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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4.第一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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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先汇报了那四五个报案人的情况。

他们在报案之前,果然有些小动作,把妇人身上的首饰撸了下来带走。五人往山坡上的时候,有一个还差点落入陷阱,幸亏拉救的及时。也便是说,案发现场那个踩出一个圆形窟窿的陷阱是报案人搞出来的。

“这几个人倒也精明,把首饰藏到了附近的树洞里,然后才去报了案。今儿上午瞧见衙门的人都撤了,几个人便一起进山去拿,被监视他们的衙差抓个正着。”

贾赦听闻首饰作为物证都归入了京畿府,便不做什么评价,只把“确定不是劫财”几个字写在了本子上。

“妇人身上的首饰不取,却拿光了马车上的随行财物,甚至连衣服包裹都拿了,很明显是伪装劫财。这事儿倒是提醒我了,那么多东西,凶手一个人,算再大力,在他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也未必有气力带走这些财物,很可能近掩埋在山里。去通知衙差,再去案发地附近查一查。”

贾赦吩咐完毕,便问丁安的人际情况调查的如何。

“仔细查过了,丁安他们从马新县出发的时候,一共十七个人,跟死亡人数符合。县衙衙役倒是都身材壮实,也会写拳脚,和丁安也熟悉。但案发当日他们都在县衙当值,倒有个因老娘生病请假的,也有药铺和大夫作证,的确是在家孝敬老母。至于其它的熟人,丁安在马新县当了十几年的县太爷,数量太多。我们让县衙掌簿尽量回想,列了个名单出来。”

衙差随即把名单呈上。

贾赦见时候不早了,打发他早些回去,因耽误了他放值的时候,贾赦也叫人给了他些钱做补偿。衙差们千恩万谢后方告退。

贾赦审查了一遍名单,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岑旺。

他之前在翻阅马新县县志的时候,有看到里面提过乐阳村村长岑旺。因为乐阳村在蒲柳县的管辖内,跑到到了马新县的县志里,贾赦便格外注意了两眼。

半年前,马新县有个叫白云村的地方遭了火灾,损失惨重。这村子在马新县和蒲柳县的交界处,距离乐阳村不算太近,但如果走捷径的话,只要翻两座山过去即可。火灾发生时,村长岑旺曾带着人村子里的壮丁前去救济帮忙,十分热情。丁安因此十分欣赏他,并且还在县志里特意提及他,赞美了一番。

乐阳村,也正好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村子。

当时查案时贾赦还曾带人在那里驻扎过一夜。

有一点太巧了。

贾赦便用朱砂笔把岑旺的名字圈上了。岑旺是个七旬的老人,他肯定不是凶手。

但贾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隐隐觉得他这里很可疑。

贾赦仔细回想了下他之前在乐阳村看岑旺的场景。那天已经入夜了,天比较黑。贾赦当时坐在乐阳村的民宅内,隔窗瞟过两眼岑旺,看得并不清晰。但他很清楚记得,岑旺热情地要介绍自己的儿子来帮衙差们干活。他儿子倒是年轻力壮,看背影像是才二三十岁的青壮年。细计较起来,是三十岁,做这老头的儿子也是年轻了。中年得子?

这个岑旺得要查一查。

贾赦吩咐下去后,便伸个懒腰,叫人准备热水的同时,又把贾琏叫来了,跟他说了之前自己和宋奚商议决定让他做官的结果。

贾琏一听自己有机会去内侍省做内给事,兴奋地没忍住,还掂了下脚,差点扑上去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拥抱。因见父亲那张淡淡审视他的脸,才令他立刻收了心思。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干高兴,父亲一准是又要提点警告自己了。

