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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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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在等你们,其它同学都滑下去了。"丁海泉又把杨春长怎样下坡,关尚文怎样带领大家滑坡,以及留自己等情况,简略地向老师说了一遍。曾老师听了,面无表情地走到坡顶向下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关尚文的勇气。既称赞关尚文安排得周到,又为杨春长耽心。

"哎...老师!你们一个一个地下来吧!我们在下面保护你们!"关尚文在坡下高声喊着。

曾老师看看身边穿着"冰甲"的学生,看看光滑的冰石坡,皱眉说:"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老师,我给大家示范,又安全又好玩,我下去后,你们再一个一个地下。"曾老师点点头,从心里感谢自己的这些学生。

坡上的同学陆续安全地滑到坡下。曾老师见其他同学和老师来了,心里惦记杨春长,将这滑坡方法向他们说完,自己学学生的样子也滑下坡...

雨仍不停地下,气温越来越低。曾老师见等他的同学个个冻得脸发紫,牙打颤,眼落泪。见关尚文等同学把自己扶起,忙说:"快走!把矿石扔下,边走边跑..."

同学们谁也没扔矿石,向学校方向跑去。关尚文刚跑了几步,突然看见岳兰眼泪汪汪地蹲在路边,浑身打颤。金雅芳陪着她掉眼泪。

"快走啊!你们俩还不起来,一会冻坏了!"关尚文上前要拉起岳兰,她摆手阻止他。

"快去喊老师,她..."金雅芳指了指她的双腿,哭着说:"她走不了了!"

关尚文顺着她的手一看,慌了:"哎呀!你摔伤了?"他见岳兰身下一滩血水,连裤子都染红了。忙大声喊:"曾老师...快来啊!岳兰同学腿摔坏了,出了不少血,怎么办哪?"

"别瞎喊!你啥也不懂!"金雅芳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

曾老师一听又摔坏了人,急忙跑过来:"怎么摔的?摔得怎样?"当跑到跟前,见岳兰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一双羞涩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流着泪,脸色苍白。

"老师!她..."金雅芳脸红了,对男老师怎么能说出口啊。

曾老师见此,全明白了。脸顿时变得铁青,咬着牙狠狠地说:"刘月红啊刘月红,你把大家坑苦了,我饶不了你!"说了这些话,似乎心里好受些,轻轻地安慰岳兰,"孩子!别害怕,会有办法的!"语言悲切而哽咽,像一位慈爱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衣,将里边的绒衣脱下,披在岳兰身上。雨水浇在他只剩下衬衣的身上,激凌凌直打冷战。

"老师!这不行,你会冻坏的,我能忍住。"岳兰感激地望着瑟瑟发抖的老师说。

这时,又有几名女同学来到坡下,见此情景,忙围住岳兰,用身体给她挡风,不知从那个同学哪儿,弄来一件雨衣,换下曾老师的绒衣,这才搀起双腿已经发麻的岳兰往回走。

关尚文见此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躲到一边想办法。想到杨春长还在路南老乡家,不如让岳兰也到哪儿去。忙向曾老师说了自己的想法。曾老师眼睛一亮,让同学们把岳兰搀扶到那儿去。说着和关尚文先到老乡家。

曾老师一进院,屋里出来一位老大娘,曾老师让关尚文在这里等着,自己快步走向老大娘。

关尚文见曾老师和大娘低声说话,又听大娘一拍大腿:"这不造孽吗?快把孩子叫来!"又见杨春长左手挂在胸前,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曾老师一看,上前问道:"怎么样?摔坏哪儿了?"

"没事儿,左胳膊错环儿了,洪大爷给端上了。"杨春长忍着疼痛说。

"唉..."曾老师长叹一声。

岳兰被搀扶进来了。老大娘赶紧将女同学领进屋。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被大娘撵出了屋,向曾老师他们说:"我给你们弄车去,你们到厢房先暖和暖和吧!"说着打开西厢房,让曾老师他们进了屋,自己向门外走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只见一辆三匹马拉的大车,赶进了院子,赶车的正是洪大爷。

"吁..."车停了,大爷喊道:"孩子们!衣服干了没有?我送你们回学校。"

曾老师和关尚文、杨春长立即走出厢房,女同学也从上屋走了出来,已无刚才的狼狈相。

大娘把岳兰扶上车,又让女同学全上车,大爷向杨春长、关尚文喊道:"你们俩也上车!还愣着干啥?"嘴里说着,从车里拎出一件雨衣,扔给曾老师,"你跟着跑吧!没有你们这些老师,不把学生当人看。这么远的山路,让学生背什么矿石?简直胡闹!"曾老师涨红了脸,一声不吭。老大爷更火了:"怎么?还想折腾孩子们?不发话,学生敢上车吗?"

