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鲜血

克莱姆挥剑的时候心中没有任何杂念，这是一种机械式的进攻，仿佛一切动作都已经成为了本能。在一对一的对决中，他不需要集中全部精神，除非对手是帕里斯那种级别的家伙。

很遗憾，卡纱不是。

当克莱姆收回剑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痛苦之中夹杂着一种解脱，甚至有一种恶意的快感——事情，终于按照原有剧本开始发展了。

他痛恨自己这样，但却也只能去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的剑穿透了卡纱的胸膛，现在仍旧在滴血。在整个战斗中他没有任何言语，哪怕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姐姐……”克莱姆低着头，将血染的大剑从卡纱胸膛中抽出，激射出的血液溅满了克莱姆的铠甲。

重剑笔直的穿透卡纱的左胸，克莱姆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失去支撑的卡纱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但是他确实这么做了。他想找个人倾诉，回头看去，霰依旧沉沉的睡着。或许，总是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人背负。

他在卡纱的尸体前面站立着，内心一片空白，按计划来看，他们这一支部队还有不少休息时间，在没有紧迫任务的时候，他总是习惯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待着，仿若自己总是拿着的那本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书籍。

不过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会是什么人……克莱姆麻木的抬起头看向远方，白色的影子黑色的马匹，在这个夜晚看上去像是一个美丽的幽灵。

“琦拉……”他动了动嘴唇，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琦拉的速度很快，但是这种时候，时间对于克莱姆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有些呆滞的看着琦拉，看着她跳下马走到自己身前，似乎在大声质询着什么，看着她抬起手，狠狠的扇在自己脸上……

“卡纱是我杀的。”克莱姆说，语气默然。

“你杀了自己的姐姐！”琦拉失控地大吼着，“你唯一的亲人！”

“我没有别的选择。”克莱姆皱了皱眉，“你是来帮我的么？”

琦拉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将自己笼罩，她从来没有想过克莱姆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教会在背后操纵的么……”

“我知道。”

“那为什么你还……”

“这是唯一的机会，即使是个陷阱。”

“你这是极端的不负责任！”

“那又如何，我是荆棘骑士，流淌着的是荆棘的血液……”

“可是你还杀了你的姐姐！而且你认为你斗的过教会吗！”

“我姐姐在半年前就死了……而且，”克莱姆那木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表情，是冷笑，冷酷决绝的笑容，“既然他们想当猎人，就应该知道自己要捕捉的猎物有多强大。”

克莱姆向有些呆滞的琦拉伸出手：“来吧，霰必须休息了，而我需要帮助。没人可以阻止我们，银焰无法烧尽荆棘的刺。”

琦拉原本清晰的头脑现在变得异常混乱，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看透眼前这个男人了，尽管他要比很久以前更有魅力更成熟……但是……

琦拉觉得自己内心在颤抖。

她抑制不住这种颤抖的情绪，胸膛中有一些什么要喷薄而出却又卡在那里……

“克莱姆……”琦拉看着满身是血的克莱姆不知所措，而她手上现在也沾满了血迹——那是她给克莱姆那个耳光是在他脸上蹭到的。

卡纱的血液……

“卡纱的尸体……”

“战争总会死人的。”克莱姆说，同时拉着琦拉向马匹走去，“哦，我忘记了，你是骑马来的。”

“克莱姆……”

“哦，忘记告诉你了。那我们已经全灭了城里的索兰圣骑士，所以，现在就可以参与常规进攻了。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吧？”

“克莱姆……”琦拉觉得自己眼睛湿润了，但却不了解为什么会这样，一种悲哀和无力感在她心中泛起，这一刻，她甚至疲于思考……

“想想我们以前的时光吧，我们之间打架，同时也和帕里斯打架，当然，有时候你也会和艾丝动手。”克莱姆微笑着，但是这个笑容却和他脸上的血迹以及卡纱的尸体形成鲜明对比。

“克莱姆……”琦拉觉得自己没有力气甩开他抓着她的手，或许……

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