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屈辱受尽
苏城，棚户改造区。
不到二十平米的车库内，充满了中药味和老人一阵阵的咳嗽声。
“咳咳……”
看着老人难受的样子，段苍心如刀绞，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这几天给干妈买药的钱，都是偷偷向老婆借的。
肺癌晚期。
有钱的话，可以做手术，也可以化疗，没钱——等死。
昂贵的医药费，就好像会压倒骆驼最后的一棵稻草，段苍那里能拿得出？
曾经身价百万的苏城第一药师，如今却是混成了这幅天地。
名车豪宅，已经落在了丈母娘的名下，数十万的银行存款更是被小舅子一扫而空。
为了给干妈治病，只好低头向丈母娘借钱，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连面都不见，还报警抓了自己，说自己盗窃她们家名贵药材，被判入狱一年。
那药材可是段苍他干妈柳如烟祖传的千年人参，市场上都是有价无市。
想到这里，堂堂七尺男儿的段苍，眼角淌出一滴滚烫的热泪。
“咳咳……”
“干妈，您没事啊？”
放下药罐的段苍，赶忙跑到床边，扶起柳如烟轻轻的拍着老人的后背。
片刻后，柳如烟喘着粗气，从怀中拿出一块带着体温的玉佩轻轻的放在了段苍的手里。
“干妈，您这是……”
当年苏城第一美女柳如烟，如今却憔悴到连村姑都要嫌弃的拾荒女。
“咳咳……记住妈的一句话，男人咳咳……当顶天立地，像你干爹一样，仗剑天涯。我知道你想干嘛，别再去求他们苏家，把这个卖了，咱娘俩还……咳咳……”
段苍咬了咬牙，使劲的攥了纂手中的这块黑白双色的玉佩：“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典当行把它给卖了。”
“好，好，记住喽，千万别再管人家借钱了。”
药汤入口，气色多少好些的柳如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即将走出门口的段苍，再次叮嘱了一番，这才缓缓躺下。
“我一定不会让干妈有事，即使这病治不好，也绝对不能让干妈在受罪了。”
轻关房门，握着手中玉佩的段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的说道。
“喂，谁呀？”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浑厚的声音，狂妄中带着极端的不屑。
“三大爷，我……我是段苍。”
“嘟嘟……”
电话的另一端，传出的却是一阵忙音，再拨打过去，电话提示音却是关机。
“喂，谁啊？”
再拨另一个熟悉的号码，里面的声音略显老态，但却有着一丝轻蔑。
“二大爷，我是段苍。”
“哎呀，段苍……”
“难不成是我在苏城的侄子段苍？你小子行啊，有钱了也知道跟二大爷打电话了，听说你混的不错，比在龙城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强多了是吧？”
这话说的段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就差找个地方钻进
去了。
“是这样的，二大爷，我……我想找你借点钱，你看行吗？”
“你说啥？要给我钱？还是我侄子有出息，老三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人家段苍是给咱们钱的，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穷屌一个，啥也不是，是不是啊，大侄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叫个人，当年老爷子没了，给咱们留下十万块钱，可都是让这小子给拿走了，多了我们也不要，把那十万块钱给我们拿回来就行，叔侄一场，都是自家人，谁还生谁的气不是？”
三大爷的声音，清楚的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我是想说，跟你们借点儿钱。”
“十万块钱啊，不少了，不少了，那就这样吧，段苍你也不用转账啥的，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给我们得了，嘟嘟……”
又是一阵忙音。
十万块钱，如果自己现在有的话，别说十万，就是一万自己也不会如此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更不用说在段苍发迹的那几年，也没少给他们的钱啊。
没法子，段苍只好挨个的找人借钱，结果不是被骂一顿，就是冷嘲热讽。
此时更让段苍郁闷的是，就连这干妈租住的车库房东竟然也发了一个催缴租金的短信。
信誉卡严重逾期，银行催收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让段苍更是焦头乱额，烦不胜烦。
“看来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找苏贞在借钱了。”
说话间，段苍看着手机上苏贞的号码，只好再次的拨了出去。
身在国外的苏贞听说段苍再次找自己借钱的时候，很是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段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一分钱憋到英雄汉的滋味。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后，擦掉眼角的泪水，一抬头，却看到自己站在天宝典当行门口。
