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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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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似乎长得没有尽头,家里的田承包出去了,她除了每天无聊时上山摘野果之外,甚至找不到事情做。有时候,坐在房间里无聊,一抬头就会看到码得很高的书本,却不想动手去拿,也许每一位参与过高考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书本能不碰的时候不要再碰。

与名早赶回北京了,但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天南海北地聊,有时电话挂了,以纯甚至忆不起他们聊了什么,只是拿起话筒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放下,有淡淡的不舍与怅然。

她已经完全迷失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下去不行,但每次接到陆与名的电话舍不得放下,顾止菁已经明里暗里说了许多次了,她心里记着下次一定不要接,要当机立断地挂掉,但一到那个时间,她又不由自主地期盼。她现在都怀疑,为什么她一定要去清华,如果要挂红幅,还有很多学校可以让她挂。

疯了……她只能如此理解。

但到底,感觉没有骗她,以纯的高考考得出奇的好,学校的老师知道成绩都啧啧称奇,他们见过超常发挥的,那都是低中等成绩,像以纯这样,能一下子从五百多分在高考考场上打到六百九十七,几乎不可想象。

这下好了,哪里都能填了。

周晋英语作文没写好,拉了一点分,七百零四分,全县第一。

填志愿的那天,以纯很早就去了学校,在填什么专业上,她还要和汪老师讨论一下,她觉得,在适合什么专业这方面,汪老师可能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到底这个分数可以找好学校,也得要找个适合自己的专业。

汪老师的意思是找比较安静的专业,比如文学、广告、土木、设计或者美术这一类,以纯也知道汪老师的意思,她不善长与人打交道,更不喜欢和陌生打交道,性格比较独立,学这一些学科,能够避开这些缺陷,以纯再三思考,清华在湖南招生的专业就那么几个,她最终是选择了土木工程系。

“确定吗?”汪老师看着她,“女生学这个专业可能会有点吃力,不过如果毕业后能直接进事业单位,那还差不多,不然,天天在工地上跑……”

以纯抿抿嘴,说实话,清华在湖南抬生的所有专业她都研究过,觉得这个最适合了,但听汪老师这样一说,又有些退缩,最后咬咬牙,“就这个了。”一拍案,定了。

学校专业都选好了,以纯才去拿表填志愿,高考过后,相互间都没有再见面,以纯刚进教室就被怀蓉拉住,“行啊你,居然考了将近七百分,你填哪?”

以纯看到怀蓉心里也高兴,“你呢,去哪里上学?”

以纯的脸垮下来,“我只能上二本,文科能选的学校又不多,我妈是希望我去北京啊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我自己还没有决定好。”

“去北京吧。”以纯的声音很小,“我填清华。”

“清华…你…”怀蓉看着以纯,眼里尽是担忧。

以纯点点头,“是,我又见陆与名……”以纯撇开脸,“怀蓉,我没有办法……”

“你填清华?”怀蓉将话题引开,强笑道。

“嗯,已经先好专业了,土木工程。你呢?”

“我想学广告。”说到专业,怀蓉便有了想法,“比较感兴趣。”

“只怕你不是感兴趣吧,是觉得有趣才对。”以纯笑她。

“那还不是一样。”怀蓉看了一眼以纯的教室,“咦,怎么没看到周晋?他不来填志愿么?”

以纯也注意到,周晋没有来。

班主任拿着一大堆表过来,看到以纯,笑眯了眼,“陆以纯,考得不错啊。”

以纯轻笑。

“打算填哪里?”

“清华大学。”

班主任一怔,随即笑了,“没想到你会填那里,我以为…你会留在省内。”

以纯也怅然,心想,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也好,清华到底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以后就业会好一点。”顿了顿,“选了什么专业?”

“土木工程。”

“啊!”班主任有些惊讶,“土木工程?你确定?”

“我已经决定了。”以纯微笑。

班主任点点头,“女孩子学这个可能会有点辛苦啊……”

以纯轻声道:“没关系。”

填专业很快,大家来时心里都有了一个底,所以填起来也容易,以纯填完第一志愿就交了表,班主任微微皱眉,“不填个第二志愿么?保险一点。”

以纯摇头,“不了,我填了可以调剂,应该差不多了。”

到解散的时候,以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问问。班主任在核对志愿表,看到以纯,笑了笑,“有事?”

