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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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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反反复复的闹剧中,期末考试悄然而至。作为一个学年的总结,这个院校和全国其他院校一样,平日里专注于自己事情的同学们都收了心,认认真真听完最后几堂课,再开几个通宵,好好通过那为期半个月的考试期。

以纯平时上课就认真,虽然学生处的工作很紧,但因为她对设计有兴趣,平日的作业里于杰也总给予她帮助,这半个月她过得并不紧张,倒是周晋,因为毕竟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期末考试还得回自己的学校考,那个临时组成的班级只能暂时解散,但培训并没有完,明年开学,那些学生还会聚集在这里,继续课题。

周晋走的那天,以纯没有去送机。因为周晋知道她易晕车,怕送了他走,他还担心从机场回校她又会晕车,倒还不如不要去送,还省了他担心。以纯也知自己的毛病严重,也不争辩,只前天晚上请周晋吃了顿饭,两人又一起去散了散步,直到十一点半才回宿舍。

周晋走了,陆与名分手了。整个世界空空荡荡,自周晋来后,以纯也少去找于杰,于杰的工作刚开始还能随意支配时间,越到后来就越是忙,现在几乎一个月总有十天在外面出差,偶尔打个电话也是匆匆忙忙,连让以纯做饭的时候也没了。

考试最后一门考完的当天晚上,以纯接到与名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家,他正要订机票,可以一起。

她本想开口拒绝,后来又想起周晋说的在这样大的城市里,能找到一个地方的人不容易,何苦让彼此尴尬,便愉快的答应了。倒是那头的与名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我以为你会拒绝。”

以纯轻轻咬牙笑了,然后用轻快的声音说,“我们还是朋友。”

说完这句,旁边整理东西的韩欣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她笑得更灿烂了,心里满满溢着快乐。或许放开就是这样,她终于知道,其实放开也会幸福。

与名轻轻叹道:“是啊,我们永远是朋友。”

“不过说好,机票钱我要还你的。”以纯笑道:“我可不习惯占人便宜。”

与名想起在二中时和以纯一起去玩,她总抢着付钱的情景,也笑了。“成。”

机票很快订好,与名认识旅行社的人,订的票是旅游的票价,才三折,从北京飞长沙的机票并不如何贵,以纯跟顾止菁说了回家的具体时间后,顾止菁便自告奋勇要来接她,她觉得麻烦几次说不要,但下飞机时,她还是看到了摩托车旁那两人熟悉的身影。

这两人,以纯无语了,竟一路骑着摩托到长沙。

顾止菁也看到随着以纯一起出来的与名,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很快又正常了,笑了笑,从以纯手里接过包,“就算准了你这时候回来,走吧,我们定好了房间,住一晚再走。”

与名优雅得体,“阿姨,叔叔。”

向树民微笑点头。

以纯却为难了,摩托坐三人就超载了,现在四个人,怎么好。不过话还是要说,便笑道:“现在还有车回家吗?要不让叔叔送你到车站?”

与名摇头,“我跟同学约了在长沙玩几天,以纯,你们先回去吧。”

以纯担忧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辨出事情的真伪,但与名只是微微笑着,根本看不出什么,以纯只得道,“真的吗?”

与名微笑,“当然,早就约好了,可能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的,飞机早到了一会儿。”

飞机倒是早到了十几分钟,但以纯还是有些怀疑。

“再见。”与名说。

以纯被推到车上,与名朝以纯招手。行出很远之后,以纯似乎还能看到面带微笑站在路口挥手的与名。和当年挣篙等她时一样,微风拂面,微笑驻立。

顾止菁和向树民在向树民的家那边建了一所房子,所以这次以纯直接回了那个家。以纯回家的消息本来只有顾止菁知道,不知顾立锦从哪里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一路从那边闹到这边,走到家门口指着以纯骂,说她不知好歹,回家了也不知道去看他,是他一路拉扯她长大的如此种种。

以纯向来怕他,这时更是吓得不能动弹。坐在沙发上,全身发抖。

顾止菁没见过她这样害怕的样子,脸上的血色褪尽,连唇色也成了空白,一向性子暴躁的她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心里隐隐抽痛,一时之间竟忘了反驳。

向树民先是把顾立锦拉进屋,才小声地解释,“以纯也是刚到,刚想下去,你就上来了...”