"上车,上车。同学们都上车!杨春长听大爷的,到校后先到医务室,彻底检查一下。矿石不用背了,直接回学校,这车钱我付。"

"放你娘的狗屁,谁要你的臭钱?"说着一把拉过关尚文,让他和杨春长坐在一起,见女同学都上了车,气哼哼地坐在车辕上,"驾..."车立刻向大路奔去,把曾老师丢在后面。

关尚文一见,忙说:"大爷,停一停。"

"吁...什么事?"

关尚文跳下车,说:"你们走吧!"他在等老师。

车到了路口,拐上大道,同学们再也坐不住了,"大爷,你让我们下车吧!"岳兰央求着说:"你老看这山坡下,老师和同学们累成什么样了?我们空手又坐车,这多不好哇!"

大爷看路坡下的雨幕中,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都冰甲瑟瑟。老人的心颤抖了,破口大骂:"谁他妈了巴子不是人养的?让学生遭这样的罪?"边骂边把车赶到坡下,停了下来,同学们一个个跳下车。

"把矿石倒在车里,没病没灾的赶快往学校跑,女学生有来月经的,负伤的男同学,先慢慢走,等一会上车。"

这话说得又粗又干脆,粗到女同学脸红心跳,男同学偷着发笑。大家一听,谁也不动。老人刚要发火,一班的女班主任周老师忙说:"就按大爷说的做,快!把矿石倒在车里,赶快走。走一阵,跑一阵,以免冻坏了。"

同学们这才将矿石倒进车里,三五成群的往学校奔去。

岳兰把矿石倒进车里,和金雅芳刚要走,只听大爷说道:"姑娘,你们俩回来!听大爷的话,你必须坐车!让金同学扶你上车。听话!"

"不!我和同学们一起走,谢谢大爷了!"

"不行!性命要紧,怕什么羞?给我上车!"又冲金雅芳吼道:"听到没有?扶她上车!"

"岳兰!听大爷的,上车吧。"曾老师感动得颤声说。又对大爷,"大爷,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了,半路上有走不动的..."

"少废话,不用你教,你还不快走?想冻死啊?唉...驾!"车疾驰起来。没走多远,见一瘸一拐的杨春长正艰难地在前面走,加了一鞭,嘴里说:"这么不听话!"马车在杨春常身边停下了,大爷二话不说,一下把他抱上车,金雅芳、岳兰赶紧将他扶坐在车里...

曾老师见这倔老头如此,心中十分感动,觉得挨他的骂,比上台领奖还舒服。

夜幕降临,昏黄的路灯已向路面洒下惨淡的光,路上的薄冰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从南门外到一中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一步步地向学校移动。尽管身上背个空书包,但坡坡坎坎地折腾,雨的淋浇,已经使可怜的师生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早已冻得棒棒硬,不敢停,停下来腿就打不过弯来,迈不了步。

不知名的老大爷,用马车接回一车又一车,他浑身已是热汗腾腾,马也喘着粗气。他见了学校的领导,不论是男是女,开口就骂,不堪入耳。他已不再骂老师,他已看出,这些老师是在执行领导的命令。

校门口,校长、书记、刘月红等领导,在忙忙碌碌地接学生,高年级的男生,忘记了一天建炉的劳累,将进校的学生送到宿舍,脱衣钻进被里...刘月红被老人骂得不敢见他的面,远远地接学生,见这老板给拉回了矿石,接回了学生,多想说几个谢字,可这老人满腔怒火泼向校领导,被骂得狗血喷头,难以入耳,自知理亏,满肚子火也不敢发。

夜十点左右,最后回来的老师们,见刘月红在校门口迎接,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有的用鼻子向她哼一声,有的怒目而过。老校长见了,很是过意不去。

校门前的街道两旁,已无往日的和谐宁静,早已焦急地等待接学生的走读生的家长,见孩子们一个个遭这样的罪,无不大骂学校,大骂校长。见自己的孩子回来,赶紧给穿上雨衣,连招呼也不打,领着孩子就走;有的早已雇来人力车在等候;有的开来轿车,见孩子回来,立刻把孩子抱上车,扬长而去;更有不少家长,是孩子的母亲,见孩子回来,抱起孩子又哭又骂...

唉...这所誉满幽州,名震辽西的古城一中,今日蒙此奇耻大辱,遭此不白之冤,怎不令校长、书记泪往心里流?怎不让师生心寒?

食堂的饭早已做好,可是谁也不起来吃,他们太累,太乏,太冷了...

校长见此,忙让管理员去买面包及糕点,干部们亲自送到学生宿舍,送到床头,送到嘴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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