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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胎
林永功和李素芳是恩爱夫妻，两人都在新华中学任教，林永功是大学体育系毕业，不但长得结实、英俊、潇洒，而且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才，长跑、短跑、跳高、跳远、蓝球、排球、单双杠样样都来得几下。 ２３．他分别得过北京市运动会4000米长跑和100米短跑与跳高的冠军。李素芳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给人一种诚笃厚重的感觉，大学数学系毕业，课讲得特别好，学生们数学成绩进步都很快，培养的尖子有8人在全市的数学奥赛中获奖。他们的家庭也很幸福，生了一对活泼伶俐的龙凤双胞胎，已在读小学四年级，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他们虽然只是拿点呆工资，收入不算很高，还要负担家庭的父母，但生活安定无忧无虑，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傍晚，他们常常手牵着手在望郎河边散步，看着这天生地设的一对，人们都投去羡慕的眼光。
现在，各地的计划生育都抓得很紧，特别是公职人员，不论是男孩女孩，规定只能生育一胎。林永功夫妇一下生了一对，这可真说得是“功夫”和命运都好。
世上的事有很多就是不容易说清，一些夫妻结婚好多年了没有生育，想孩子想得发疯，四处求医检查，针打了许多，中西药吃了一大堆，甚至到许多庙宇虔诚地朝拜，祈求菩萨赐子，但肚子总是大不起来。而一些本来有了儿女的，在行欢作乐时一不小心，一个小生命就钻到女的肚子里了。林永功夫妇就出了这种情况。
还是三个月之前，林永功到外地出了一次长差，二十多天才回来。俗话说，久别胜似新婚，正值壮年且身体相当强壮的他见了可爱的妻子后，便产生出激烈的冲动，洗完澡就要求妻子早点上床休息。和妻子温存了一会便迫不及待地想进行实质性的“战斗”。
本来，林永功害怕妻子怀孕，平素行房时都坚持用安全套，这一晚才发现安全套用完了，夜里再出去买实在好不便当，且妻子的月经刚来，属于安全期，以前他们在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失过手，特别是妻子年近四十，二个小孩都满了十岁，间隔这么长，应当不会再受孕。于是他们颠鸾倒凤翻云覆雨起来。讵料，这一次竟一矢中的了。
一个多月后，李素芳的月经没有来，胸部常常作闷，浑身懒洋洋的没一点劲，口中乏味，不思茶饭，却很想吃酸东西。她怀过孕，知道这很可能是妊娠反映。到医院请医生检查并作过化验后，得出的结果是李素芳确实有了喜，并且怀的是男孩。
这消息对初婚和晚婚夫妇来说，当然是令人高兴的好事，但对林永功夫妇来说，却不啻是晴天霹雳。因为现在的计划生育抓得很紧，他们已生过一对龙凤双胞胎，如果再超生，两人都将被迫离开自己心爱的工作。他们除了教书，没有其他特长可以用来谋生，所以夫妻俩商量，李素芳肚里的珠胎无论如何不能生下来，必须忍痛割爱狠心地打掉。
打胎又叫堕胎，可以服药，也可以刮宫作人工流产，现在，如果想终止妊娠，一般都是采用作人工流产这种小手术。李素芳由于小时候一次割疮时流过很多血，差点丧了命，以后便非常害怕动手术，甚至连针都不敢打了。好在她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从来没有得过需要住院的大病，偶而得过二次轻微感冒，吃点药很快就痊愈了。这次不小心怀了孕，丈夫建议她去作人工流产，但她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死活不愿意去。夫妻俩都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生的，当然就只有用药物打胎这个办法了。药物打胎也有很多顾虑：一是怕不安全，伤身体；二是怕用了也打不下来。好在李素芳的姑父杨定明是一个出生于中医世家的很有名的老中医，掌握有一个祖传秘方，曾成功地为一千二百多个孕妇打下过肚子里的“冤孽”，不但成功率百分之百，而且都很安全，从来没有一例出过问题。
杨定明虽然是一个很诚笃的值得信任的长者，但林永功夫妇看过几则因为乱用药物打胎而使孕妇得病和致死的报道，还是有些不放心。杨定明晓得他们有顾虑，便对李素芳说：“你们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你是我的内侄女，我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和健康作儿戏。人家来找我，服一次药要收几百元钱，因为我们是亲戚，所以分文不要。你如果相信，就按照我说的拿药回去服用。我可以保证百分之百不会有问题。我这个方子的最大优点就是绝对安全，身体不会出现任何不适，连血都不会流一滴。我还可以介绍几个可靠的服过我药的人供你们去询问。万一你们还不相信，我也就没其他办法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素芳不好再推却。她不但害怕动手术，也不愿意将自己怀孕的事张扬，搞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而且她和林永功也确实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便点头言谢，拿着药回去了。
药拿到家后，林永功夫妇仍是顾虑重重不敢服用。过了五天，杨定明来电询问情况，李素芳只好撒谎说得了感冒，暂时还没有吃。后来，夫妻俩总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估计肚子里的娃却一个劲地在长大。李素芳只得麻起胆子遵照姑父的嘱咐，临睡前将拿回去的灰黑色药粉用一大碗开水服下了三分之一。这一夜，平时容易失眠的她竟睡得特别香甜。早晨起来后，人觉得比平常更精神更舒暢。她隐隐感觉到胸闷明显减轻了，有一种微微的饥饿，小解时尿液似乎比以前要滚热一点，同时，口中好象有了滋味，很想吃东西。早餐，她有滋有味吃了一大碗面条，几乎比以往多了一倍。白天她讲的课虽然比较多，但越讲越有劲一点也不感到劳累。她暗自欣喜，看起来，这药确实对身体没有什么副作用。于是，第二天晚上，她又大胆地服下了三分之一的药粉，但肚子里仍然‘无动于衷’。这药是不是真有效果？能不能保证将胎打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又。林永功夫妇不禁又愁苦起来。但是，既然已经服了二天药，就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孤注一掷”才行。第三天晚上，李素芳期待着马上大功告成，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服下了全部药粉。
