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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文庙论文亦堂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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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留了饭,张戬和程颢的热情让韩冈心中感到很温暖。今次能通过铨试,也是靠着他们的提点和教导,并没有因为韩冈是王韶所荐,而冷漠上半分。

几天下来,韩冈几乎像世jiao子侄辈一般被张程二人关心着。张戬和程颢甚至把韩冈介绍给自己的家眷这在古代,是极亲近的表现。两人的儿nv都只有十岁上下,但诗书传家的出sè教育,让几个xiao孩子的学问已不比普通乡儒稍差,礼节上更是过人。

在饭桌上,张戬和程颢不再提及有关一顷四十七亩的话题,说过了便说过了,答应了也答应了,纠结于此事不是他们的xg格,而是转到了韩冈今次铨试的考题,以及刘易程禹这两名在考试过程中使坏的令丞身上。

听了韩冈对今次考题的复述,张戬和程颢同时皱起眉头。这题不算难吧张戬奇怪的问道。

若真的要与yu昆为难,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目。程颢也跟张戬一个想法。

可学生听陈判铨话中之意,却是在暗指刘程两位令丞的确是盘算着与学生为难。韩冈不认为自己会看错听错,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张戬又回想了一下韩冈方才说的题目,又与程颢对视了一眼,一齐摇头道:太简单。

韩冈也觉得纳闷,可他转而一想,面前两人皆是饱学之士,程颢更是有着宗师水平,对于经义考题的难度把握不住也不奇怪,这跟正常的初中数学题让数学系的博士生来评价难度是一个道理。不过这么想来,韩冈突然觉自己的经义水准好像也变得不错的样子,自己不是也没觉被人刁难了吗还以为刘易程禹故意把题目往简单里出。

张戬和程颢还在讨论着,也不知怎么的,他们从铨试的考试难度太低的这个问题上,开始怀疑起明经科的考题难度来。不过张戬是进士出身,程颢也是进士出身,纵然他们的经学水平远高于诗赋,但他们考得还是进士科,对明经科的考题并不了解。

张戬道:过几日找一下近来几科的明经考题,看看出得究竟是什么题目。

是应该找一下。程颢表示同意:若是考题太过简单,朝廷的抡才大典也就失了选拔贤才的作用。

最好找九经科的,若是五经,三传,这些科目就太容易了。

若是九经科都不成,下面的各科就更不用提。

明经科不同于进士科,依照考试所用经书范围,细分为五经三传等好几个科目。三传是指秋三传左氏公羊谷梁,考题不会出三本书的范围。五经则是指周易尚书诗经礼记秋这五本儒家经典,考试范围自然就在其中。除此之外的开元礼三礼三史也皆是如此。而在这些科目中,以九经的考试范围最广,包括以上所有的各科要考的经典,自然难度也就最高。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越说越兴奋的两位师长,韩冈开始为下一科的明经科贡生们担心了。有两位鸿儒御史盯着,而且都是有资格成为主考官来主持明经科举试,明经贡生将要面对的考试怕是前所未有的难度。要是听到日后的明经比进士还难考,落榜的考生跑去叩阙喊冤的消息,韩冈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对了yu昆,张戬比程颢早一步从对明经科考题的讨论中回过神来,毕竟这里不是讨论事情的书房。想起还有客人在,他补救似的问着韩冈,最后一道断案,你方才说过判的是阿云案吧

韩冈点点头:正是。

登州的张戬又追问了一句。

的确是出自登州。

听韩冈如此说,张戬和程颢的脸sè有了些变化,一齐问道:yu昆你是怎么判的是流刑还是绞刑

韩冈不知张程二人对阿云案的看法,但想来应该不会跟王安石一条路也许为人温和的程颢有些难说,但以张戬的xg子,和他对纲常的维护,他肯定是支持大理寺的判断,判阿云绞刑。

韩冈与王韶王厚讨论阿云案时,是从司法程序上,来阐述自己的观点阿云与韦高是丧期为聘,未婚夫的关系是非法的,不当以此为前提来决狱。

但在儒mén弟子程颢和张载前面,他不好这么说,因为此番言论已经近于法家了,而是最好要表现出自己的儒学水平。同时自己早早的看过有关阿云案的朝报,这件事形同作弊,韩冈也不想承认。心思一转,便不理法律条文,只往儒家大义上领:

圣人之言,皆是以仁为本。阿云未伤人命,罪不至死,故而学生判的是流刑。

以仁为本

韩冈为之解说:仁为本心,礼为纲常法纪,而中庸为行事之道。仁礼中,这三个字,是学生近来读书的一点体会。

仁礼中张戬轻声念着,韩冈的观点并不出奇,可单独把仁礼中三个字提出来的说法,却也不多。

圣人之说本心是仁,一部论语,涉及仁之一字几达百处。而礼之一事,夫子说得更多。仁和礼是名教之根本,也是圣人在兹念兹的两个字。

那中呢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中乃行事之法,临事不偏执两用中,此为中庸之道。

虽然韩冈说得很简洁,甚至有些偏驳,但中庸的思想向来被程颢所看重,韩冈能看到这一点,并着重提出来,程颢听着有些欣慰,不禁点头微笑,不枉他这些时日的一番教诲。

韩冈的底子程颢看得很清楚,张载的这位弟子才智过人,善于为人处世,治事上亦有长才,但学问上却有所不及,对经义只是囫囵吞枣,并没有深入的钻研。无有大道守本心,程颢便担心这韩冈的才智会用到歪处去,故而他才不避嫌疑的悉心教导,希望让韩冈日后不会走偏了路。

韩冈的论断不算严谨,而且太过简单,圣人之道,岂是三个字就能概括的但韩冈在求学中,能有所思有所感有所,在程颢看来,已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韩冈的心xg虽难以继承张载或自己的衣钵道统,但若他能秉持仁礼中这三条行动处事,却已不失为一君子。

韩冈见程颢点头而笑,心中亦是一喜。这代表他对儒学理论简单直接的归纳得到了儒学宗师的认同。

所谓我注六经,将经典往繁琐里解释,一个若曰稽古,就能扯出十几万字的注释,这是汉儒唐儒的习惯。而抛弃这些琐碎的注疏,而直接取用儒家经典的原文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以我为主,而不是以经为主,即六经注我,这是宋儒的做法。

在此时,重新注释以论语为的儒家诸经并不稀奇。泰山先生孙复便倡导舍传而求经,著秋三传于不顾;安定先生胡瑗,著论语说,徂徕先生石介有易解,公是先生刘敞有七经xiao传秋权衡,亦是别出机杼,不huo传注。气学张载理学二程,他们也莫不如此,皆是对儒家诸经有着不同于汉唐注疏属于自己的见解。

韩冈也是一样,虽然他如今对九经的各部主要注疏,都能深悉大意,说个不离十。可他对这些扣着经典文字,一字一句加以注释,比经书繁琐了千百倍的注疏,却没有多高的评价。

韩冈一直认为,要想传播思想,理论是越简单越好。所以他就把儒学根本归纳成简单的三个字仁礼中,而直截了当放弃了对经文的注释。只观大略,不暇细务,以这八个字为自己辩解,韩冈自认站在儒学大家面前也不会1u怯。

以冈之愚见,儒者之行不外乎守仁心,尊礼法,执中道。仁为礼本,以阿云案论,若韦高被杀,阿云自当斩,若韦高重伤不起,也是当处以绞刑,但韦高不过是轻伤,为些许微伤害一命,却有违仁恕之道。弟子观阿云之罪,杖遣过轻,杀之过重。杀人偿命,伤人服刑,所以学生便判了流三千里编管。

仁为礼本,如果按照韩冈的想法,后世所谓吃人的礼教,便是只有礼而无仁,走入了邪道,并不是真正的儒家。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样的违反仁道的说法,便是对儒学最无耻的扭曲。

儒家的根本是什么是仁。礼仅仅是纲常,是外在的规条。后世吃人的礼教,只顾维系礼法,完全背离了儒家仁的本心,这样根本不能算是儒了,而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就算给孔子多少封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程颢认同韩冈秉持仁心的判决,不妄杀一人,比什么都重要。而张戬则有所不满,律贵诛心,韦高虽未见杀,但阿云确有杀心。韦高虽是轻伤,阿云杀人未遂的罪名却不能宽贷。

先生说的是韩冈低头受教,并不与张戬争论。张戬愣了一下,随即便摇头失笑。若仅是杀人未遂,苦主轻伤,凶手也只会是流配而已。阿云会被大理寺判绞刑,则是因为她和韦高的关系。前面韩冈对此根本不提,想来也是不承认阿云和韦高丧期纳聘的未婚夫妻关系。

不过张戬也不想争了,还在吃饭呢,为一桩已经有定论的案件争论根本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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