顾立锦眼光如刀一般看着向树民,“没你说话的份!她是我孙女,是我养大的,有家不回回这里就不对,还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天,我骂她怎么了,她就是忘恩负义!”

以纯的泪流下来,顺着脸颊。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害怕,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几乎伴着她成长,她从小听到大,就像以洁小学三年级写作文,写了一句:我家的粮食是外公、姐姐和我一颗一颗收回来,来之不易。顾立锦就四处炫耀,说以洁如果疼爱他这个外公,他又是如何劳苦功高,如何在众人反对之下还坚持抚养她们。自从那次之后,以洁再也不敢给顾立锦看任何东西了。以纯也一样,忘恩负义四个字从顾立锦的妹妹顾立英的嘴里说出来后,顾立锦只要有空,就会对她进行再教育,说自己是如何从你妈妈手里接过只有一岁多的你,村里人都认为你养不活,他又是如何四处求医将你救活的,你舅母进门后天天要赶你们走,是他硬是和他们分了家抚养你们的.....这四个字就像魔咒,总能将以纯心里最深的恐惧生生引出来。

这四个字总能成功地让她觉得她被抛弃、被鄙视、被仇恨、被厌恶过!他还试图告诉她,这种情绪一直在持续。

他让她觉得她的出生是错误,而这个错误只有他认为不是错误。全世界只有他在包容她,在爱护她,在疼惜她。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你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感情去对待他,你感激他,却也仇恨他。然后你想避开他,你明知那样不应该,还是忍不住这样去做,因为只要靠近他,你和他,都会一起爆炸。他想把你变成他的什么东西,只听他一个人的,他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都放在你身上,你担不住,他就会崩溃,然后拉你同归于尽。

这样的爱太重,以纯只能背。可有时,她情愿她一岁多的时候他将她埋了,那以后的事情不会再有。

他救过她不只一次。六岁时,舅舅顾止荀在永州那边开了个饭店,以纯放假去那里玩,不熟悉路,走丢了。是他,走了一天一夜,一路寻找才找到躲在角落里的她!那时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小小的眼珠看着外面的世界,身上堆着一堆草,脚上的凉鞋掉了一只,全身都是因过敏而起的红点,他看着她,一向坚毅的他竟然流了泪,一路把她抱回来,回到家许久都没有放开。回去后,才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找不回,都放弃了,九十年代,正值全国大规模地实行计划生育,四处都是被弃的女婴,她不是命贵之人,被扔了也不过觉得可惜,没人会觉得痛心。

是他,坚持不放弃,不然现在陆以纯,没人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以纯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对他,她想对他好,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重得压得她透不气的愧疚让她无所适从。她怕他,打从心底里恐惧。

顾止菁抱住她,温柔小声地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又高高响起,“又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我又没打你,我说的是实话,你家在下面,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总觉得以纯是他的所有物,以纯能上学,能上初中,能上高中,甚至都上大学,都是他的功劳。他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给以纯炒好饭,十年如一日,上课的桌子都是他亲手做的,因为没钱请木匠。那张桌子至今还被摆在家门,作工很丑,以纯在学校没少被人笑过。但以纯不觉得羞耻,她只是穷。学校里有桌子可以买,不过28块钱,但是她拿不出来。

他们曾经那样相依为命过,在她这一生中,他占据了差不多十分之九,可是以纯竟然无法让自己自然地对他,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他对她期待太重,她已无法承担。

向树民也不说话了,顾止菁几次想开口,都让以纯拦住了,顾止菁也不动了,一只手搂着以纯,不知怎的,竟也哭了,两母女的泪流到了一处。

这个世界上不求回报的爱,大概只有母爱。

以纯紧紧搂住顾止菁,无声地哭泣。

最后还是下去了,以纯坐在那张睡了十七年的床上,心绪万千。

顾止菲进来,坐在她旁边,温和地说:“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觉得他对每个人都有恩,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听他的话。按他规定的方式生活,你不放在心上就好了。”

以纯点点头。若说贴心,以纯和顾止菲要更近一些。在以纯八岁前,她的生活起居差不多都由顾止菲打理,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顾止菲负责的。就是在顾止菲嫁人了以后,她若身上着的是新衣,必是顾止菲做的。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伏在顾止菲的身上哭泣。