贾琏收了收兴奋的情绪,低着头,是闭嘴,嘴角怎么都忍不住地还会上扬。

“内侍省是什么地方,我不用多说。伺候宫里贵人们用度的事,便是繁杂细碎,却也没有一件事是小事儿。宫里的那些贵人们有多得罪不得,不用我多说,想你心里也知道谨慎忌讳。我要提醒你的不是这个,是要你不可倨傲太过,只顾着阿谀奉承上头,不顾下头。宫里是个风云变幻的地方,有时机缘在转瞬间。你今日得罪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转眼人家便有可能升嫔为妃,狠狠把你才在脚下。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尽职尽责,最为重要。”贾赦道。

贾琏忙应承,他的确喜欢迎合上头不看下头。王熙凤也是如此。不过在家里的毕竟比不了外头,家中只有主子们最大,随他们怎么踩人也不怕,宫里头却是不一样了。

“父亲说得极是,儿子谨记在心。”

贾赦:“别仗势欺人,拿我的名头做事儿。御史大夫之职本是监察朝中官员官眷德行举止是否有不当之处,你若是拖了我的后腿,被人举报,我这个职位也没脸再做下去了。”

贾琏心抖一下,忙惶恐地磕头给贾赦。他不做官不要紧,他爹可是堂堂一品大员,而今整个荣府靠他撑门面了。贾琏表示自己一定会谨言慎行,听从父亲的教诲,戒骄戒躁。

“起初做官的人,都志气高满,发誓做个好官,但日子久了,面对的诱惑多了,心容易变。我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盼你能时刻警醒自己,不忘初心。只有懂得节制和把控的人,才会走得长远,也叫家人跟你享福。我在的时候可以看着你,但我管不了你一辈子。”

贾赦微微蹙眉,感慨地叹了口气。他这声叹息是给自己的,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没穿越之前他婚都没结,现在却要直接教养这么大的儿子。

贾琏却觉得父亲的话有种悲凉沧桑感,也很久没有听过父亲这样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贾琏心里感动不已,发誓要好好孝顺父亲,连连磕头谢过。

回到住处,便和王熙凤说了自己有官做的事儿。王熙凤听了自然开心,攥着贾琏的手,便高兴地主动亲了贾琏脸颊一口。

贾琏也挺愉悦,不过心里还惦记着老爷的嘱咐,那些话还在脑子里盘旋。

王熙凤见他兴致不高,问他何故。得知贾赦的那些嘱咐的话后,王熙凤也蹙起眉头,嘱咐贾琏做官以后要注意安全,别真惹出什么事儿来。

“《邻家秘闻》里揭露遭报应的贪官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哪一天你和大老爷也被写上头。你有官做,长点脸行了,用不着你走什么歪门邪道弄钱。家里也有产业,都够花。阿弥陀佛,安全最紧要。”王熙凤合念道。

贾琏斜眸,拿奇怪的眼神儿看她:“不贪?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新鲜。你那份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真到了能弄权贪财的时候,你比我还鬼着呢。”

王熙凤不吭声,眨了两下眼睛,撩了下手里的帕子。

“被我说中心事了?”贾琏嗤笑问。

王熙凤深吸口气,“从前是这么个想法,而今说不清了。若说我没存钱的心思,是矫情,谁见钱不开心?有钱能使唤鬼推磨呢,弄些压腰,说话也有底气。可如今眼瞧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闹出来,我心里也犯嘀咕,有钱能怎么地,一朝倒台,还不是落魄的身无分文,活得惨惨兮兮。”

“这话不假,你也以后记着。我还真怕我改好了,你拖我的后腿呢。”贾琏得意道。

王熙凤笑:“你不拖大老爷的后腿,我必然也不会拖你的后腿。我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大哥是个不争气的,而今只靠着我接济。眼下指望二爷了,只要二爷别负了我,我必定不会先做对比起你的事儿。”

贾琏打量王熙凤,丹凤眼害羞看着下方,白嫩的脸颊红扑扑的,有几分羞涩,也有几分诱人。贾琏禁不住捧着王熙凤的脸,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