第四天的上午，林永功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李咏青带着一个有点秃顶，身体明显发福的中年人到学校找到了刚好没有课的他，并将他带到了学校旁边一处僻静整洁的茶馆。落坐后，李咏青介绍说：“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新华建筑公司的老总廖云根。”说又指着林永功对廖云根说：“这就是我按您的要求为您物色的林老师。”
廖云根端详了林永功一会后对他说：“听李先生讲，你毕业于大学体育系，是吗？”
林永功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但相信既然是朋友领来的，不会是什么坏事。于是答道：“是的，我是北京中央体育学院毕业的，做过几年运动员，年龄大了以后，转到了现在的新华中学当体育教师。”
“很好！”廖云根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听说你在运动方面有不少建树，是吗？”
“谈不上建树，仅仅是在北京的运动会上侥幸得过4000米长跑，100米短跑和跳高三项冠军。”
廖云根又很满意地点了几下头，高兴地说：“不要谦虚嘛！这就很不错了。我还想问问，你今年多少年纪，身体还很健康吗？”林老师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啰啰嗦嗦问这些干什么呢？但还是如实作了回答。“我今年已经44岁了，身体一向很好，连伤风感冒这样的小毛病都几乎没有患过，更不用说住院了。”
“听说你太太也是大学毕业，而且也是当老师的，书教得很好。”
“她是教师，以前读的是数学系，毕业后一直在教高中的数学。教学质量还算是可以的，现在已评上特级教师。”
“听说你们的小孩也长得聪明，很会读书。”
“二个小家伙还算听话和争气，他们是龙凤双胞胎，今年11岁，在同一个班上小学五年级，二个成绩不相上下，年级的一、二名可以说是基本上全被他们包下了。”
“太好啦，一个是体能精英，一个是智能上品，二者爱情结晶所生的孩子肯定是不错的！”廖云根口中不停地赞叹，样子显得特别高兴。
别人家的事，他为什么那样高兴呢？林永功对廖云根的异常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李咏青看出了林永功脸上的迷惘，连忙向他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廖总年过不惑膝下犹虚。这几年，他一直在物色，想挑选一个理想的后代。但考察了三百多对，都没有中意的。昨天下午，我把你家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很高兴，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来和你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象搞政审一样问得那么过细。林永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默默地沉思。
廖云根望着他友好地说：“我知道，你不能再要孩子是因为现在的计划生育抓得很紧，你们需要保住饭碗。其实，你们当然也不忍心打掉肚里的骨肉。我想，如果我们合作搞一次瞒天过海，留住一条小生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有这样一个是打算：让你太太趁现在肚子还不大象怀孕的样子，就说是得了疑难病身体一天比一天不舒服，需要到外地检查，请长假去北京休养几个月，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只要你太太以我太太的名义住进妇产科分娩就行了，这样，你太太生下的孩子就名正言顺成了我的。我这边会将我太太的肚子逐渐‘武装’起来。至于你太太请假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当然，你太太休养期间的一切开支费用都由我支付。事情成功之后，我还会重重地感谢你们，一次性补偿你三十万元。这应当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老师，廖总如此慷慨地安排，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一是，你们夫妇可以免除受超生的处分。二是保住了一条小生命。三是廖总也如愿以偿了。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李咏青抢着对林永功说。
“好，但这是二个人的事，我必须先回去和我老婆商量，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同意的。”
“你快去，我们等着你的消息。”
林永功正要走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他妻子李素芳打来的。李素芳在电话中高兴而又激动地说：“姑父的药真是好，我按他交待的吃了三次后，身体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只是今天上午小便比平时稍微要用大一点儿劲才行，且尿液的颜色呈现粉红。姑父说这表示打胎已经成功。好好休养二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象放落了一身枷似的李素芳越说声调越高。
林永功听着听着，脸逐渐变白，手不停地抖动起来，手机都捏不稳掉到了地上。
这药一下打掉了他三十万，还扼杀了一条小生命。林永功那个气那个悔呀……
作者：吴模定(小说《合谋》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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