顾止菲抱着她,抬头叹气。

从来都乌烟瘴气的一个家,没有一天安宁过。这一家人,无论哪一个放到外面,都比一般人要强,但只要凑到一堆,就永无宁日。

以纯突然想,如果以洁在,肯定又是一场大战。

以洁刚来时,顾立锦多喜欢她,以洁勤快,只是性格强悍,顾立锦怎能忍受权威受到挑战,渐渐不喜欢以洁,以洁淘气时,顾立锦追着她满村跑,而以洁还在前面朝他作鬼脸。

以纯永远没有办法像以洁那样,顾立锦若生气,她只能静静立着,他骂他打,她都只能由着他,她对他愧疚,她无法不听他的话,但每次都觉得委屈。她很羡慕以洁,顾立锦没有救过她的命,她来时已经十一岁,顾止菁已经寄钱回来,她只是寄住在这里,顾止菁还给了他工钱,她完全不欠他。不像以纯,以前就欠了他一大堆,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

而且,她那么怕他说“忘恩负义”这四个字。

以纯哭着哭着,终于累了,慢慢的也就睡着。顾止菲把她放在床上躺好,顾止菁正好进来,两人相互叹气。以洁和以纯两姐妹,简直就是止菁和止菲的翻版,只是姐姐妹妹倒了而已,以纯像止菲,以洁更像止菁。

以洁半夜两点多以纯醒来,外面下大雨,夏季的雨总是这样说来就来,电闪雷鸣。以纯坐在床上,只觉得空虚,心里记挂着什么事,又想不起来,就那样怔怔地坐着。

顾立锦就睡在旁边的床上,此时睡得正熟,外面的风雨大作对他半点影响也没有,甚至回到家后,他也一切正常,对以纯嘘寒问暖,脸色也不变一下。好像昨天下午那个大吵大闹的人不是他。就是这样,以纯才觉得更可怕,她情愿他继续生气,而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这样倒显得是她小气、斤斤计较。

他的蚊帐还是许多年前的那种硬硬的帐子,即使外面不热,人在里面也会闷出一身汗来。他总舍不得换,说这种面料的蚊帐找也找不到了,他也活不了很久,不能浪费了。

他总是这样,让人明知他有错,也不忍忤逆他。

但有时,却又期待自己永远没有见过他。

以纯叹口气,心中万分怅然。她只要一回到这个家,心里就立时压上了万斤大石,那时回来还有以洁,现在她回来,只有惆怅。

如果可以,她永远不想再踏入这里。

打开门,风吹进来,本来闷热的屋子立时清爽。以纯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深深地呼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踏到外面,飘洒的雨星星点点的就洒到了以纯的身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以纯不禁贪恋着不想进屋。

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全身湿透的时候她才想起要回屋,但腿已有些麻了,她扶着墙进屋,换了身衣服,又坐了会儿,天竟有些微微亮了,不过片刻,就听到鸡的第一遍打鸣。

已经天亮了。若一直天黑,那该多好。

顾立锦一直这样安详地睡着,她也不会害怕,黑暗中,什么都可以藏住,即使是眼泪也可以。黑暗里无声的流泪便不会有人知道。

以纯坐在书桌旁,摆开纸,砚台毛笔都整齐地放着。顾立锦不是一字不识的白丁,他字写得极好,《三国演义》几乎可以来回熟背,《*选集》、《*文选》这样的书都整齐地放在书桌里,顾立锦什么都吝啬,但以纯写字用的毛笔却是最好的,在这方面,顾立锦永远舍得花钱。

雨已经停了,外面有了微弱的光。以纯铺开纸,磨了点墨,拿起笔,只看见白色的纸,她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家”字,那是顾立锦教她写的第一个字。

以纯能写一手好钢笔字,顾止菁一直以为这是遗传至陆录,但以纯心里明白,遗传这东西不如顾立锦手把手的教靠得住,而且以纯的字更像顾立锦的一些,看上去散乱,里面却总有东西连着,越看越好看。

而陆录,以纯见过他写的信,他能写任何一种字体。他给以纯写过信,也给顾立锦写过信,给以纯的是宋体,一字一字方方正正。给顾立锦写的是小楷,微有些草,却是字字分明,如同画上了格子一样。而以纯的字,却是字字相连的。

陆录的字,更适合当字贴。

而以纯的字,别人无法模仿。

连写了好几个,以纯越写越急,一笔写成,竟是字不成字。

她已经弄不清楚这个字,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明明是别人眼里的避风港,而对她,怎么就成了避之不及的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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