“好媳妇儿,我既当着父亲的面答应对你好,便不会食言。不过我这好色的心,是免不了有的,若偶尔忍不住去和外人……嘿嘿,你多担待。”贾赦嘿嘿笑起来。

王熙凤气得一把推开他,骂他说话煞风景,让他快滚。

贾琏偏不,黏在王熙凤身上,上下摸索。一边扯开了她的衣裳揉着她的**,一边弓腰把嘴凑了上去。

王熙凤嘤咛一声,气得打他脑袋。贾琏也不顾,抱着她上了床。

“好媳妇儿,我见你说话真诚,才不敢说假话,句句实在!你说外头哪个男人没有两个姬妾的,我尽量改,把精力都用在你身上,还不成么。”

贾琏说罢,放下帐幔,便和王熙凤在床上颠鸾倒凤,弄得本来挺笨重的红木架子床被晃得剧烈。

王熙凤吃饱之后,险些叫哑了嗓子,披了件衣服下地喝水。

贾琏便趴在床上看她,嗤笑道:“流出来了。”

王熙凤瞪他一眼,忙用帕子擦拭。

贾琏不让,哄她回来。

“要孩子的,你先趴会儿。”

王熙凤真躺了下来,冷笑他,“你何时成大夫了?”

“别的我不懂,但我知道一点,没我的东西,你也生不出来。让它多呆一会儿,许成了呢。”贾琏道。

王熙凤不置可否,她而今是真盼着要孩子,可偏偏出了丧期,她天天和贾琏努力,这月的葵水还是来了。这次才刚走几天,也不知能不能怀上。再挺个几月不行,只怕她会遭贾琏和公公的嫌弃了。

王熙凤心里听忐忑,翻个身,背对着贾琏,兀自发愁。

贾琏也没注意王熙凤如何,正觉得乏了,便翻身睡了。

这一觉,贾琏睡到天亮。

他洗漱完毕,便想着赶早来给贾赦请安,却被告知人早在天没亮的时候走了。

贾琏正要告辞,听见西厢房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不及他发生问,他便听印婆子笑叹。

“琮三爷又早起读书了。”

贾琏愣了下,想起自己平日里对这个庶出的三弟从不关注。今天正好有空,便去看看。推了门进去,果然见贾琮拿着书,正坐在对窗的桌案上诵读。

贾琮见了贾琏,忙从高凳上下来,规矩地给贾琏行礼。

“二哥好!”

贾琏见他行为举止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似得,忙笑着抱起贾琮,把他送回座位上,让他不必管自己,继续读书。

出了门,信步离开荣禧堂,贾琏心中便感慨不已。老爷身份地位高,还如此早起忙碌,勤勤恳恳,连三弟一个刚把话说全的孩子都在上进,他而今真真是想偷懒都不能了。

贾琏回去后,赶紧出门去各个布庄走动,学习如何鉴别布匹好坏。又叫人去帮忙打听内给事还有哪些职责,他要在上任之前,好好恶补一番知识。

荣府的厨房这月又剩了银子,厨房的赵大娘便来问王熙凤的主意。

“这月比上月还多剩了三两,再这么攒下去,这钱太多,奴婢怕拿不好再弄丢了,不然先还到账房那边去?”赵大娘问。

“怎的人口未减,东西越吃越少了。”王熙凤看了下账。

“而今府中有老爷做表率,老爷是个生活俭省的人,平时对吃的穿的从不要求,府里的小主子们便也都学他,每顿饭吃的简单了,没以前讲究。这钱自然剩下来了。”

王熙凤笑,“这我明白了。”

大老爷倒是没插手府里小辈儿吃穿上的事儿,但小辈们也不好意思越过他,太奢华,所以而今大家吃穿上都学着大老爷,很自觉地比以前简朴些,更省钱了。

王熙凤起初也是如此,刻意挑几样便宜菜吃,还生生饿瘦了几天,后来发现大老爷是不挑这些的,只要不浪费行。

王熙凤觉得这事儿得好好地跟姊妹们说说,可别小小年纪,为了跟风,耽误了自己长身体。而今天也暖和了,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倒不如痛快弄一桌酒宴,给姊妹们都开开荤。

