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几个孙女的神情，沈老夫人哪里不知道她们的小心思。或者说所有待嫁闺阁的女儿家的心思。

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谁都想嫁给幸福，要是可以嫁给爱情，那就更好了，可是又有几个人可以如愿以偿。多少女子在婚姻里磨掉了自我。

“按理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现在朝风也算开放，允许你们私下见面。但是古话还是一样，聘则为妻奔则妾。”沈老夫人那不快不慢的话语敲击在沈府四姐妹心上。

“为妾么？”沈雁芙喃喃回复。她是知道古代的规矩之紧的，所以她从小都是守规守矩的，不敢越太多的雷池，就怕被当成异类。

沈香菱则是不以为意，两辈子她都是有骄傲的资本，出身不错，长的也不错，不缺乏追她的人。哪怕是古代这个发乎情举之礼的地方。

沈曼云沈易蓉两人倒是还好一点。前者她是用一生懂了这个道理，后者是完全没谈过恋爱，而且她也是有自己原则与底线的，但是她们脸上都露出了慎重的表情，看来是听了进去。

见状，沈老夫人很是满意。“我听你们母亲说，你们当中有人说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需要你们母亲插手，可是当真？”

“是的，此话为孙女所说。”沈香菱脾气虽然不好，性格也不怎么的，但是她敢作敢当。

“孙女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看对眼就可以了。”

大大咧咧的惊骇世俗的爱情观就这么的从沈香菱口中说了出来。

“胡闹，这话跟谁学的，我们沈家女儿可是正正经经的哪里是不三不四的。看对眼就行了？你说的可真轻巧，你是要砸了沈家门面吧！”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可谓气的不轻，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氏这个做继母听了这番言论也是无奈了，早知道这个菱儿和芙儿肚子里想法多，有自己主见，可是没想到她们居然是这么个想法。

沈夜这个做父亲的第一次有了这个女儿有点丢人的念头。平常他是不怎么管这几个女儿的，而且女儿们在外面还给他挣脸面，可是今日之见，他就差点没有暴走了。

“两情相悦即可？你享受了多好的环境，你就得做出牺牲？没理由好东西都让你给占着，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解决温饱都是问题的人了，你这是得寸进尺。”

安氏怕自家婆婆受不住这惊世之言，想着终究是沈府女儿，也别让她误了自家蓉儿，虽然沈易蓉的名声已经不怎么好了，也帮腔开口了。

“世家女的婚姻向来是由不得自己的，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固然是一段佳话，但是更多的是讲究门当户对，夫唱妇随。你比其他人更好的生活环境是以你的婚姻不自由为代价的。”想着她还小，不跟她计较这个，安氏说话的语气有所缓和，反而是循循善诱讲起了道理。

沈曼云听了安氏的话，对于今世的包办婚姻似乎更能接受了，是啊，得到了那么多总不能不付出，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反正都是嫁，过的下去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