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们难道真的认为我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么……”蓝剧烈的咳嗽，但是却咳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原以为你会看得更清楚些，”他看向晨曦，“可是你却最先对我举起剑。”他的左臂整个不见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是缕缕雾气。

晨曦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嘴角满是血迹，不过她却在微笑：“你虽然不是疯子，可是却比疯子更危险！”

蓝苦笑，不过这种表情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异常诡异：“你认为我会利用她打开封印。”

“我们都这么认为。”猎蜥说，“没有把那个免疫法术给我是你的运气。”

“如果那样，死的就会是你而不是布莱特。”蓝的表情不变。

“我出手会比这个女人更加干脆。”猎蜥回答。

“你开始的那些犹疑我都看在眼里，”蓝的语气是一种无所谓，“我不会把砝码都放在一边，所以我觉得她比较可以信赖。”

“但是你使自己失去手臂的那个攻击只让布莱特死掉了。”晨曦说。

“我毕竟受伤很重，如果是正常情况你们又有谁有把握能躲过去呢。”

“可是炫耀并不会给你带来一线生机。”晨曦费力站起来，却再度吐出一口鲜血，她用力握紧自己的剑，不过看样子却依然难以让人相信她能杀掉这个术士。

“我建议你不要冒险。”蓝说，“虽然我没有杀掉你们，但并不代表我做不到。”

“你已经失去一条手臂了，除非你想失去另外一条。”猎蜥全身麻痹躺在地上，他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中毒的情况却更为严重。

“如果能保住自己的命，一条手臂又算什么。”

蓝看向晨曦：“你就这么想杀掉我？”

“暗月教会的疯子，我当然不会留情。”晨曦冷笑着，“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整个事情虽然是一个阴谋，但我想你有让这个阴谋变成灾难的办法。很不幸，我想我读过的书并不比你少。科雷萨皇家图书馆的典藏并不会比菲尔、索兰或者这里要少。”

“那么你想表达什么呢？”

“破除封印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可笑的是现在所有要素都齐全。”晨曦笑得有些惨然，“如果不是我经历过了一些事情，几乎要认为这都是你的计划。我不会让你伤害凯米拉。”

“嘿，外面战争虽然一直在继续，难道你觉得真的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蓝的笑容变为嘲讽，“恐怕法师协会或者教会的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吧，而且战争貌似已经停止了。他们一定也发现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而可笑的是我们还居然挨个往阴谋当中跳！”

“花言巧语救不了你……”

“也救不了你们。”

安娜丽丝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着，对她来说，战争太过陌生，也太过疯狂。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掉队的，她的记忆中只有那个黑甲骑士可怕的刀锋以及那绝然的表情。她甚至不记得那只将她拉入房间的手。

她的记忆中只有血和火的颜色，底纹是无尽的漆黑。

她觉得耳边一直被某种狂乱的声音充斥，而眼前也被一种错落的朦胧所掩埋。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迷失了自己，而等待她寻回自己之后，四周已经归于平静。

阳光从窗户泻下，耳边没有了金属与血肉的声音。

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真的结束了吗……

她想推开房门，可是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静下心，却发现外面虽然没有了战争的声音，可还是剩余一片繁忙……这不是战争结束后的清理，而是战争开始前的预备。

她好不容易伸出的手突然止住，仿佛即将握住的东西不是门把而是毒蛇……

她颤抖的缩回手，后退几步靠住最初的墙壁，手指与墙壁触碰还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

自己本来就不适合当一个骑士，甚至自己本来就不适合战斗……

她认为自己应该像那些学校里的姐妹一样平淡的度过年轻的时光，然后再随便找个家世背景都还可以的男人嫁掉……

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她知道这个声音，这是当初课程的一部分。

这个声音代表着圣战，是教会对于异教徒征讨的号角。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的声音，但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全身再次被恐惧所掩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