王熙凤便打发赵大娘先把钱留着,保准过两日钱花干净了。赵姨娘高兴应一声,这便去了。王熙凤则打发人特意去各个房里说明,叫姑娘们该吃吃,别浪费了行。

天要大亮时,贾赦已经带着人到了马新县。早上大家都没吃饭,这会儿这饿着肚子。街头正好有一家馄饨铺子开摊了,锅里煮着正好,冒着滚滚热气。

贾赦便带着随从先在此处吃东西。

一碗馄饨才刚吃了一半,贾赦听人轻声在他耳边喊说宋大人来了。贾赦抬头一瞧,果然见宋奚骑着马,穿了一身很高级的贡缎料子衣裳,整个人都快闪闪发光了。

宋奚下了马,坐在贾赦身边的猪毛便赶紧让了位置。宋奚随即坐在贾赦身边,侧首一直看他。

贾赦把碗推给他,“这么想吃?我便忍痛割。”

“你还是留着你的吧。”宋奚笑了下,看眼碗里的东西,目光滞了下,又把碗推回去。

他心里头其实是很想劝贾赦不要吃的,他的随从们带了很多精致的点心,保证每一样的味道都让人唇留香。可他知道他跟贾赦的饮食喜好大有不同,贾赦有时候喜欢吃这些街边的东西。人家不干涉自己,自己也不该干涉他。

贾赦把剩下的馄饨一个个慢悠悠的吃完,便问宋奚,“京畿府的衙差可去了山里搜查?”

“不知道,只想着追你了,还没去过京畿府。”宋奚解释道。

别人听宋奚的话,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因为在这些人的理解里,‘’追只是追逐的意思。贾赦却听得耳根发热。

宋奚见贾赦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还以为贾赦没有适应他回来的现状。他忙把手放下,悄悄地拉住了贾赦的左手。

贾赦微微挑了下眉梢,反用力狠握了宋奚的手一下,让他注意这是人前,还是要收敛点的。然后几人便都上了马,一路奔向了乐阳村。

到地方后,贾赦便下了马,派人去找村长,他带着着人去了上次驻扎的宅院。只说自己之前再此处办公时,有一封紧要的密信遗落在这里,里面有很重要的名单。

乐阳村村长岑旺一听御史大人亲自莅临,赶忙亲自过来拜见。又听说事关机密,越发不敢怠慢了,忙问而今宅院里的住户,后来住的时候可否发现什么纸信,若有赶紧交出来。

得到否定答案后,岑旺再三确认问过,才转而对贾赦连连道歉,忙请诸位随从们进里面寻找。也叫来村民们,都帮帮忙,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可能被踩到脚底下带了出来。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了,但只要信没有被因受到意外而损毁,还是有可能找到的。

贾赦则站在门口,特意厉声嘱咐属下们一定仔细找,否则是掉脑袋的事儿。

“信一定要找到,否则大家都性命不保。”猪毛喊道。

岑旺一听,吓得自己额头直发冷汗。他不知道御史大人的密信里到底有什么重要内容,竟然重要到所有人都灭口?

岑旺有点慌了,但他心里头还是不怎么信得,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多少经历点事儿。有些官员为了震吓属下做事儿,都会夸大其词说话。再说那密信真那么重要,何至于两天后才想起来找,再者也未必一定遗落在这里。

贾赦这是叹气一声,转而恭敬地对宋奚行礼道:“还请宋大人息怒,回头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当初我的人送来密信之后,因忙于查案,把这桩紧要的事儿给拖延忘了。便是信真找不到了,只惩罚我一人便罢,这乐阳村的百姓是无辜的。”

宋奚对贾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应的很快,面上几乎不漏破绽,他立刻摆出一副更难相处的冷面孔,连打量贾赦的目光都带了很多鄙夷和不屑。

“圣心岂是我能左右,贾大人这粗心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出了事儿,活该受教训!劝你好自为之!”宋奚语调阴冷至极。

