道:“哈哈哈……老夫要是不放呢?”

唐傲淡然一笑道:“我只是劝阁下一声而已。”

唐傲的话听起来有点儿退缩意味,银发老者心中顾忌因而消失,狂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小伙子,这一回,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话落沉声道:“各位乡亲,大伙平时修炼的也够刻苦的了,互相较劲也难得有机会放着胆子交手。现如今这个机会来了,各位尽管放手去练,一切由本医馆替各位承担。”

这些家伙平日就狗仗人势的欺侮乡里,没见过场面,只当自己真个练成了什么不可一世的武艺了。他们闻言你争我夺的急着要先试。

银发老者沉声道:“按入门先后为序,杜落强,你先试。”

一个细眉三角眼,三十出头的壮汉一卷袖子跳到唐傲的面前,阴笑一声道:“小子,你经得住大爷我一拳吗?”

唐傲没理他。

他依然面向着银发老者道:“朋友,我不是有心来找碴的,医馆的存废,全在你善与恶的一念之间,你可要想清楚了。”

削瘦的黑脸仰望着天空,银发老者没有搭腔。杜落强见对方没理他,觉得脸上挂不住,欺身直上,右手一记“黑虎偷心”,捣向唐傲的心窝。

他出拳虽有速度,但却浮而不实。

唐傲左臂向外轻轻一格,杜落强立刻陀螺似的,急转了三四圈。唐傲一把搭住他的肩头,冷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下次再碰上我,叫你尸骨无存,滚。”

右手五指又开,一巴掌把他打出一丈多远,落地满脸鲜血,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晕过去了。

人声大哗起来了,其他的人全退得远远的。

银发老者愣了一下。在众多目光的凝注之下、期盼之中,他软不下来,同时,他也不相信这个已经受了伤的年轻人能有多大能耐。纵身跃落在唐傲面前五尺左右处,银发老者冷声喝道:“我方金寿不杀无名之辈,小子,报个名上来。”

唐傲冷然一笑道:“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你也配来问我的大名?”

方金寿气极怒吼一声,欺身扑了上来,十指弯曲如钩,电光石火般的插向唐傲胸口。

方金寿的攻击,近乎是突袭。一方面他是没摸清唐傲的底细,另一方面,他想一击攻倒唐傲,在这些人面前露露脸。

方金寿确实只攻了一招。不过,被制的不是唐傲。唐傲的左手五指插在方金寿右手五指的指缝之间。方金寿则半弯半跪的曲着身子矮在唐傲面前。

唐傲冷冷的道:“方金寿,你怎么说?”

方金寿抗声道:“小辈,有种你杀了老夫看看,大爷就不相信你能逃得出商家堡的手掌心。”

唐傲笑笑的道:“商家堡的势力果真不小。”

方金寿冷声道:“你知道就好,放开老夫。”

唐傲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方金寿,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唐傲,你想我可能放了你吗?”

方金寿先是一呆,紧接着脸色大变,仰着脸仔细的打量了唐傲许久,突然语气一变,开口道:“唐傲?杀手风?”

唐傲冷漠的道:“觉得不像?”

方金寿忙道:“老夫不敢,在医馆,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与商家堡也没有什么牵连瓜葛。”

唐傲冷冷的道:“这一点我相信,不过,地上这位老人家的情形都是阁下一手造成的没错吧?”

方金寿忙道:“小老儿只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呀。”

唐傲冷冷道:“照阁下这么一说,这件事与阁下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方金寿不敢说完全没有关系,略一犹疑,才避重就轻的道:“事情确实是小老儿处理的,但小老儿并没有伤黄老爹的命。”

唐傲阴声一笑道:“我也不会伤你的命。”

方金寿深知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但仍然情不自禁的说道:“照你的这么说,小老儿是可以走了?”

唐傲冷冷的道:“可以,不过,阁下这身赖以为非作歹的武功……”

方金寿脸色早已刷的一下变得没有一点儿血色了,他恐慌的叫道:“唐傲,你不能……”

丹田上的一记重击闭住了方金寿的气,因而打断了他的话。唐傲松开了五指,方金寿萎顿的蹲了下去。周围的二三十个躲得远远的壮汉全吓呆了。方金寿的武功在他们心目中是高不可及的,却没想到在这个已经负伤的年轻人面前,仅只一个照面,就被废了。

他们机灵的开始溜之大吉,一个走,其他的谁还敢留下来,刹时间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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