“嗯……”以纯应道:“怎么没看到周晋?”

“周晋啊,哦,他志愿是我代填的,他今天没来。”

“填哪里?”以纯其实心里知道,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中南大学,医学。”

以纯的心刺痛了一下,中南,医学。这两个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活跃在她的梦想中,她和周晋曾经在这个教室里放下承诺,要一起考中南大学的医学院,而今,周晋实现了当初的诺言,自己却是越离越远了。

她点点头,很用力才挤出一点笑,“我知道了,谢谢。”

天气还是很热,资江河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河道变得很宽广,怀蓉走在她后面,走到有水的地方,以纯脱下鞋子,石子很烫,连水都带着温度。

“报哪里了?”以纯问。

“啊?”怀蓉正忙着捡石头,抬头用眼神寻问以纯。

“我说你报哪里了?”

“我啊,上海。”怀蓉轻笑,“现代化都市,你要觉得北京的沙尘吃够了,来上海,我当导游。”

以纯认真看着怀蓉,笑道:“你说北京和上海不知道报哪的时候,我以为我说我报清华,你一定会报北京的学校。哎……怀蓉,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以纯知道自己,如果太过在意一个人,总会有不合常理的期待。她叹口气,接着说:“我刚刚听班主任说,周晋没来填志愿……我就觉得,好像都离开了……”她看着怀蓉,“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怀蓉看着她,眼中尽是担忧。

“很痛。”以纯望着远处的重山,“我本来应该很高兴,却好像除了分数,我都失去了。”难道有的时候,得到太多也是一种折磨?还是她要求得太多。

她记得周晋挂断的电话,记得怀蓉毫不在意说填上海的眼神……她完全是无理取闹,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周晋和陆与名,只能选其中一个,就像星星和太阳,你只能择一一般。她太贪心,所以周晋连电话也不再接。

她吐口气,眼泪流下来,在这个本应该高兴的日子里。

怀蓉站起来,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纯,我们都也没有想抛弃你或是不要你,只是,我们有各自的路,你有要陪的人,我们也有我们的梦。”

这些她都清楚,却没有办法释然。

以纯抱紧怀蓉,刚进学校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认不出这个天天对她笑的女孩子,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以纯的泪滴在她的肩膀上,“道理我懂,真的。”但是没法做到,她已经被宠得越来越贪心了。

“哦,对了。”怀蓉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有一封你的信,从湘西写来的。”

湘西?以纯一怔,而后笑了,对了,她告诉过那个孩子,她七月份要高考。

她打开信,里面的字迹很稚嫩,信只写了四五行,却有好几处改正,以纯匆匆看完,笑道:“这孩子,问我考得好不好,说考得好有奖励。”

怀蓉也笑,“他能给你什么奖励?”

“他说保密。”

“哪学的,还保密。”怀蓉笑出声来,“不过也有意思……以纯,你哪里找的这孩子,让我也认一个吧。”

“什么认一个?”以纯微哂,“你以为认儿子呢,还认一个。不过……倒可以试试,那边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多,嗯,我帮你问问。”

怀蓉急忙点头。

以纯看她小鸡啄米似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也不顾滩上温度高,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以后见面就难了。”竟无端地带出了几丝愁绪。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良久,怀蓉才开口问她,“欢送会,你来吗?”

“也许吧,不知道。”

“哦。”

“你呢?”以纯问。

“也许吧,不知道。”怀蓉看着以纯笑。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

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朋友……原来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个东西。

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呆了一个夏天,收到录取通知书是在一个月之后,之前,向树民曾在电话里求证过,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村子里像炸开了的窝,清华大学,乡里也只出了这一个。

如以纯所愿,红幅从家门口挂到学校,但是通知书来后一段日子,顾止菁带着以纯回了向树民的老家,顾止菁感叹说:“看别人挂红幅,多羡慕,到自己时,真恨不得永远也没有这回事。”被人奉承太过也是折磨。

坐在沙发上,以纯轻笑,“很多想这种折磨都想不到。”

“那你干嘛看到人就跑?”顾止菁在她旁边坐下,笑道。

以纯撇撇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那些女人,你对付得得心应手了……而我……”以纯眼神一暗,“她们以前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而且如果我考得太好了,她们还会拐着弯儿骂我,现在突然变得看到你像看到了金子一样,妈妈,你不觉得可怕吗?”