岑旺刚刚到的时候,发现有一位跟贾赦同来的英姿非凡的大人,刚刚还在心里猜测他是谁,当下一听这位正是京中鼎鼎大名的国舅爷宋奚。对其所说的自不怀疑,原来贾大人心粗是出了名的!岑旺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开始相信这密信丢失后果严重的事儿是真的了。

岑旺的额头开始冒起冷汗,本来挺硬朗的身体,打晃了两下。他儿子岑来德见状,赶紧过来搀扶父亲,有些愤怒的瞪向贾赦和宋奚。

“大人弄丢的信,和我们村子有什么干系,为何要将我们的性命白白搭进去!”岑来德抗议道。

他容貌普通,方脸,身量高大,肩膀厚实。

贾赦特意观察了他的两臂,肌肉丰厚,该是臂力惊人。

此人乍看之下还觉得憨厚,但此时此刻发怒的时候,却瞪出了一双十分渗人的眼眸。

“来德,怎么和大人们说话呢,快住嘴!”岑旺忙拉着儿子下跪给贾赦和宋奚赔不是。

宋奚孤高着一张脸,冷淡的目光扫过这对父子,转而看向别处,吭都不吭一声。

贾赦忙伸手示意俩人起来,表示这是自己的过错。

岑旺见贾赦态度平易近人,心里直叹他这般也没用,要命的事儿关键在那位宋大人的身上。但又见宋大人是那般,心里更怕他,也更担心了。转而拍拍岑来德的胳膊,怪他多嘴,生生把这位宋大人给得罪了。

岑来德垂着脑袋,任由岑旺打骂。

贾赦很快观察到,岑来德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了宋奚一眼,压住嘴角,眼周肌肉绷紧,眸光里忽然腾起很浓烈的萧杀之气。

这是胆识。

在同时面对两名一品大员的时候,他一个小小的村民,能心生无畏,动杀意。

贾赦随即和宋奚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找到了。”猪毛举着一份信过来,笑道,“夹在桌案和墙中间了。”

“这户人家都不识字,大人可以随便验问。我们整个村里,识字的人很少除了我,再是村东头的张秀才了。”岑旺松了口气,感觉像是得到了重生一般,生怕贾赦还会牵连无辜,忙解释道。

岑来德见事情安全的解决了,便低着头再不做声了,看起来又是一副老实憨厚样。

“不知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岑旺问。

贾赦一听他主动提这茬,倒省得他找话头了,直接接话道:“已经确认是熟人作案,并非山匪,而今正在排查。”

贾赦说话时,余光一直瞄着岑来德,见他身子有些僵硬,心里便更加有数了。

出了乐阳村,贾赦一行人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前走。走了个大概有一炷香的而功夫,见到前头有一辆驴车过来了,上面坐着几个男人,看似像是庄稼汉。黑猪穿着一身破烂的乞丐服下来,然后过来乞讨。

猪毛赶紧下马驱赶,一边抓着黑猪的胳膊,一边对他低声道:“老爷吩咐,确认怀疑乐阳村里岑来德。你去乐阳村找户人家做突破口,最好是借口当亲戚暂住,让鬼三的人去!岑来德此人不可貌相,手段凶残,尽量不要露出破绽。监视他的行踪,除非他再次动手伤人性命,或是露出确凿的杀人证据,否则不要做任何多余行动,切忌轻举妄动。”

“多谢老爷赏赐!”

黑猪听完高声喊一句,便转身坐上了驴车,随即跟乔装过鬼三等人做了交代。乐阳村的情况他们先前也提前做好了调查。谁家好下手,好办事儿,他们心中自然有数。

回京之后,贾赦和宋奚便各奔各自衙门当值。

贾赦前脚刚踩进御史台的大门,后脚秦中路追来了,悄悄的告知贾赦,御史台有人要参他。

贾赦端起小厮刚送来的茶,手顿了下,看着秦中路:“你审的奏折?”