这里，曾是段苍用自己的房子抵押贷款帮丈母娘李月华开起来的，现在巨额欠款不仅需要自己来还，典当行还成了李月华的产业。
李月华就是凭借这典当行，出入苏城上流社会，然后设计让自己背锅入狱的开始。
也许……
希望李月华念着苏贞和自己的情分，能给些钱吧。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的段苍，这才抬腿迈步走进典当行。
香气迷人，古色古香，没有电视里面那高高的柜台，焕之却是一张张玻璃茶几，这样可以面对面跟客人交流。
“废物，你来这干嘛？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迎面而来的是丈母娘李月华，一身紫红色的旗袍以及那恰到好处的开口，无不彰显她那优美的曲线，长发高高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脸上虽画着淡妆，却也无法掩饰她脸上的厌恶和泼辣。
老丈人苏茂山虽说西装革履，但他的头发明显有些杂乱，脸上更是清楚的印着红彤彤的五个指印。
“妈，我是……”
“打住，叫的可真甜啊，哪个是你妈？你可别乱攀关系，我们这高门大户可沾染不起你这脏手脏脚的流氓小偷。”
李月华拎着手包，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段苍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段苍来了，坐坐。”老丈人苏茂山指了指一旁的木雕椅子，客气的说着。
“敢？他坐得起这吗？这可是十万块的楠木椅子，起开好狗不挡道，别再门口堵着，我们还要去给老爷子过八十大寿呢。”
李月华翻着白眼，像撵狗似的撵着段苍。
“妈、那个我是来当当的。”
说着话，段苍便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块黑白双色的玉佩放在了茶几上。
“这……这……这不是柳如烟的那块阴阳玉吗？”看到段苍拿出的玉佩，苏茂山第一反应便认出了这块玉佩的出处。
“哼，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不就是快破玉吗？能值几个钱？”
一脸不屑的李月华顺手拿起这块黑白玉佩，左右看了看后，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别说我不照顾你，就这玩意儿，两百块算是高价了。”李月华从手包里摸出两张红票，轻飘飘的扔在了地上。
眼中明明尽显贪婪的她，却还是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即使是那两百块钱，也像是打赏乞丐一样，把人鄙视到了极点。
“这……这……这可是阴阳玉啊，前苏城药王的传家宝，月华两百块是不是少了点？”
苏茂山多少也有点看不下去妻子的行为，于是赶忙发出弱弱的抗议声，不过这对于李月华而言，有等于无。
“闭嘴，我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了？我说多钱就多钱，买定离手。”
说着话，李月华就要伸手去抓那块阴阳玉。
“不行！”
不知哪来的力量，段苍一把就抢过阴阳玉，死死的攥在手中，双眼怒视李月华。
“李月华，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些？还有没有下线了？你把我害成这样就算了，居然还想强夺我干妈的传家宝玉，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啪！”
“你这废物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还！”
“啪！”
“买定离手，钱都出了，你还想怎样？不知足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
“啪！”
“就柳如烟那贱人还什么家传宝玉？”
“啪！”
“我呸！”
李月华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了段苍的脸上，一连数个巴掌后，将近一米八高的段苍就这么的被李月华给打出了天宝典当行。
“你说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说啊？说不出来了吧？明明是偷东西进了大狱，出来后还不知悔改，说好听的是你干妈，其实还不知道你俩啥关系呢？竟然还跑我这来撒野？”
“啪！”
叫嚣的李月华再次一巴掌扇在了段苍的脸上。
“我……我……这天宝……”
“天什么天？你什么你，来人，把玉佩给我拿回来，在把他的手脚全给我打断扔到垃圾箱里去，垃圾就该扔进垃圾箱里。”李月华高声叫道。
随着李月华话音落下，突然从里间屋窜出几个年轻小伙，不问青红皂白，看见段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此时的段苍，哪是这些人的对手，赶忙双手抱头，身子缩成虾米状。
然而，就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从段苍身上流出的鲜血正一点点的融入那阴阳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