客厅里刹时变得很安静,向树民打开电视,又关掉,顾止菁站起来出去,又进来……以纯一直在想,哪里错了?似乎哪里都没有错。只是她受过伤害,顾止菁觉得内疚。

八月中旬开始以纯准备上学事宜,其实也不必准备什么,顶多是在等日子而已,贫困证、户籍证等向树民都在录取通知书刚来时就给他去相关部门开好了,每天就是在家里大吃大喝,以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准会变成一只猪。

顾止菁常常瞧着以纯笑,过了一会儿就道:“我家竟然出了一个清华生,真是祖宗显灵了。”

有时,陆以纯也会问自己父亲的情况,顾止菁总是只说:“你父亲也很会学习,他会写各种字体,都写得和书上一个样。他会很多手艺,木工、雕刻、焊工、电工……反正他接触得到的他都学,但是他很懒。”顾止菁抬头笑道:“刚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啊,因为他总在工程队里,不知道他原来是那么懒的人。后来和他成家了,有了你,后来又有了以洁,日子过不下去,所以才分的。”

过了半晌,顾止菁接着说,“以纯,我和你父亲是性格不和,不是别的原因。你要记住,我们没有谁伤害谁,谁先对不起谁。”

以纯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何尝不是在心里想过千百遍父亲的样子,何尝没有渴望过见到他?也许正如母亲所说,有些人天生无牵挂,他们牵绊一个事物要不就抓得死紧,要不就干脆松手,顾止菁说,你父亲就是那样的人,他并不是不爱你们,他心里一个时段只能装下一件事,还没有轮到你们。

“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以纯问。

顾止菁抬头,“不知道,或许明天,或许明年,或许他在等你们去找他,谁知道?”

“妈妈。”以纯叫住顾止菁,认真的问,“你爱过爸爸吗?”

顾止菁转头瞧以纯,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的笑,渐渐散开来,化成一个无奈的符号,“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啊。”顾止菁叹气,“我前二十几年生活就像一场梦,后来有了你和以洁,你们就是重心。我和陆录,不知道是不是爱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甚至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过爱情。”

“那…..叔叔……”

“以纯,你到了妈妈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其实就想要一个人陪着,无爱无关,只要性格合得来。”顾止菁在以纯的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人都会孤单,我也一样。”

“嗯。”以纯盈着泪重重点头。

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以纯只觉得两人的心再没这么近过。

她站起来去抱顾止菁,把顾止菁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能感觉到顾止菁的眼泪流了出来,以纯也渐渐流出了泪,一颗一颗的,落在刷着红漆的木头椅子上,滴的一声,然后滚落下去。

接下来的十来天,以纯接到好几个同学的电话,多是摆酒庆贺的,还有些人问她什么时候摆酒,她茫然一片。顾止菁的意思是也要摆一摆酒,以纯却不想,她不想与人有过多的牵绊,这些人……她不想和这些曾经歧视她的人有过多的牵绊。

但到底,以纯是村里第一个考入清华这样的一级学府的人,不办不成样,最后折中了一下,不请别人,就自家几个人,摆一桌。这次以纯倒是应了。

说是一桌,那天还是来了好多人,还好向树民有在酒店里做厨师的经验,不然一桌折腾成七桌,怎么也招呼不过来,以纯从来没觉得那样累过,那些人一个一个,像走马灯一样,都过来和她说教一番,刚开始她还笑脸相迎,回复几句,后来人越来越多,她的脸都笑得僵了,人还不停的来。

她想,我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喜欢了?

好不容易折腾到半夜,人终于走光了,以纯偎在顾止菁的怀里早已睡着,眼睛却不停地眨着,一下一下,可见睡得很惊醒。

顾止菁的心一波一波儿的痛,自己女儿竟然敏感成这样,她无法想像,以前那些人态度给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睡梦中也不能安稳。她小心地把她抱到床上,头刚一沾上,以纯就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声音闷闷的,“都走啦?”

“都走了。”

以纯倒在床上,侧身躺着,“真好。”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半勾起嘴角,带着笑意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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