“对,我还好心劝了,人家偏偏一定要参你,那我也管不了了。”秦中路无奈道。

“参我什么?”贾赦不关心是谁,只问内容。

“参你贪污弄权。”秦中路顿了顿,纳闷的看贾赦,“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你肯定想不到,是梁乐云那厮!前段日子,还刚在我跟前忏悔,说多佩服你,转头翻脸不认人,今天他忽然说你跟方芹一样,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秉公办案的令他钦佩的大人。他还说很失望,要学《邻家秘闻》那般,毫无畏惧的揭露出贪官的真面目。”

秦中路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打量贾赦的面色态度。大人果然大人,是不一般,竟然表情淡淡地毫无反应。莫不是真如古人所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贾大人跟宋大人呆久了,也变得冷情冷性,要超脱成仙了?

“知道了,多谢你,改日请你吃饭,”贾赦顿了下,补充一句,“到宋奚府上吃。”

秦中路本来挺高兴的,一听还是去宋大人的府上更高兴了,连连谢过。出门前,他脑子还一直转不过来弯儿,总觉得刚刚贾赦说的话哪里别扭。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贾赦竟然直接喊了宋大人的名讳,面不改色的直称其名!

哎呦,这可是大新闻。放眼整个御史台,只有他秦中路晓得宋大人和贾大人之间有亲密关系。之前他还有点担心,宋大人那般厉害,说不准会欺负有些憨厚正直的贾大人。而今这么一听,倒像是贾大人很厉害的拿捏住了宋大人,不然他也不会随口喊宋大人的名字,随意安排自己去宋大人的府上吃饭。

秦中路顿然觉得开心,替贾赦开心。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始其实也算是跟宋大人的亲信,但后来渐渐在御史台跟贾大人相处之后,他的心自然而然偏向贾大人了。

秦中路在心里愧疚的念一声对不起,算是对宋奚聊表歉意了。然后继续欢欢喜喜的乐呵,盼着自己被贾赦邀请去宋府吃饭的那天。

……

皇帝刚看了梁乐云的奏折,心情复杂。

折子上面说贾赦有意拖延隐瞒豫州赈灾贪污案的实情,肆意收受左志秋和贾雨村的贿赂。如一些杂记的孤本,还有让他儿子通过卖玉器的方法,变相收受俩人的财物贿赂。

皇帝一直很看好贾赦,他办事妥帖,客观公允,且经过这段半年多来的观察,皇帝是越来越欣赏贾赦,有意把他当成心腹作为依靠。若贾赦真如奏折上所言,做个高官变了心智,开始享乐贪污,那真真是令他万般失望了。

这是御史台递来的折子,皇帝相信贾赦身为御史大夫,肯定会很快知道自己被属下参奏贪污的事情。

皇帝便没有着急召见贾赦。他想等着贾赦自己主动来解释,倒要看他是如何口灿莲花,解释自己的清白。

然后皇帝等了一天,也没见贾赦来。

皇帝有点没耐心了,打发戴权去打听,是不是贾赦孤陋寡闻,还不知道自己被参本的事情。

片刻后,戴权便把打探来得消息告知皇帝,“说是今早上以来,听秦大人提了。不过未表态,还如往常般作息,处理御史台的公务,陪同乌丞相处理国政。”

皇帝笑一声,无奈叹:“他倒是能端住!”

转念想,贾赦为何会如此从容淡定的做事儿,一点都不慌张?或许他真没做亏心事,才不怕人诬告。

皇帝遂立刻派人详查此事,贾赦到底有没有收人家价值连城的孤本,他的儿子到底是不是替他的父亲变相收了贿赂。

因为都是京城里的事儿,皇帝身边的密卫也都不是吃素的,很快在第二天中午时查明原委,回报给了皇帝。

皇帝一听所谓送给贾赦儿的孤本,早被退回,而且左志秋还听从贾赦的建议,把孤本印刷分享给世人观看。这贾赦明明是在教化人学好,为天下文人谋福利做好事,哪里是什么贪污!至于贾赦儿子的玉器生意,人家也没有高价卖次货,玉器实打实的在市面上价值那些钱,都是买卖自愿的,也不能算是贪污。最多只能说是人情照顾生意,有些微妙罢了。

皇帝觉得后者的行为可能欠佳,但也不算是大毛病。相比较朝中其他大臣,贾赦能做到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而到下午的时候,皇帝又得到一个新的消息,是从荣府内部打探出来的。贾琏的儿子竟然专门记录了一个账本,把他卖给左志秋等人的挣来的钱,都捐给了寺庙支建粥棚,赈济穷人乞丐。

皇帝心里的气儿彻底平了,一边赞叹贾赦德行高尚,会管教子嗣。同时,便越发觉得梁乐云这厮参本草率,太过胡闹,险些害他失去一名可以完全值得信赖的心腹。

梁乐云的行事能力跟他上级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但这人的人品皇帝并不质疑,皇帝晓得梁乐云是个心中清正的好青年,毕竟他敢如此胆大的参奏上级,足以说明他不畏强权的高洁品行。

只可惜做御史的话,资历可能不够了。

皇帝便下令把梁乐云从四品监察御史降为从六品的掌簿,叫他从此以后,好好跟着贾赦学一学参本须得客观公正的要领。

梁乐云突然得到贬官的调令,心里是懵的。他明明走访过左志秋府中的小厮,确认贾赦受过左志秋的贿赂。贾赦儿子贾琏卖玉器的事儿,他也访问过,并没有错。为何自己突然被皇上贬斥?而且皇帝偏偏还把他贬到给贾赦做掌簿,从此以后,他岂非要任由贾赦折腾,随意被捏圆搓扁了。

梁乐云心里还不服,起初还执拗地不肯收拾东西,后来被人告知他参奏贾赦的事情全都是误会,根本是子虚乌有。梁乐云方恍然大悟是自己错了,忙抱着东西到御史大夫这里道歉。

“大人!”梁乐云老老实实地再三跟贾赦行礼致歉,然而一直不得回应。

贾赦依旧正埋首书写东西,眼皮未曾抬一下。

梁乐云便尴尬的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屋子里诡异而沉静,逼仄的梁乐云心噗噗直跳,冷汗也冒了许多。

“谁让你参我的?”

低沉颇有磁性的男声忽然响起,声音本不大,却让梁乐云吓得一抖,把手里的墨台毛笔等东西丢在了地上。

梁乐云忙跪在地上,收拾两下东西,才想起来自己该回贾赦的话。

“怪属下一时鬼迷心窍,以为《邻家秘闻》送来的信内容为真。草率调查之后,便也真信了,错误的参奏了大人。下官该死,请大人责罚。”梁乐云狠狠地冲贾赦磕头,也委屈的气哭了。

他本来是好意,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存着惩奸除恶的心。但万没想到却误会了,险些诬陷了忠良。

贾赦闻言抬起头来,冷静地问:“信还在么?”

“在,属下未免皇上传召要看,遂一直带在身上。”梁乐云愧疚地瞄一眼贾赦,忙从袖子里抽出信来递给贾赦。

贾赦看了下信封,什么印章都没有,再打信看内容,除了文字也是什么印章都没有。这不是邻家秘闻的信,但是看内容和落款,该是有人假装邻家秘闻给梁乐云通信,梁乐云没有辨别能力,便真信了。

看来有人想通过梁乐云的参奏,往自己头上扣一个贪污的帽子。

贾赦把信留下,问了梁乐云的收信经过,得知是密投,并没有什么线索,便打发梁乐云出去,叫他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时,京畿府的人和鬼三的人同时前来,和贾赦回报。

“小的们跟踪岑来德,在密林里一处靠近溪边的密洞里,找到了他的杀人工具,还有一套血衣。”

“属下们在案发地附近往西十五丈远的地方,拨开树叶,发现了新番土的痕迹,随即挖掘出凶手掩藏的财物。”(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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